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戰(zhàn)，左武衛(wèi)斬敵五千，殺的敵人丟盔棄甲，殘兵敗將抱頭鼠竄，
步利設(shè)部元氣大傷，損失的近乎一半！
左武衛(wèi)大軍歸營，洋溢著興奮的情緒，這一戰(zhàn)大獲全勝，打了勝仗自然是高興的，軍中人人的有軍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唐人崇尚武力，唐朝更重軍功，賞賜自然少不了的。
其中唯一失落的，怕是就屬先鋒營了。
大軍一到，程處默便被擼了官，先鋒營也被看管起來，沒能參見這場大勝仗，心中多少的有些遺憾。
程處默自知惹了大禍，今天學(xué)的十分乖巧……
程咬金一回到大營，身上盔甲還未卸下來，程處默殷勤上來，獻上了步利設(shè)人頭，希望能少受點責罰。
“稟大帥，先鋒營此番成功誅殺敵將步利設(shè)，這是此賊的狗頭?！?p> 將功補過也好呀，反正他原本也不打算，領(lǐng)什么的功勞，所為只是保持而已，如此不受處罰也好。
然而，程咬金面沉如鐵。
對于步利設(shè)人頭，他看也不看，甚至對程處默視而不見，沒有表現(xiàn)半點的興趣。
程處默心中一咯噔，這一劫怕是逃不過了。
果不其然，程咬金當即沉聲下令，“先鋒營沒有軍令，擅自出兵，全營仗打軍棍三十！都尉程處默，身為一營之主將，多加二十軍棍?！?p> 既然此事避無可避，程處默也就坦然接受。
他一咬牙一跺腳，主動承擔下所有的責任，“這不關(guān)他們的事，是我下的命令，他們不過遵命行事！”
這件事，也的確全是他的責任，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自然不愿讓別人受罰了。
程咬金看了他一陣，對于他這一行為，還是頗為贊賞的，果斷下令：“好！先鋒營都尉程處默，杖打八十軍棍！至于別的處罰，等押回長安，由陛下來定奪?！?p> 八十軍棍，程咬金已經(jīng)算手下留情了。
懲罰若在加下去，程處默就算僥幸不死，怕也會留下終身殘疾，父親自然是疼兒子的。
此事之所以交給李二處置，而并非由自己來全權(quán)處理，就是擔心朝中的人，免不了事后會嚼舌根子，說他踹一腳徇私枉法。
也是他有這個自信，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程處默不會丟了小命。
頂多是受一些罪而已，也算給他一個教訓(xùn)，如此也好，往后他遇事學(xué)會冷靜，會多想一想，不會一時腦子發(fā)熱，就不管不顧的去闖禍。
哎呦！啊……
校場上，程處默趴在長板凳上，褲子半脫，兩個將士站在兩旁，揮舞著手中的軍棍，前頭還站著一位，程咬金派來的監(jiān)軍。
“一”
“二”
“三”
……
在軍隊中軍令如山，說多少下就是多少下，監(jiān)軍一絲不茍的數(shù)著。
軍棍一下下落下，程處默的慘叫聲，也隨之不斷響起，參差起伏，他不想當什么硬漢，本來就沒打算忍著，痛得他滿頭大汗，自然得發(fā)泄出來。
當然，執(zhí)法的兩名將士，動手的時候，手下會稍微收點力。
畢竟程處默的身份，全軍將士都知道，程咬金不會要他命的，大家心中都有數(shù)，不看僧面看佛面。
程處默為人也不錯，軍中也很有人緣的，這番做法很叫人欽佩，多少也會手下留情。
但是。
即便是如此，八十軍棍挨下來，程處默屁股上血肉模糊，打的一塊好肉也沒有。
這一番罪也沒白受。
此事之后，為他賺來了很多名聲，左武衛(wèi)對他佩服有加，說起他無不生大拇指，先鋒營更對他死心塌地。
對于這方面，程處默沒太過在意，他只想為王小虎報仇，日后安心當個紈绔。
八十軍棍打下來，他傷的可不輕。
軍法執(zhí)行完畢，是由先鋒營抬他回營帳，盧一心給他治傷，“都尉，您咋就自己承擔，這個事俺們都有責任?！?p> “一切都因我而起，怎能讓大家跟著受罪?！?p> 程處默抱著王小虎骨灰罐，雖然屁股上鮮血淋漓，傷痛撕心裂肺的，他卻笑著流下了熱淚，大笑了起來。
“王小虎你的仇，俺終于給你報了?！?p> 不止是步利設(shè)，當時殺王小虎的人，程處默也牢牢記著，此次也將其斬殺。
之后半個月時間，程處默都沒能下床。
營帳內(nèi)趴了半個月，養(yǎng)傷。
半個月過去。
冬去春來，草原上白雪融化，到了大家開拔的日子，左武衛(wèi)出征兩年多，將士們終于能回長安了。
大軍開拔之日，隴右道所有官員相送。
飲下一杯送行酒，程咬金一聲令下，轟隆隆……全軍出發(fā)。
之后，每天穩(wěn)定的行軍，行軍多少、何時生火燒飯，出發(fā)前一切都定好了，天天按計劃行進。
從蘭州到長安，近兩千三百多里，按左武衛(wèi)的行軍計劃，要走一個多月。
養(yǎng)了這么久，程處默屁股上的傷，也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但他的自由還受著限制，這個怕是得等到回了長安，他一切罪名定下來，才能恢復(fù)他的自由。
倒也用不上牢房，身上的傷還沒好，也不用自己騎馬了，趴在拉糧的車上。
不用趕路，程處默心中一百個愿意，心安理得享受這點特權(quán)，反正他能躺著不坐著，自然不會自己找累受。
對于之后的處置，程處默想的很開，丟命應(yīng)該不至于，這樣他就無所顧忌了。
反正，他沒有想要做官，也就不在乎這些，不怕在李二那兒，留下什么不好的影響，物欲而剛嘛。
王小虎的仇得報，受一些懲罰，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他也有方面心理準備。
……
在大軍隊伍中，先鋒營尤為的顯眼。
先鋒營將士們，人人肩上背著兩個骨灰罐，引得全軍將士矚目。
以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這點重量不算什么，但其意義卻十分的重，背著的是同袍的骨灰，自己帶他們一起回家。
所以，全營將士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骨灰罐打了。
程處默雖立下諾言，說和做的意義不同，這“不拋棄！不放棄！”做法，贏來了全軍的尊重。
面對程處默之時，無不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