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jīng)是早晨了,和煦的陽光灑在受了一夜冰寒的大地上,溫柔的和風拂過芳草,帶來陣陣清香。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寧祥和,但一股撲鼻而來的惡臭味卻是攪亂了剛出洞的陳林二人的心情。
不用刻意去尋找這惡臭的來源兩人也知道,那是洞口堆積如山的尸傀殘骸發(fā)出來的惡臭。
地面的顏色黑里透紅,那并不是這片土地原有的顏色,而是從那些尸傀的軀體殘缺處留出來的血水,黑紅色的血水所染成的。
尸傀在沒了趕尸人的操控后便會開始快速腐爛,那些內(nèi)臟便會從腐爛不堪的肚子里流出來,搭配著地上的一些胳膊和腿腳,就宛如是在一片人間地獄一般。
不過在那金丹陳林的記憶里,這些就宛如家常便飯一般,而繼承了這些記憶的陳林自然也是無所謂這種場景。雙手別在腰后,宛如一個看淡了生死的絕世高手一般。
而他身后的碧瑤卻是沒他這么淡定了,畢竟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雖說可能會見過一些家族間的大場面,但這種血猩的大場面她著實是第一次見。
雖說昨晚已經(jīng)看過一邊了,但那時是剛剛恢復意識,而且還一心想著陳林,自然就沒有那么害怕。但現(xiàn)在陳林已經(jīng)醒了,這么走在這些殘肢斷臂上心里終究是有些發(fā)毛。
果然,沒多久碧瑤便支撐不住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模糊,下一刻胃里翻涌了許久的胃液也終于是涌了上來。碧瑤雙腿一軟,半跪在地上干嘔了起來。
陳林淡淡的回眸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便是我今后要走的路。你,還想跟嗎?”
陳林知道這是讓碧瑤離開自己最好的方法了。在他的主管意識中,思維保守的修真界里,不可能有女孩子能忍受這種場面的,即便是有,那也是些活了幾百年的大修之人了。
“我……咳咳……”
碧瑤還是忍受不住這種惡臭味,劇烈的干咳了起來。眼中淚花都開始閃動了,那是劇烈咳嗽導致的。
陳林看了看她,便彎下身子要去扶她,“算了吧,你還是……”
就當陳林的手要碰到碧瑤的肩膀時,碧瑤卻是忽然說道:“不,我能堅持?!?p> 雖然眼中那由于劇烈咳嗽的淚花還在,但那炯炯的雙眼卻是讓陳林有了一點驚訝:這碧瑤,心性不凡!
碧瑤躲開了陳林的手,自己雙手撐在已經(jīng)發(fā)軟的膝蓋上,慢慢站了起來。雖說臉上還是帶著一種厭惡的神情,但她卻仍舊是擠出了一副笑容,恬恬的看著陳林。
陳林想要扶她的手懸在半空中,良久才緩緩放了下來。陳林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便是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向密林里出發(fā)。
“快點跟上?!?p> 碧瑤聽了一愣,但旋即便是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追了上去。
“主人,等等我?!?p> ……
真武國皇城之中,一棟紅色的建筑甚是顯眼。若是仔細看來會發(fā)現(xiàn)這建筑上刻滿了一個個長牙舞爪的龍身,這建筑的瓦片仿佛是金子做的一般,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這便是真武國皇室的議事廳。
此時這議事廳里的氣氛十分的濃重,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敢發(fā)出聲音,都是低著頭,小心的看著坐在主位的一名男子——真武國皇帝姬德。
姬德此時右手托腮,半倚在身后的雕有龍紋的椅子上。他的神態(tài)很是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怒。良久他才開了口。
“也就是說,我的侄子姬鵬,在外出歷練時突然身亡,而保存他心血的玉佩里帶著一股強烈的陰煞之氣?”
“是?!?p> 這時一個穿紅袍子衣服的男人開口了,他正是姬鵬的師父,穆陽春。
“所以你就認為這是那合歡宗圣女南宮婠干的?”
姬德平靜的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一股來自皇權(quán)的皇威與嬰變期的威壓壓到了穆陽春的身上,仿佛若是他那里說的不合姬德的心意他便會死一般。
穆陽春被這威壓壓的抬不起頭來,就連大氣也不敢喘,連忙說道:“這種陰煞之氣僅那妖女擁有,真武大陸上絕無二人!”說罷便是雙手抱拳,忐忑的等待著回應。
“咯咯?!?p> 一陣陰冷的笑聲從這位當代真武國皇帝的嘴中發(fā)出,周圍的跟從多年的隨從也是汗毛乍起,不敢直視這位國君。
“好、好、好。”姬德一連說出三個好字,也不知是真好還是假好。
“這合歡宗是忘了千萬年前互不干涉的約定了嗎?原本那些弟子間的打鬧倒也罷了,這次居然讓圣女去暗殺我姬家人。怕是想反了!”
姬德一掌拍到身前的桌上,只一瞬間這珍貴的綺麗楠木桌便被拍成了若干木屑,飄散在空中,緩緩落到在場之人的身上。但誰也不敢抱怨一句,畢竟匹夫一怒不過血濺三尺,但這天子一怒便是伏尸百萬。
“給我集結(jié)五大門派人馬,我要踏破這合歡宗宗門,以示我姬氏之威!”
“諾!”
在場的各大門派的代表長老自然是不會拒絕,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下來。
說到這姬德的內(nèi)心也算是平復了一些,神情又是恢復了之前那般淡定。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緩緩坐回他的雕龍楠木椅上。對著抱拳鞠躬的眾人揮了揮手說道:“現(xiàn)在,去吧!”
幾個代表長老自然不敢怠慢,紛紛是拜別了姬德,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應該是會門派報道消息了。
在眾人都走了之后,姬德卻是又扶起了自己的額頭,緊閉上了雙眼,看樣子好像是在苦惱什么事。
過了良久,他才長嘆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為何,我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了呢?”
為了安心他伸出右手,掐起了手指用姬家獨有的占卜術(shù)開始算了起來。
下一刻,他面色一變,胸口一股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地面。不過還好此刻這議事廳里僅他一人,他便運了下功稍稍治愈了一下。
就在剛才他占卜到了一個男子的身影,那身影有些不算強壯,但腳下踩的是一座山,一座由尸體堆積而成的山。且越往上,尸體的主人修為越高,僅看到大約五丈高處,他便被尸體含有的威壓給震出了內(nèi)傷。
“此人未來不可限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