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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的志愿

第十章 醉酒不丈夫

神仙的志愿 地黃1 2576 2019-08-18 08:08:57

  查世方今天一整天,不知道犯了多少錯誤,漂白水當(dāng)酒精擦桌子,清潔了廁所卻忘了消毒點滴架。

  最嚴(yán)重的事他把醫(yī)療廢棄物的袋子,給放到了裝普通垃圾的垃圾桶。嚴(yán)婆婆巡視的時候正巧碰見,「老方!你袋子放錯了?!共槭婪交剡^神來,趕緊伸手去垃圾桶把廢棄物的紅色袋子取出,卻讓針頭扎傷。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趕快把血擠出來,去洗手,傷口包扎好!等下填個單字跟護士長報告去。」嚴(yán)婆婆叮囑著他。

  自從野餐回來,查世方跟行尸走肉一樣,有體無魂。

  「老方,你怎么了?有心事???」田老頭是臨時工,大大的酒糟鼻,蚯蚓似的血管布滿著發(fā)黃的雙頰。每次田老頭說話的時候,都喜歡用他顫抖的手指著他說話的對象,另一只手永遠插在口袋里。

  查世方點點頭,卻也無法對人說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難。

  田老頭靠近他的耳朵,悄聲說,「你下班時,來儲藏室,有...有好東西給你。」

  「老田,我下班后得回家?!共槭婪綌D出一絲微笑給田老頭。

  「誒,你...來,我保證你會開心?!固锢项^一片好心,查世方也難拒絕,他想這老頭可能很寂寞,花點時間陪陪他也好。

  查世方依約到了儲藏室,一排冰冷日光燈低低的壓在他頭上,一支閃爍不定,接頭端呈現(xiàn)紫色的燈管,發(fā)出接觸不良的悲鳴,提醒著查世方得找工友汰換老舊。

  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工業(yè)用酒精,在這小房間內(nèi)揮發(fā),查世方覺得有些刺鼻。

  「老田,你在嗎?」

  「在這兒!快來,我?guī)Я艘恍“椿ㄉ?,香得很?!估咸锏穆曇魪囊慌盆F柜的后方傳來。

  查世方走近,發(fā)現(xiàn)田老頭坐在地上。「地上這么涼,快起來。我?guī)湍隳脗€板凳好嗎?」查世方把田老頭從地上扶了起來?!改愫攘硕嗌伲繙喩砭瞥?。」

  「喝!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一醉解千愁!來!我朋友買來的威士忌,蘇格格純釀!」田老頭傻笑。

  查世方看了看酒瓶標(biāo)簽,明明寫著蘇格蘭純釀,這老頭看來醉得很。查世方盯著里面金黃色濃稠的液體,深吸了口氣,「也好,以前我只能用只破碗喝涼水,現(xiàn)在有佳釀在手,何不淺嘗兩口?」

  心里有事的人,只要碰了酒,光是淺嘗是無法了斷的。每一顆咸香的花生下肚,就會招來更多喝酒的欲望。也不太記得到底跟田老頭聊了什么,但兩個人對彼此能結(jié)伴喝酒,都感到開心。

  查世方終于昏沉地倒在了桌上,半夢半醒,好不愉快,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擔(dān)心。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似乎在夢中聽見手機響了,但這只是夢。

  「什么紙做的破手機!去你媽的!老子不回天庭了,消失算了!」他抓著手機喃喃自語。

  「查世方!快救許爺爺!救命??!」這是陳達通的神識傳來的聲音。

  查世方這才覺得事情不妙,從桌上爬了起來,他對也趴在桌上的田老頭說,「田老頭!你睡一下,我去去就來。」他連滾帶爬,奔出了儲藏室,想要搭公車,但正值尖峰時間,車潮根本動也不動。查世方的長項就是跑步,他在鄰里田野間跑慣了,可以跑很久,很快。

  今天的情況,和他還在凡間干里宰時很像。

  那天他從家里去褚江水閘門時,也是別人來通知他。那天艷陽高照,這樣的炎熱,已經(jīng)十天左右,明明該是冰雪初融的春日,卻似酷暑。幾個打著赤膊在河邊釣魚的孩子,見到了江水暴漲,嚇得趕緊來告訴這個對百姓大小事十分上心的里宰。

