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和石苞也來到了洛陽。
作為城陽太守,鄧艾平時耕屯,戰(zhàn)時練兵。和石苞相比,他升得比較慢,石苞已是徐州刺史。
三人再次相聚,鄧艾年長,已經(jīng)54歲,石苞已51,于臬43歲。鄧艾之子鄧忠已經(jīng)成婚,生下一子鄧郎。二子鄧誠,現(xiàn)在9歲。
石苞作為三國時期的俊美人物,也很能生。249年生了石崇?,F(xiàn)在已經(jīng)有六個兒子了。
“三弟,你可得加油了,人生不年少,替身為第一。你和弟媳要加油哦?!笔詮挠隰Q他為帥哥后,也變得油滑了。
“二哥,我可沒有你的那種魅力。聽說,你在東萊任太守時,常常背著二嫂,去外面作不可描述的行為?難道不怕我告訴二嫂?”
石苞吐了吐舌頭:“三弟,算你狠。”
鄧艾一臉不解:“三弟,什么不可描述?能不能說清楚點?”
于臬望向石苞:“大哥相問,你自己解釋去。”
石苞無奈地說道:“大哥,你別為難我了。我除了那么一點愛好,我為官還是很清廉的?!?p> 鄧艾止住了二人的玩笑,一臉嚴肅地說道:“二弟三弟,別玩笑了。我這次入朝,一則是將我任城陽的事向圣上奏明,二是因為宏兒大婚。第三,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p> 石苞和于臬聽了,便都望向鄧艾,等著他說下去。
鄧艾坐了下來:“我久在隴西,發(fā)現(xiàn)這些羌人,國強則附,國弱則叛。又聽并州使君魯世英說,并州右賢王劉豹為右部帥,兵力合并,實力很強,他正在分化這些人,我想為此事上個疏,讓朝庭將羌胡與漢民同居一處的漸漸分離,使居編民之外,得以尊崇分辨廉恥的教義,堵塞犯法作亂者的路徑。”
石苞道:“我在鄴城任典農(nóng)時,也曾見不少匈奴人在城中?!?p> 實際上,整個曹魏時期,都不排斥邊界民族的內(nèi)遷,匈奴、烏丸、鮮卑等在漢末魏初都大量遷徙內(nèi)地,一來是曹操為了統(tǒng)一南方急需兵力和勞動力,二來中原混戰(zhàn),北方民族趁機內(nèi)侵后,留居內(nèi)地的人口眾多。
于臬問道:“以兄長之意,該怎么應(yīng)對?”
鄧艾道:“這些人唯利是圖,比如我在隴西認識的姚柯回。所以,我的想法是,分化胡人的勢力,一方面接受內(nèi)附,封給爵位名號,使之與境外胡離心,一方面使內(nèi)附的胡接受儒家文化熏陶,漸漸被漢人同化,知禮儀廉恥,忠孝君主?!?p> 在對待胡人問題上,于臬覺得,這是一個難題。因東漢末年,連年征戰(zhàn),人口大量減少,致河套地區(qū)的云中、九原等郡,都不能固定防守。曹操將南匈奴分化為五部,居住在并州一帶,在洛陽北部,又鄰近鄴城,如果國力衰弱,他們起兵,兵鋒向洛陽,也就是十來天的時間。
“大哥此建議很好,如今子元錄尚書事,你的建議必然會實施?!庇隰f道。
鄧艾的奏疏很快送到了尚書臺,司馬師將此疏進行朝議。
“胡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要學習我們的儒家經(jīng)典,真是聞所未聞?!?p> “是啊,我大魏天朝上國,四方夷狄,乃化為之人,還要給他們名位,豈有此理?!?p> “聽說鄧艾乃是稻叢小吏出身,牧牛之人,居然出此下策,是可忍敦不可忍?!?p> 不過,也有支持鄧艾觀點的:
“太祖武皇帝,將南遷胡人分成五部,分而治之,現(xiàn)在不也是很好嗎?”
“既然已經(jīng)內(nèi)附,就以王化教化他們,認同我們大魏?!?p> “英雄不問出身,太祖皇帝唯才是舉。舜耕于隴畝,說人家小吏出身,真是迂腐之見?!?p> 司馬師見眾人意見不一,便問夏侯玄:“夏侯太初,你是大鴻臚,你說,鄧士載此疏,可行否?”
夏侯玄在朝中,一直謹言行,不交友。見司馬師問他,便站了出來:“子元以前和于德揆出使過云中和九原,對胡人的情況比較清楚,胡人這幾年還是按照子元和德揆那時的要求,年年進貢?!?p> 司馬師見夏侯玄不想回答,也就不再繼續(xù)詢問:“照此說來,胡人還是講信用的。”
他轉(zhuǎn)向虞松:“叔茂,你也是出使過塞外的。鄧士載此疏,可行否?”
虞松越眾而出:“以我來看,塞外苦寒之地,諸胡隨水草而居。而附內(nèi)的胡人,卻是農(nóng)耕,若還是隨水草而居,則恐有變。教他們農(nóng)耕,學習我大魏經(jīng)典,使知禮儀,遵王化,臣以為,此事可也?!?p> 司馬師轉(zhuǎn)向眾人:“諸位,叔茂之言,以為如何?”
