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芊!”月愁這些天都沒看見蘭芊的身影,她知道蘭芊是在躲著她,因為她怕自己問她關(guān)于許太醫(yī)的事。這日總算是讓月愁堵上她了,她果然是在躲著她,一看見她就轉(zhuǎn)身繞道。
既然被堵上了,蘭芊沒辦法停了下來,滿臉不悅,她知道月愁要問她什么,而月愁也是一定要問的。
“好幾天不見你了?!?p> “是嗎?”蘭芊很強迫地笑了笑。
“炩嬪讓我去太醫(yī)院的時候,我正巧見他在發(fā)脾氣呢,蘭花都摔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蘭芊臉上的強笑瞬間消失,板著臉轉(zhuǎn)身告辭道:“他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p> “哎!”月愁連忙攔住她,不依不饒道,“什么意思?。克芙^你了?”
“閑雜人等哪有資格去太醫(yī)院啊?”蘭芊甩開她的手,將許桓軾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什么誤會?請許姐姐問清楚再來?!?p> “蘭芊!”月愁再次攔住她的去路,她像魚一樣在空氣中亂竄,叫月愁好堵。
“真是誤會了,你看這是什么?!痹鲁钅贸霭嘶ò旰湍嗤恋氖峙吝f給她。
蘭芊疑惑接過手帕打開看了看,乍一眼并沒有什么感觸,有的只是更加的心死。
“你可知道他為何摔了它?”
出氣唄。
“他是恨自己將你趕走,傷了你卻又忘不了你,明知不能愛,卻又無法自拔,清掃的時候,他特意留下這花苞,他說,蘭花就是死了,也不能和垃圾混在一起。”
月愁的話讓蘭芊再次心動了,她說的如果是真的,那她怎么還生的起他的氣呢?她明知是有苦衷的,為何還著了他的道呢?
“他到底有什么隱情呢?”
“你知道他與家人失散的事嗎?”
蘭芊點頭,邊想邊說道:“聽說過,他之前還打探過一個姑娘的消息,不過他和那姑娘的關(guān)系眾說紛紜?!?p> “沒錯,他找的那姑娘就是他失散的妹妹,后來他沒有再打探了,因為他找到了?!?p> “找到了?”誰?
“在遙甄宮的時候,我親眼看著他們相認的,他妹妹正巧被炩嬪收留,做了炩嬪的貼身宮女,你該有些聽聞他與一個姑娘走得親近的事吧?”
蘭芊想了想,點頭道:“倒是聽過一次?!碑敃r她沒在意,那些宮女一天一個說法,她又不認識什么許太醫(yī),才不會在意是什么關(guān)系。
“你可知我為何會被派到炩嬪那去打下手?”
蘭芊疑惑看著她,表示不解。
“因為她死了?!?p> “死了?!”這個字嚇到了她,平時聽聞他人的生生死死她都覺得很遙遠,而這次,她感覺就像身邊的人死了一般讓人承受不住。
“是余嬪手下的人干的。他們才相認沒多久,他妹妹就被余嬪手下的人殺害了,你說,他有多恨厝薪宮的人?你再想,大仇未報,他哪里容得下自己愛上厝薪宮的人?”
這件事情她倒是知道,不過她一向是管好自己,就是親眼看著主子殺人了,她也不會怎么樣的,最多就是視覺沖擊驚嚇幾天,還能辭職不干不成?沒想到竟然是許太醫(yī)的妹妹,這么算起來,他們倒是間接的仇人了。她不可能跟厝薪宮脫離關(guān)系的,他也不可能不報這個大仇的,換作是她,她也會報仇的。
“蘭芊,他放不下你,該是你勇敢的時候了,”她抓著她的手厚重地拍了拍,“莫要錯過。”
月愁的話又一次給了蘭芊信念,她要去問清楚,她一定要讓他不再逃避她!
“許太醫(yī)?!碧m芊來到太醫(yī)院,見許桓軾聽見她的聲音手頓了一下卻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又道,“頭都不敢抬了嗎?”
許桓軾放下筆,抬頭看向她,眼里還是有揮之不去的閃爍。
“我澄清不了傳言,還請許太醫(yī)給個明確的回答?!?p> 許桓軾不語,怔怔看著她,像是想吐露千言萬語卻又不能言。
“既然給不了答案,那就請許太醫(yī)告訴我,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為什么兩情相悅不能成雙對?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不能讓我一起承擔?”
蘭芊一直在等著許桓軾做出反應,但他只是看著她,灰暗的目光對上她充滿希望的眼睛,好一會兒,終于等到他開口,卻是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話。
“太醫(yī)院事物繁忙,姑娘請回吧?!?p> 又是推托,他永遠都在推托!
“那我等你?!碧m芊說著,走到一旁坐下,叉著手看著他,仿佛在說:你忙,忙??!
她終于等到他耐不住性子來找她,又是埋怨又是懊惱充她低聲斥道:“我好不容易把你趕走,你為什么就是不死心!”
他承認了,他承認他喜歡她了,此刻,他就是像魔鬼一般要她的命她也不會害怕,因為這是建立在男女之情的基礎(chǔ)上。
“我沒辦法死心!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可以幫你的,我可以等你報完仇,我也可以幫你報仇,身在厝薪宮我沒得選,至少目前為止我還可以選擇自己的終身大事!”
許久,又是一陣相顧無言,她始終用那少女般不知者無畏的堅定眼神看著他,試圖改變他那灰暗中的傾頹,這一刻的目光讓他看見了阿尋的影子,阿尋眼里永遠都有莫名的信念感,也許這就是讓他一眼沉淪的根源吧。
他鬼使神差觸摸她額前發(fā)絲的那一剎,也是她跌入深淵的根源,她心里認定的事,哪怕以后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精心為她設(shè)的局她也不會有絲毫動搖的,只為他這一刻眼里的真情,只因她并不知道他眼里此刻看的是誰。
懵懂確立了情義之后,蘭芊經(jīng)常來找許桓軾,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就在一旁看著他忙這忙那,他偶爾對她輕輕一笑都會讓她非常幸福,但這種滿足中總是缺了什么。
她一直在等他,等了快一個月,始終不曾聽見他對她提過半個有關(guān)報仇的事情,她不解,他明知她是最佳人選,為何就是不開口呢?她想幫他報仇,像為他赴湯蹈火,她不在乎結(jié)果,只想盡快讓他從苦海里脫離出來。
她這樣的想法學堅定,時機就越成熟了。他要的就是她義無反顧去幫他做事,只有她真心想這么做,事情才會更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