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ㄗⅲ罕疚某霈F(xiàn)的一寸為3.3厘米,一尺為33厘米,一丈為3.3米)
天風界,面積極為廣闊難知盡頭。其上人、魔、妖三足鼎立。人魔兩族常年征戰(zhàn),而妖族大多作壁上觀,只偶爾出手幫助人族一二。
“天風基脈”是一條位于天風界中心處,貫穿南北的巨型極品靈脈,天風界七層的靈氣都是由天風基脈福散而出。因此,其不但是人魔兩族地盤的分界線,更是天風界的根基。
人、魔、妖三族生靈無不希望自己所住之地能更靠近天風基脈,若是能住在其上便是最好。因為越是靠近天風基脈,靈氣便越濃郁,修煉速度就會相應(yīng)加快,反之則靈氣稀薄,修煉速度自然緩慢。
故此,天風界靠近天風基脈的三分之一部分被稱為:“天風內(nèi)界”,其余部分為:“天風外界”。
一日,天風外界,中型國,青國,北疆城,東城。
一座占地方圓近三百丈的府邸坐落于此。府邸門前無守衛(wèi)、無裝飾、甚至無匾額。
府邸內(nèi)共分前、后兩院。前院是主人居住之地,面積占整個府邸的兩層左右。其內(nèi)有精致廂房數(shù)間、大氣正房一間、石桌石凳數(shù)個。后院面積占整個府邸的八層左右,其間無鮮花芳草、亦無碧池亭臺,只有成林的楓樹。
時值秋季,楓葉正紅。當秋風拂過之時,遠遠看去,滿園紅葉輕搖,如同一片火焰海,極為炫目。
此時,一白衣少女正于其中練劍。
十五六歲的模樣,黑色長發(fā)飛舞,月白色的肌膚,柳眉淺淡,一雙并不狹長的鳳目,少了百鳥之王的霸氣與高貴,卻更顯美麗!黑色瞳孔中似有點點碎冰,玉鼻小巧而圓潤,唇片略薄,唇色略淺。配上精致的瓜子臉,有清冷寡淡之意。
她手中握著一柄長三尺,從劍柄到劍尖通體冰藍色近乎透明的長劍。沒有任何修飾的劍身上刻著它的名字“冰月”。
冰月劍冰藍劍光連綿如幕,劍氣破空聲颯颯如狂風吹葉,少女周身氣息寒冷如三秋古井之水。白衣如雪,穿梭于如火紅楓之間。翩翩如火中之冰仙,凌然如出竅之青鋒!小小年紀就已初露絕頂劍客的風華!
離少女不遠處有一把紫色,不知材質(zhì)的躺椅。一名看上去雙十年華的女子正側(cè)臥其上。
女子身上穿著一件與少女所穿,大小不同,樣式卻相同的白衣。一頭黑發(fā)隨意地披散著,凌亂卻更顯灑脫。一對飛眉上挑,一雙狹長的鳳目,百鳥之王的霸氣盡顯。鼻梁挺而直,唇片與少女一樣略薄,唇色卻是嬌艷得紅。這是一個灑脫坦蕩、霸氣桀驁的女子。
她叫月玉鋒,人如其名,美麗而鋒利。
此刻,她正單手撐著頭,微笑著,滿眼溫柔地看著在紅楓林中練劍的少女。那是她的寶貝,月傾寒,她唯一的女兒,比她的命還要重要!
冰月劍越來越快,月傾寒周身也越來越冷。附近的楓樹之上已隱有白霜。
月玉鋒見此,嘴角的微笑突然帶上了點兒小惡劣。
她左手白玉似的食指伸出,輕輕一指。近千片楓葉離樹飛起,結(jié)成一條紅色長龍。長龍眼中雖無靈性,卻栩栩如生。剛一形成就猛然揮爪,當頭向月傾寒拍下。
突如其來的攻擊并未使月傾寒驚慌,甚至連眼波都沒動一下,想必對月玉鋒這種突然襲擊她早已習慣。
手腕一翻,冰月劍行云流水般上挑。劍尖直指楓葉長龍拍下的龍爪。
“砰”的一聲,劍爪相擊。
龍爪被震地揚起,形成龍爪的楓葉卻全然無損。隔空控葉化龍,讓楓葉與冰月劍硬碰而無損。足見月玉鋒修為之高深。
冰月劍也在這一擊之下,被反震而回。
月傾寒眸光一閃,不等楓葉長龍再次攻擊,搶先出手。
右臂帶動右腕,右腕輕旋帶動冰月劍,體內(nèi)靈力同時急速運轉(zhuǎn)。冰月劍劃出一個巧妙的弧度,劍尖上撩,“嗤”的一聲。一道淡藍色劍氣,脫劍而去,直刺楓葉長龍頸部。
劍氣速度極快,距離又近,眨眼便到了長龍頸前,眼見就要刺殺長龍。卻不料,那長龍龍身一扭,竟硬生生避了過去。
月傾寒見此,眸光依舊。
她娘弄出來的長龍豈會那般簡單就被解決?
