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姜宣綰咳嗽幾聲,表情壓抑而痛苦,她皺著眉頭,有些難受的睜開了眼睛,刺目的陽光讓她微微恍惚了一瞬。
“夫君……”她扯出一抹微笑,眼淚掉了下來,那雙烏黑而又渙散的眼眸多了一絲光亮,“夫君,帶著綰兒去釀桃花酒吧,就像,就像從前那樣……”
墨晟抱著她的手臂不自覺有些僵硬,這個久遠的稱呼讓他的雙眸顫了顫。
她剛剛和親的時候,他私底下不讓她叫自己“陛下”,讓她稱呼他為夫君,他們一起去皇宮的桃花林里,去釀桃花酒,把桃花酒埋到地底下去,等著過幾年再挖出來。
東窗事發(fā)以后,那里的桃花酒都被姜宣綰給打碎了,濃濃的桃花酒香味整整飄了三個月,無人敢前去情理。
三個月,味道逐漸散去,也意味著姜宣綰對他的感情再不似從前了。
“不,你不是綰兒的夫君……”姜宣綰突然哭出聲來,她有些崩潰,血在她的唇邊粘稠濕潤,襯得她皮膚白皙的如同透明一般,她想推開墨晟,卻絲毫沒有力氣,“你是皇上……”
“綰兒,你好起來,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墨晟溫聲笑了一聲,他撫著姜宣綰的發(fā)絲,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你說的從前是什么時候?”姜宣綰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問他。
墨晟渾身一顫,有些無奈,“你知道朕說的是什么時候,你知道的對不對?”
“我求你,我死了,你把我送回姚國吧……我知道姚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北夏的土地,那你把我送到父王他們埋的地方好不好,陛下,我求你……”
墨晟沒有回答她。
姜宣綰閉上雙眼,漂亮的修眉皺起,她笑了笑,有些無可奈何。
她怎么就遇見了墨晟呢,遇見了這個在外溫潤如玉,實則心如蛇蝎的帝王。
如果當初她沒有和親,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她奮力的抬起手,瘦弱無骨的小手纖細的有些厲害,她用力的甩了墨晟一巴掌。
但是她所謂的“用力”只是把自己手上的血甩在墨晟的臉上了而已。
姜宣綰現(xiàn)在甚至連打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咳嗽了一聲,手垂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墨晟抱著她,讓她的臉靠在他心口。
太醫(yī)走過來診了脈,跪在地上,
“陛下……綰妃娘娘雖然尚有一口氣,但是……但是絕撐不過今晚了……陛下節(jié)哀……”
其余的人也全部跪了下來,“陛下節(jié)哀……”
墨晟溫柔的看著她,“睡吧,綰兒,朕陪著你,朕陪著你去釀桃花酒好不好,就像從前那樣,好不好……”
他仿佛又看見了曾經(jīng)的姜宣綰,耀眼奪目,她穿著一身紅衣,站在桃樹下,對他說,
“夫君,我們?nèi)ヂ裉一ň瓢?!?p> 再也沒有那樣的姜宣綰了,就連現(xiàn)在的姜宣綰也徹底離開他了。
他有些難過。
“陛下!陛下!宮殿外有一個太醫(yī)聲稱能保住娘娘的命,要不要宣!”太監(jiān)匆匆忙忙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