  查世方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出了家門。

  他叮囑孩子們,「快去鐘樓敲警鐘,讓所有人往山上逃,萬一潰堤,江岸低處所有人家都會被淹沒。」

  他出門的時候,只帶了個門栓,本來門板也想帶走,可他怕跑不快,只好放棄。反正家里值錢東西不多,阿娘待會兒就會帶姪兒回來,一時間應(yīng)該也不會丟失什么東西,查世方急忙地走了。

  他心里想著那道年久失修的閘門,大蓄池里面的水一定是給堵住了,不然守池的人怎么沒動靜?得趕緊開。

  「每年的修繕費都撥不下來,知府吃得跟條肥豬一樣,這種救命錢都敢要!該死!」查世方死命地扛著那跟大門栓奔跑,經(jīng)過的人見到他,都問他怎么了?查世方只是沒命地大叫,「快點逃命!要潰堤了!」

  一個里民,見到查世方急匆匆的,讓了自己的馬給他,查世方這才有辦法騎著馬火速趕到閘門。

  蓄池中的水,像是一泡新茶,安安穩(wěn)穩(wěn)地?fù)卧诒?,似乎只要多那么一滴水,蓄池就無法承載。

  守池的人早不見蹤跡,「是啊,初春不是汛期,誰會來守呢?」

  閘門讓水推得緊,查世方想要將早就銹蝕的絞盤扭動,憑他一人之力何其困難,這也就是他把門栓帶來的原因。查世方把門栓插進絞盤中,門閂下面墊了塊大石頭,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死命的把這實木門閂給往下壓,誰知道那絞盤銹歸銹,卻紋風(fēng)不動。他又拿大石猛力敲著門閂的另一端,還沒敲個幾次,絞盤好似有了動靜,「只要把卡住的那個點弄過去,也許還能轉(zhuǎn)動!」查世方燃起了一絲希望,再使盡全力敲一次。

  這有力的最后一擊,絞盤有動靜了。查世方抽出了門閂,吃力地轉(zhuǎn)著那大盤,一些水已經(jīng)從閘門底宣泄了出去。

  就在這時,繩子應(yīng)聲而斷。他呆站在那兒,心跳仍然很快,卻是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門!我可以把門給弄壞!」他爬下了閘門所在,就地拿起一塊大石,拼了命的砸,手都麻了,石頭也在他手上磨出血來。褚江并沒有因為一個笨蛋敲打閘門,水位就不漲了,相反的,漲得更快,方才他泄出的水,又已經(jīng)被填滿。木門也讓水撐得變形,那咿呀的聲響越來越大。

  當(dāng)然,他可以任由水自己推開一條路,但那樣水就不會集中在溝渠里了,任意奔流結(jié)果,就是沖走里中所有的人畜。

  查世方不顧尖利的木屑扎進血肉模糊的雙手,他拼命的用石頭砸,有了點眉目再用割肉小刀,又削又剉,他如愿的弄出了拳頭般大小的洞,水順著這兒泄出,可惜量如小兒便溺一般。

  他想起方才丟在一旁的木門栓,毫不猶豫的將其塞進裂隙,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使勁一搬。池中的水頓時涌了出來,由于壓力全往這邊兒疏散,閘門再也擋不住褚江的力量,查世方給噴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天上或水里多久。

  等他再醒來,已被提上天庭封了個小神官。至于他自己的娘親和姪兒冬筍,恰巧在疏洪水道邊捉蜻蜓,讓忽然出閘的大水給帶走了。

  「不能讓許爺爺死掉,不能讓他死...」查世方拼死的跑,邊打電話給南茜,可惜一路上都是無人接聽的語音留言。

  等他到的時候,救護車正把他接走,南茜驚慌的臉孔從車子的小窗戶透出,低著頭,看著擔(dān)架上的許爺爺。

  查世方流了一身冷汗,覺得自己已經(jīng)窩囊到極限,看著遠去的救護車,他對天上大吼,「老神官!老神官!給我一臺車!給我一臺車!」

  天上掉下一個手掌大小的紙扎黑白相間的瑞典跑車康尼格札克,1400匹馬力,零到時速四百公里只要36秒。

  「有低調(diào)一點的嗎?」查世方再小小的嚷了一聲,天空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等紙扎車變成真車后,查世方鼓起勇氣,按了車門下方那個銀色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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