足下發(fā)力,她騰空而起,雙手緊握冰月劍。對著龍頭,作斬擊之勢。
月玉鋒的眉頭不禁一皺。不到圣階不能飛行,對戰(zhàn)強敵之時,最忌脫離地面。自己女兒明明清楚,這般又是為何?
想著,她玉指一勾。楓葉長龍一個甩尾直擊月傾寒腰間。
月傾寒口中發(fā)出一聲輕嘯,其聲冰冷如雪!一瞬間,其周身得冰冷氣息盡數(shù)收斂,凝于冰月劍之上。同時,一種悲傷寂寥之感從其身上散發(fā)而出。配上她月白色的肌膚,當真如孤懸夜空無數(shù)年的明月。寂寥而悲傷,因為寂寥所以悲傷!寂寥悲傷之意帶動她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已隱有斬龍之勢!
月玉鋒猛然從躺椅上彈了起來,鳳目瞪大,嘴巴微張。若非怕打擾到月傾寒,恐怕早已驚呼出聲!
劍意?。σ?!還是這種類似哀兵必勝的,以悲之意提升自身戰(zhàn)力的特殊劍意!以悲傷之意影響對手心緒,從而取勝的,她見過不少。但自己女兒這種,她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雛形,可那也已經(jīng)很可怕了。
劍意、刀意這種東西,可以成倍地增長修煉者的戰(zhàn)力,一般是到了圣階才能領(lǐng)悟的。
修煉九階,士兵、武將、元帥、藩王、儲君、皇帝、圣者、宗師、尊者,即兵、將、帥、王、君、帝、圣、宗、尊。
月傾寒才帥階后期,中間不但隔著王、君、帝三階,還有帝階與圣階之間,那猶如天塹的“脫凡壁壘”。
月玉鋒自己就是圣階中期的修為,對這之間的差距是深有體會!她女兒竟然能提前這么多領(lǐng)悟劍意,這劍道天賦,簡直了!
心中的狂喜剛剛泛起,月玉鋒心下又是一緊。
這世上不管是劍意、刀意,還是其他的什么意。說簡單些,就是以本心,感悟天地間的萬事萬物,從而形成一種屬于自己的獨特的勢,這種勢也就是意的雛形。當感悟不斷加深,勢也會不斷增強,逐漸達到小成、大成直到形成一種“意”。將這種意融入劍中,就是劍意;融入刀中,就是刀意;若融入鞭中,自然就是鞭意。
這世上的意多種多樣,堪稱無數(shù)。不過大體上可分為兩種:意境和意志。意境從靜中悟,比如:云的縹緲之意,亦如月傾寒此刻的悲傷之意,都是一種意境,需要獨自一人靜靜感悟,細細體會。而意志,則是從動中悟,如戰(zhàn)意,要在不斷的戰(zhàn)斗中領(lǐng)悟,閉門造車是不可能成功的。亦如殺意,要在不斷的殺戮中領(lǐng)悟殺的真諦,獨自一人是沒辦法體會的。
然而,無論是哪種意,其領(lǐng)悟都與領(lǐng)悟者的本心有關(guān)。就拿劍意來說,例如:領(lǐng)悟殺戮劍意的人,必是殺伐果斷之人。領(lǐng)悟寒梅之傲骨劍意的人,必有“凌寒獨自開”的氣節(jié)。心胸狹窄的人,是不可能領(lǐng)悟大海之無量劍意的。而天生懦弱之人,是不可能領(lǐng)悟孤竹之不屈劍意的!
那么,她女兒這悲傷從何而來?