眾人議論紛紛,還是不能統(tǒng)一意見。
司馬師道:“姜維連年都欲連結(jié)羌人,欲圖我隴西。諸位還不知道吧,是鄧士載,在郭伯濟的帶領(lǐng)下,安撫羌人,發(fā)給土地,使民以時,隴西才在我大魏手中。這是托陛下洪福,才得以如此。若將這些羌人,視作化外之人,敵視之,打壓之,萬一羌人造反,國無寧日?!?p> 眾人見司馬師如此說,也就不再說什么。
司馬師又道:“鄧士載雖然出身小吏,但他志向遠大,文武全才。他在淮南屯田,足兵足食,在南安任郡守,錢糧考課雍州第一。朝廷多次擊退姜維犯邊,士載出力頗多。在城陽任職一年,修水利,興教化,萬民皆服。這樣的人,就必須要用起來?!?p> 盧毓道:“去年的考課,城陽是青州第一?!?p> 司馬師對曹芳道:“為國舉賢,臣之職責,鄧士載實心用事,為我大魏。臣奏請他為汝南太守,可否?”
曹芳大喜:“鄧艾上疏,一概照準,盧尚書,你即刻行文,讓鄧士載調(diào)任汝南,加討寇將軍如故?!?p> 鄧艾石苞要到各自的任所上去了。
鄧艾臨行前,對于臬道:“黨均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蜀國確實有一支密探部隊,分布在我大魏各處,領(lǐng)頭的人,是一名叫向飄的年輕人。”
向飄?
于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個人是向朗的侄子,今年才31歲,行事一向低調(diào),降將句安,什么都說了?!编嚢f道。
31歲就爬到如此高位,這個向飄不簡單。
于臬覺得,要好好查一下,這向飄下了這么大一盤棋,派人行刺自己,為的讓是魏國派刺客去西蜀殺費祎?,F(xiàn)在郭脩已經(jīng)到了蜀國任左將軍。只要有機會,費袆命不久矣。
司馬師在眾人支持下,虛心納諫,利用黨同伐異,任用人才,迅速穩(wěn)定了自己的地位。252年歲首剛過,他被任命為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進一步掌握了魏國的軍權(quán)。
可能是歷史嫌司馬師一人專權(quán)太寂寞了,在251年底,吳國也迎來了一位權(quán)臣,他即將上位,到時侯,會與魏國來兩場大戰(zhàn)。
這個人,就是諸葛恪。
諸葛恪的父親,可謂是于臬的老朋友了,在東吳正始年間,進犯柤中和襄陽,第一次進犯柤中的,是諸葛瑾。
諸葛瑾在被于臬、張?zhí)負敉酥?,就去逝了。他去世前,再三提醒過諸葛恪:不要才華外露,如不改正,不但不會興旺家族,更是會讓家族走向滅亡??!
諸葛恪在父親去世后,確實謹慎了好幾年,在南魯黨爭的時候,不選邊站隊,得到了孫權(quán)的肯定。
251年農(nóng)歷十一月,孫權(quán)得了風疾,他預感自己將不久于人世,便讓堂侄孫孫峻擔任武衛(wèi)將軍,希望借此強化皇室的力量。
“太子年幼,不知何人可以托付大事?”病榻上的孫權(quán),小心地問孫峻。
此前,有不少人推薦諸葛,孫權(quán)覺得,諸葛恪性格桀驁不馴,剛愎自用,恐怕將來難控制。
不知是孫峻另有想法,還是和他和諸葛恪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諸葛恪勸孫權(quán):“當朝之才,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上諸葛恪。”
孫權(quán)雖感失望,但還是明白,諸葛恪深得眾心,于是,他下詔,讓諸葛恪從武昌到建業(yè)見駕。
諸葛恪辭別了呂岱,兩天后抵達吳都建鄴。他一入朝,即受拜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是孫亮的老師。只要人不傻,都知道孫權(quán)要讓諸葛恪做什么了。
又過了幾個月,孫權(quán)病情加重,便召太傅諸葛恪、中書令孫弘、太常滕胤、右部督呂據(jù)、武衛(wèi)將軍孫峻托孤。
從這名單可以看出,托孤的這些人有宗室,有外戚,有文臣,有武將,幾乎面面俱到,可以說孫權(quán)也是煞費一番苦心的。其中以諸葛恪為首。
令孫權(quán)想不到的是,他去世后沒過多久,托孤大臣之間的相互殘殺就開始了。
這也是南魯黨爭帶來的后遺癥。
早在“南魯黨爭”時,孫弘接二連三陷害過一大批太子黨重臣,其中,被他陷害的張休就是諸葛恪的親戚。
中書省在皇宮內(nèi),孫弘決定打算先下手為強,一邊秘不發(fā)喪,一邊陰謀矯詔除掉諸葛恪。
孫弘把矯詔偷偷拿給孫峻看了之后,孫峻告訴了諸葛恪,諸葛恪以召見為名,殺了孫弘。
于是發(fā)喪,尊孫權(quán)為大皇帝,太子孫亮即位,諸葛恪權(quán)傾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