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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里尋歡涼去

第二十二章 身世

塵埃里尋歡涼去 歡葵 2035 2020-04-02 13:12:33

  再次回到學校,仿佛上學還是昨天的事,可是誰知道,上次一別,江四月會留了眼疾,母親失業(yè),父親成了雙腿癱瘓的病人。

  四月回學校的第一天,便是陸牽亮被沒收自行車的那天;緊接著,校園里散播著江超的事故,四月如通病毒般的存在,同學對她更加避之不及。

  陸牽亮被換到和柳影做同桌,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

  重新回到教室,四月發(fā)現(xiàn)她無法只專注自己的成績,身邊嘈雜的聲音太多,她開始會在意他們說的“掃把星,倒霉蛋,病毒”,她在乎這些,在乎這些惡意的評價;可能,她曾經也在意過,只是她以為必須要承受這些,就不斷妥協(xié),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時間久了,就會改變同學的看法。

  只是她還不懂,人類的偏見都是因為隨波逐流和無知,平庸的人都喜歡抱團,這是亙久不變的規(guī)則。

  她開始瘋狂想念在覓云書店工作的日子,沈姨會做很多好吃的菜,覓歡涼不會敵對她,雖然他惜字如金。

  所以,今天比昨天更加努力學習,她要考上和覓歡涼一樣的學校。

  課余時間,她常常趴在桌子上或看天,或寫作,密密麻麻的本筆記本上,裝的可都是她明明白白的夢想!

  覓云書城——

  “媽,是不是您讓四月不要來了?”正在吃午飯的覓歡涼突然發(fā)問,通常四月到店里的時間,他正買完早餐送回來。

  是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做那么無聊的事,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從江四月的到來,他都要每天提前十分鐘去把早餐買回來,等江四月到的時候,正好喝到熱乎乎的豆?jié){。

  沈姨思索如何回答他,他卻又說到:“媽,您不用想其他的理由,我懂的。只是,該給她的工資只能多,不能少;是您告訴我她是為了什么才來工作,她需要錢。”

  覓歡涼知道母親肯定不會虧待四月,但還是不受控制的說出這些混賬話,從母親的神色中,他便知道言語是利劍,傷了她的心。

  “媽,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幫她的?!?p>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允許她在這里工作,因為我的同情心,我要失去我的兒子?”沈姨放下筷子,右手撐在桌子上,低頭流淚。

  所有人仿佛都是因為同情才對四月好,她到底可憐在哪里?

  四月自認為從沒有拒絕這個世界的善,雖然疏離團體,卻從不覺得孤獨,她有父母,家境貧寒,卻還算是完整的家。

  覓歡涼起身移開椅子,走到母親身邊,蹲下抱著母親:“媽,你一定要相信我,最多五年,我一定會接你跟我一起住?!?p>  “可是,他那邊還有個兒子,我不在你的身邊,我怎么放心的下你?”沈姨說的他便是覓歡涼的父親覓雄楚,H城的企業(yè)家,家纏萬貫,呼風喚雨,所有商人都要給幾分顏面。

  “媽,你在想什么呢?就是因為他還有一個兒子,所以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他只要那個兒子送終就可以了。”沈姨沒想到歡涼會說出這種話,他的言辭里竟充滿了恨意。

  “媽,你放心,我不是去爭家產的。以后,我會靠自己讓你過上好日子。覓雄楚風流場上放蕩成性,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能真心待他的人少的可憐,他才想起你的好,竟想白撿個兒子,我只不過是他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他也不會真的給我什么。他想送我出國念書,接我去H城幫他打理公司,這通通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私欲。這些年,他把我們扔在這個離H城十萬八千里的地方,沒有盡一分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憑什么就把我從你身邊搶走呢?”

  沈姨更加驚魂難定,這一瞬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長大了,這些想法他不說,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沈姨收拾了情緒,洗了把臉,兩人繼續(xù)把飯吃完。

  覓歡涼自認為將覓雄楚的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然而殊不知,很多年后,他都要為自己的自以為是買單,甚至賠上最重要的東西。

  覓歡涼去學校后,沈姨畫了個民國妝,額前留著八字劉海卷發(fā),將長發(fā)卷成波浪,白色的大衣里一身青色旗袍,旗袍上印著一朵牡丹,襯的她身姿婀娜,這是她第一次遇見覓雄楚的時候的穿著打扮。

  她要去見他,以一個母親的身份,絕不允許覓雄楚從她的身邊奪走覓歡涼。

  十五年前,她抱著牙牙學語的覓歡涼從覓家老宅被趕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意味著覓雄楚放棄了她和兒子;縱使現(xiàn)在覓家老爺子已經神歸西天,覓雄楚可以自己做主,他也不能認為可以得到她的原諒。

  沈姨到的時候,覓雄楚已經等在咖啡廳。他起身移開椅子,沈姨大方坐下。

  “喝什么?還是老樣子?”

  “現(xiàn)在喝不了那么濃的咖啡了,白開水?!?p>  “你考慮的如何,可以給我答復了嘛?”覓雄楚似乎有些著急。

  沈姨抿了一口白開水,從容地放下杯子:“你還記得十五年前那個下雪的早晨嗎?我起床給歡涼喂了牛奶,他突然喊了一句爸爸,我好開心好開心,我想要立馬讓你聽到,你的兒子會喊爸爸了。可是,你怎么做的?”

  “媚樂,你知道那時候我迫不得已!”沈姨,名叫沈媚樂,紅極一時的平面模特,后來突然從公眾的視線消失。

  “是嗎?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臉面讓我把兒子還給你?”

  “沈媚樂,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要求你?!币捫鄢呀洓]有耐心。

  “那看來,我們這次的談話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我想問你,家里的老婆同意你把私生子帶回家嗎?”十五年前沈媚樂便知道覓雄楚這個男人愛的只有錢,所以他忌憚的是和覓家聯(lián)姻的向家獨生女。

  “你不會告訴她的,要不然對歡涼沒有什么好處?!币捫鄢囂叫缘卣f。

  沈媚樂譏諷一笑,她拿起背包起身離開,看來她贏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是怕家里的那位。

  既然接走歡涼,竟還指望瞞著向蓉,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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