月傾寒可不知自己娘親這會兒的心思百轉(zhuǎn)。全部的心神都在冰月劍之上。她一直平靜的眼眸中染上淡淡的悲傷,瞳孔中的碎冰隱有占據(jù)整個瞳孔的趨勢。
月傾寒凝聚體內(nèi)所有靈力,悲之劍意加持自身,凝于冰月劍之上。“?!保殡S著冰月劍一聲如冰似雪般地劍鳴,月傾寒一劍斬下!
一道冰藍色中夾雜月白色的劍氣,脫劍而出!直刺龍首。同時,月傾寒手腕一轉(zhuǎn),冰月劍已擋在龍尾之前。
“噗”的一聲,龍首被一劍刺穿!
月玉鋒用楓葉化成的長龍,真如活龍一樣。龍首被刺穿,代表龍已死。抽向月傾寒的龍尾就只是靠慣性罷了。與冰月劍一撞,便散為漫天飛舞的紅葉,隨風輕舞。
月傾寒則抓住劍尾相擊的瞬間,借力向后飄飛出數(shù)丈以卸去龍尾的一抽之力,與飄飛的紅葉一起,翩然下落。
頭痛欲裂間,月傾寒只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而柔軟的懷抱??赡巧砩系奈兜篮透杏X,卻不是自己娘的。
心中一驚,她剛想睜眼看看是誰能在自己娘親的眼前近自己的身。就覺眼前一黑,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陷入黑暗前,竟還下意識將冰月劍收回了儲物靈戒之中。
月玉鋒保持著想上前接住自己女兒的身體前傾狀態(tài),瞪大眼睛,無比驚訝又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立于飄飛紅楓之中,容顏傾國、眉眼張揚、紅衣如火,抱著自己寶貝女兒笑得露出八顆玉牙的女人。
真想一拳打過去!搶在她前面接住她的寶貝女兒也就罷了,竟然還笑得那么蕩漾!蕩漾也就罷了,還點她女兒的睡穴!額,雖然這是對的,她女兒的靈魂力消耗過大是該好好睡一覺??墒?!她還是想打她,那可是她的女兒!
可惜,她不能。不說她打不過這女人,就說她是她娘親的結(jié)義姐姐這一點,她就沒法動手。
月玉鋒心中暗嘆一聲,快步走到女子面前,原本飛揚的眉此刻都有些耷拉下來。桀驁的月玉鋒月大圣者,臉上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姬姨,您怎么來了?”說著,她的手已經(jīng)伸向了女子懷中的月傾寒。
姬南夢,也就是月玉鋒口中的姬姨,見她伸手,不禁冷眼一掃!
月玉鋒尷尬地收回手。她很想霸氣地喊上一句:這是我女兒,還給我!可看看笑瞇瞇的姬南夢,還是沒敢。
這位可是連她娘親都得乖乖叫姐姐的人,脾氣又不好,萬一一個不高興打她怎么辦?可是,好想抱著寶貝女兒怎么辦?
心中郁悶的月玉鋒,抿抿唇。鼓足了勇氣,拉長音兒道:“姬姨!”
姬南夢懶地理她,只笑瞇瞇地看著懷里的小人兒。這可是塊兒寶,得好好看看。
見姬南夢不理自己,月玉鋒再次膽大地喚了一句:“姬姨!”
姬南夢賞了她一記冷眼!想起這個死丫頭一跑就是十多年不回家,讓自己那妹妹總是掛念著,就恨不得打她一頓!說話就自然而然地帶上了點兒陰陽怪氣:“小玉鋒長大了,為人母了,可是厲害了!”
漫天紅葉飛舞之間,傾國的美人,一襲紅衣微揚,眉眼含笑,嘴角微勾。本是極美的!卻讓月玉鋒后背一麻!什么霸氣,什么灑脫,此刻全都消失不見。
月玉鋒低頭,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粗加行┛蓱z:“姬姨,我錯了!”聲音低軟,略帶撒嬌。
月傾寒此刻若是醒著,定會懷疑,她的娘是不是生病了?那個霸氣張揚、隨性灑脫的娘去哪了?
姬南夢見她如此,想想自己給她帶來的消息。終是心軟了,不在苛責。一指點在其額頭,沒好氣道:“行了,你的事兒我懶得管!”
月玉鋒心下松了口氣,連忙上前一步,摟住姬南夢的手臂,討好地笑道:“嘿,那您這次來是有什么事兒嗎?”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因為這個猜測,她根本顧不上其它,先問了再說!想到那個可能,她不由眼帶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