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俗話說的好,人有三急。
雖然嘔吐沒在三急里面,但畢竟也是人本身控制不住的。
而且嘔吐這種情況,說白了其實還挺常見。不管是誰,大概一輩子里面,多多少少都得吐上幾次。不管是因為生病,或者喝醉酒,再或者暈了船。
蕭瓊?cè)缃裨诳蜅HA麗麗,瀟瀟灑灑地一吐,算是在全州徹底遠近聞名。
不過雖然大部分人都選擇理解,但還是會有小部分的人受不了這副場面。而偏偏受不了這場面也就算了,還要“多管閑事”,啪的一拍桌子,就要罵著娘的將蕭瓊從這客棧里面扔出去。
她確實是影響了所有人的食欲不假,但這也不是她想的。她也嫌丟人,也會面上無光好吧。
雖然她現(xiàn)在的裝扮是男兒裝。
沒有那么多人會想到對一個男人憐香惜玉,還是一個比他們都好看的男人。他們心里或許早就把蕭瓊說成小白臉了也不一定呢。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蕭瓊狠狠奚落一番,甚至教訓一番,自然是爽歪歪。
饒這些拍案而起的人只是想的太過美好,卻忘記了他們身處江湖漩渦之中,即便是在自己家門口,行事作風也得低調(diào)些,又何況自己本身還沒有幾斤幾兩的實力。
蕭瓊正在吐著,紫衣女人正在閉著眼睛做深呼吸寬慰自己,努力屏蔽耳邊所有嘔吐的聲音。
就聽著噔噔噔腳步聲由遠及近,那動靜表明來人怒氣沖沖,劍拔弩張,已經(jīng)完全不能忍受蕭瓊的干嘔。
她驀地把眼睛睜開,那惡風已到了耳邊,擦著自己的臉頰朝身邊的蕭瓊席卷而去。
蕭瓊自也感覺得到有人對自己擊出一掌,若是平時,她定然能施展輕功輕松躲開,但此時已經(jīng)是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哪里還有半點力氣去閃避。
“哎喲……”她抬頭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快到自己肩膀的大手,欲哭無淚地感慨了一句。緊跟著,那大手便在接觸到蕭瓊肩膀的剎那停了下來。
蕭瓊一愣,剛要說什么,胃口又來了感覺,彎著腰干嘔起來。
那男人顯然是沒成想,自己的出擊竟然會被攔下,而且對方看著還風輕云淡,半點沒有費力的意思。
這可是他用盡力氣的一抓,要知道,他都要被面前這個小子給惡心死了。
他看著那抓在自己手腕的纖纖玉手,順著那淡紫色胳膊看去,便見到一個清雋的少年公子。他眸深似水,皮膚卻格外白皙,雖然只穿著一身簡單的淡紫色長袍,卻叫人半點移不開視線,只因那微微上挑的眉眼,總是帶著三分的凌厲,而他給人的雍容華貴,和他旁邊那位青色長袍的男人一般無二。
都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不經(jīng)過偽裝,更不必隱藏。
“你是誰?”男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紊亂,暗自驚愕于自己竟然被那年紀輕輕的紫衣男人震撼的慌了神。
“你又是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單北風,普通俠客而已?!蹦腥死事曌鲋晕医榻B,一面試圖將自己的手從那禁錮中抽離,卻沒能如愿。
他已知對方的實力完全在自己之上,但現(xiàn)在當著眾人的面,又怎能輕易罷手,日后若有人將今日之事傳將出去,他單北風還有什么臉面行走江湖。
“我已報了姓名,你還未說你是誰?!彼麊?。
她并不認識男人,更沒聽過江湖中有一號人為單北風。不過天下之大,能人異士海了去,當然不可能被所有人都知曉。
但男人的實力她剛剛已經(jīng)領教,應該確實只是簡單的沒有什么名氣。
“在下姓墨名染。”她自報姓名,遂即將單北風的手腕松開。
單北風手中得活,忙后退一步,警惕地上下打量著那叫墨染的少年,雖然真真沒見過這人,但不知為何,他聽著“墨染”兩個字,為什么覺得有哪里很是熟悉?
墨染說了姓名后,不僅僅是單北風,同在客棧這時的人,聞言也都變了神色。
有的人喃喃自語,跟單北風同出一轍,心里想法也是相同?!m然他們并不認識那位英俊的少年郎,但卻都覺得墨染兩個字朗朗上口,明顯不是第一次聽。
還有的人干脆只是喃喃,為了好奇,卻并不知道墨染到底何許人也,又有什么身份。
只有坐在角落的一個男人,那個始終在悶頭喝酒,不顧周圍怎么吐都無動于衷的男人……他在聽到墨染兩個字后,愣了一愣。
喝酒的動作停下,男人手腕驀地一揮,他手里的酒碗已經(jīng)橫著朝墨染飛射過去。
墨染嘴角輕輕勾起,一抬手,便將那酒碗接在手中。里面的半碗酒一滴沒灑,只沿著碗沿轉(zhuǎn)了兩圈,然后歸于碗底。
“這位兄臺,若想一齊飲酒便過來坐罷?!蹦舅菩Ψ切Φ乜粗墙锹涞哪腥?。
他穿著一身黑色麻布衣服,衣著簡陋,頭發(fā)被簡單的扎起,沒有任何裝飾。他喝酒的桌子上只放著一疊花生米、一碟牛肉和一壺酒,旁邊放著一把長劍。那裝著長劍的劍鞘,黑色皮質(zhì),看樣子應該是用了很久,但卻沒有半點損壞痕跡。
看來是個樸素的人,功夫不錯,嗜劍如命,所以雖然自己穿得簡單,傍身的劍卻明顯被精心呵護。
墨染也是算是個劍客,尤其自己的父親墨凌風是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殺人無形的追風劍俠。她因著這兩點原因,行走江湖時候,一直對真正懂劍,呵護自己手中長劍的人,多有好感。
見男人對他那長劍格外精心呵護,像是對待自己孩子,或者自己手臂一般的愛護,她嘴角的笑容便又多了幾分。
手腕輕轉(zhuǎn),手中的酒碗已經(jīng)循著方才的軌跡,刷的飛出去。
男人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碗中的酒搖晃著,最終還是溢出來兩滴。
男人看著自己手指上的兩滴清酒,驀地一笑,遂即仰頭將酒何干。
“女俠云姑娘的干女兒,實力果然名不虛傳?!蹦腥说纳ひ粞笱笥麧M臉胡茬,不修邊幅的長相實在格格不入。
墨染眉頭一挑,饒富趣味地看向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