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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行三國

第二十四章 深疾浮華議考課

重行三國 香光莊嚴 3218 2019-09-08 21:38:03

  洛陽皇宮,早朝。曹爽奏道:“臣與廷尉合議,于臬身為文臣,不知體統(tǒng),妄行武將之事,情急心切,誤入岐途。為敬效尤,建議奪去偏將軍名號,罰俸半年?!?p>  侍中蔣濟道:“曹常侍所言,深合實際,臣附議?!蓖趺C、盧毓道:曹常侍所言,深合道理。于臬既然以五經(jīng)課試入仕,當(dāng)以文臣自居,武事非其所長,如今罷其偏將軍名號,臣等深以為然?!?p>  曹爽見朝中大臣如此附議,心下暗暗得意。便望向了魏明帝。

  魏明帝見眾大臣突然出奇一致,心中早料到了八九分,當(dāng)下笑道:“既然諸卿心想到一處,朕就如所議。著奪去偏將軍名號,罰俸一年,仍回朝任散騎黃門侍郎一職。另外,曹爽為國分憂,深體朕心,著轉(zhuǎn)為武衛(wèi)將軍。夏侯獻忠心事主,然任中護軍一職,舉止失措,特奪去中護軍將軍一職,改任中領(lǐng)軍將軍,護衛(wèi)內(nèi)宮。中護軍將軍仍由蔣濟兼任?!?p>  這下,輪到群臣愣了。為救于臬,各士族大臣既不上疏,也不提此事,不想曹爽建議出這種結(jié)果,雖然于臬被奪去偏將軍一職,此職不過是虛銜,奪了也沒什么大礙。罰俸一年,更是皮毛之患。倒是曹爽任武衛(wèi)將軍,都督中軍宿衛(wèi)禁軍,夏侯獻又改任中領(lǐng)軍。曹氏宗親,對軍權(quán)把握,更加堅實。

  “果然是圣心難測啊。”楊阜府中,楊阜吃力地對蔣濟說道。經(jīng)過抬棺上疏,七十多歲的楊阜耗盡最后一絲心血,在家中去世。魏明帝大興土木,群臣上疏,但他未殺上疏一人。就連董尋都逃過一死,外出任縣令。洛陽芳林園和金塘城建成后,魏明帝果然停止再建其他工程。他準備再實施另一個計劃。

  于臬府中,傅嘏、司馬師、鐘毓、陳泰、王黎、劉固、張茂等人,一齊飲酒。傅嘏道:“昨日天子下詔,德揆兄官復(fù)原職,誠為可賀。”

  于臬道:“在下愚直,有勞眾位相救,實是感激不盡?!?p>  司馬師道:“如今夏候?qū)④娨讶沃蓄I(lǐng)軍,曹昭伯升武衛(wèi)將軍,各得其所。于兄在獄中數(shù)日,吃了不少苦頭吧?”

  于臬道:“承蒙各位掛念,某在獄中,吃好喝好,這半月之游,倒也得其所哉。”眾皆大笑。

  笑聲未歇,忽聽得外面一人道:“你們在此置酒高會,竟然不喊我來?!庇隰牭寐曇?,是賈充。

  少頃,賈充在于詮帶領(lǐng)下,走了進來。司馬師道:“我道你在尚書臺制定律法考課,不得空閑,哪想也會來啊?!?p>  賈充道:“德揆為護老臣周全,這份心,我是清楚的,如今在此置酒高會,哪少得了我啊?!?p>  眾邀賈充入席。賈充道:“小可今在尚書臺,聽聞天子已將劉常侍所議《考課法》下到尚書臺。正在爭論呢,是以來遲?!辟Z充所說的劉常侍,是散騎常侍劉劭,字孔才。

  司馬師道:“劉孔才所作考課七十二條,乃是奉天子之命而作,為何爭論?”

  賈充道:“數(shù)語難盡,明日早朝,當(dāng)議此事。德揆兄,這半月不見,你倒越發(fā)精神了。某來遲,先敬你一杯。”

  早朝,散騎常侍劉劭果然出班奏道:“考核百官,是國家政治的大事,但是歷朝歷代都未能實施,大都因為典章制度缺而未補,因此無法正確、明晰地分辨官員的好壞和才能的高低?,F(xiàn)在陛下以圣賢的宏圖大略,哀憐國家綱常的弛頹,詔令于外。臣下承蒙皇恩,得以進行這項開創(chuàng)性的工作,制定了《都官考課》七十二條,又著有一篇《說略》。臣下才疏學(xué)淺,實不足以弘揚您的旨意,編寫制定好這篇典章制度!”

  魏明帝道:“愛卿所作考課法,朕已看過。今日早朝,正是要各位議一下,朕將這七十二條,明發(fā)尚書臺,看眾卿有何高見?!?p>  司隸校尉崔林道:“陛下,臣以為,《周官》考課之法,條例已十分完備了。從周康王以后,就逐漸廢馳,這就說明考課之法能否保持完全看人的掌握。如果大臣們能盡到他的職責(zé),成為百官效法的榜樣,那么誰敢不恭恭敬敬地盡職盡責(zé),難道在于考核嗎?”

  魏明帝道:“朕前段時間曾下詔給吏部尚書,早就言明,選拔舉薦人才時,不要唯名是取,名聲如同地上的畫餅,只能看不能吃。這考課之法,也是應(yīng)時而作。既然各位有異議,就明詔議論吧?!?p>  于臬出班道:“微臣感陛下天恩,得以官復(fù)原職。臣以為,典章制度,要因時而作方能與時俱進。周禮考課,去時曠遠,難免緣木求魚。今劉常侍修訂呈獻,正當(dāng)其時。臣以為,對大臣考核,首重德、能、勤、績、廉,此五方面內(nèi)容,應(yīng)該寫入?!?p>  魏明帝道:“愛卿所言,也有道理。朕今日即下詔,就考課法進行討論?!?p>  皇宮內(nèi),魏明帝接見了高堂隆。此時,高堂隆走路不穩(wěn),要人扶著走。高堂隆道:“陛下,臣今日朝會,并未發(fā)言,臣見朝中眾臣,對考課法,意見不一。臣以為,此情況有二利一害。”

  魏明帝道:“朕制定考課法,本意也是進實才而罷華而不實。高愛卿不必隱瞞,請試言之?!?p>  高堂隆道:“眾臣議考課法,意見不一,陛下可分而治之,此其利一。其二,朝中眾臣,在考課上既然并非鐵板一塊,陛下可趁機典選聽眾陛下心意之人為已用,此其利一。這一害嘛,若這考課法不成,將花費陛下不少時間,臣已老邁,恐不能報陛下知遇之恩了?!?p>  魏明帝道:“按照高卿之計,朕已將中護軍之權(quán)收歸皇室,這考課法成則最好,不成,也可以典用一批真才實學(xué)之人。朕特許你上朝可以由人抬軟席,不必走路?!?p>  高堂隆道:“臣有一心腹之語,不吐不快。還望陛下恩準。”

  魏明帝道:“你我君臣,知無不言。請講。”

  高堂隆道:“陛下深疾浮華,臣不勝感佩。然這其中之人,也有不少懷才之人。臣建議可量才而用。陛下雖停土木,此正休養(yǎng)生息之時,然遼東公孫淵,公然反叛,毌丘將軍難制,長此以往,臣擔(dān)心塞外諸胡,將蟻附公孫淵,則陛下出塞之功,化為烏有。還請陛下留意?!?p>  魏明帝道:“似此如之奈何?”

  高堂隆道:“臣是擔(dān)心,一眾老臣,年紀高大,離陛下而去。而新進官員,正在欲起未起之時。陛下當(dāng)體恤老臣,獎掖新進。革故鼎新之時,須恩威并施。臣尚有一語,不便在此明說,當(dāng)回去以疏上于陛下,還請陛下察納?!?p>  魏明帝道:“朕就等著你的疏。朕還有一問:在這新進之人中,何人可用?”

  高堂隆道:“用人之法,在陛下一心,朕不敢建言?!?p>  魏明帝道:“既然如此,天色不早,朕派人送你出宮?!?p>  其實,自楊阜去世后,高堂隆身體也是一天差似一天。他被魏明帝派人送回府后,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了。

  高堂隆喊道:“取筆墨紙硯,我要上疏!”

  家人將文房四寶拿了過來,高堂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寫了。

  “扶我起來,老夫要寫疏?!备咛寐∨馈?p>  家人哭道:“您連起身都沒力氣了,哪有力氣握筆寫字啊。”

  高堂隆嘆了口氣,道:“看樣子,老夫不行了,這樣吧,我口述,你們代筆,我再寫名字?!?p>  在病榻上,高堂隆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臣高堂隆病中謹奏:世家尾大不掉,請陛下嚴防鷹揚之臣禍起蕭墻,陛下應(yīng)該準許心系皇室藩王,在藩國建立軍隊,星羅棋布,拱衛(wèi)京畿。若如此,大魏幸甚,天下幸甚。此長治久安之策也?!?p>  家人將這份奏疏寫完,不由得害怕起來。這番建議屬于極敏感話題。朝臣為了避嫌,對藩王猶恐避之不及,更別提幫藩王講話了。于臬在梁國典農(nóng),都不敢到藩王府致意,要知道,朝臣交結(jié)藩王,可是誅族大罪。即便是高堂隆,讓藩王掌兵這種話,他都不敢當(dāng)面對魏明帝說,而今,他知道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再沒任何顧慮,總算把這番話講了出來。家人再看高堂隆時,握住簽名毛筆的手,中起無力垂下多時。

  “陛下,侍中高堂隆逝世、中書侍郎兼通事郎楊炳病重,不能視朝。”官員將兩人逝世消息告訴了魏明帝。魏明帝曹叡得知此噩耗倍受打擊。近一年來,公卿們對曹宇入朝參政的口誅筆伐就從沒停過。高堂隆是屈指可數(shù)支持曹叡和曹宇的臣子。曹宇抵不住壓力,回到了藩國,高堂隆一死,魏明帝感到了深深的孤獨感,感覺快扛不住了。

  高堂隆的奏疏送了上來。他只能苦笑,讓曹宇參政都沒法實現(xiàn),讓藩王掌兵又談何容易?魏明帝只得下詔,厚葬高堂隆。另選人擔(dān)任中書侍郎。再議考課法。

  朝臣們在議論時炸了鍋。傅嘏、崔林等人反對修改考課。杜恕等人則贊成,于臬則建議加內(nèi)容。三方各不相讓,各執(zhí)一詞,考課之法久久不能達成一致。

  就在此事懸而未決之時,毌丘儉的一封奏疏,讓他把目光,不得不再次轉(zhuǎn)移到了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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