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巨響自陸山川手中傳來,一枚燃燒著純正陽炎的荒銅尖彈便向著那魔道中人的前半身射去,方才不是距離太遠(yuǎn)就是這魔道中人與蕭純元纏斗在一塊,此時這魔道中人自一眾身前斜著追向羅波,正好給了他使用火銃射擊荒銅尖彈的機會!
陸山川更是顧不上抹淚,將手中火銃中的荒銅彈殼甩飛之后便再次塞入了一顆荒銅尖彈,這時哪里還顧得上手上被火銃震的生疼與荒銅尖彈的珍貴,只希望能盡快殺死這個魔道中人為蕭純元報仇!
然而那魔道中人面上一動后便橫移了數(shù)尺,他的靈識算得清楚,這顆荒銅尖彈就算再強,也射不中他了。
不遠(yuǎn)處繞行的羅波面上淚流不止,滿腦子皆是為蕭純元復(fù)仇的聲音,他搭弓拉弦,竟然調(diào)動了包括靈魄之力在內(nèi)的全部力量,更是不顧周身毒瘴將金芯荒荊當(dāng)做箭矢射出!
然而他還沒再次起身追向羅波,那顆荒銅尖彈竟然轉(zhuǎn)著彎向他飛來,他大驚之下只能用手中拳套抓去,只見一聲金色火焰炸裂與一聲爆響,那魔道中人的手掌便只剩兩根殘指與半個手掌!
陸山川見此卻是瘋狂笑道:“你的手臂也許還有不少,但我卻不信你的運氣能好到次次躲過我的陽焰尖彈!”
這時一道青色箭矢飛來,直接命中了愣住了的魔道中人,只見那青色箭矢急速生長,竟然化作一道囚籠將魔道中人束縛住了。
那魔道中人奮力掙扎想要掙脫,卻見陸山川處又有一顆燃燒著純正陽焰的尖彈射出,他自知躲閃不及,只能咬牙再次伸出了殘破不堪的右掌,心中更是大罵道:
“這煉器坊的黃立武一家竟然將獨門火器送給這幾個少年,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待我奪得羅波的靈魄修成‘魔靈’后,定要找機會將黃立武一家全部殺光!”
此時陸山川火銃處的巨響才到羅波處,尖彈卻命中了越發(fā)接近的魔道中人,又是一陣火焰爆裂后,陸山川、玉骨玄甲與骨甲蠻鼠一同用磁屬性御使的尖彈卻是繞過了那魔道中人的手臂射中了他的身體。
然而那魔道中人不愧是納氣八層、初識九重天的魔道修士,竟然在被金芯荒藤束縛的情況下躲過了致命一擊,他的肩膀雖被射出一個大洞,卻沒有他的危及性命。
這時他又見陸山川甩飛彈殼裝填荒銅尖彈,卻是縮起腦袋并將雙臂豎放在胸前與腦前,更是看著陸山川處嘿嘿直笑。
卻見陸山川身側(cè)有一道身影略顯僵硬的撲來,正是化作尸魔仆的蕭純元!
那魔道修士如此發(fā)笑,就是想看看這些人跟他們曾經(jīng)的隊長尸魔仆蕭純元自相殘殺!
當(dāng)陸山川見到蕭純元橫在他們與魔道中人中間時,面上淚流不止的移開了將要激發(fā)的火銃,即使蕭純元化作的尸魔仆他還是不忍心下手。
然而還不待陸山川讓護(hù)隊妖獸纏住蕭純元,自己好錯開位置繼續(xù)射擊魔道中人時,一張略顯俊朗的面孔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陸山川突然一愣,他好似看到化作尸魔仆的蕭純元嘴角動了。
陸山川心中一驚,連忙向上看去,蕭純元的血眼中卻出現(xiàn)了靈法之眼化作的瞳孔,更有一道熟悉的靈識傳音道:
“羅波的金芯荒荊束縛不了那魔道中人多久,等會你們假裝將我擊飛至那魔道中人身前,接下來山川與赤日你們都不要留手!
“這場戲從開始演到現(xiàn)在,越久越容易露出破綻,此時思彤已經(jīng)聽到巨響來到洞外,也該由我親自出手了結(jié)這個魔道中人了!”
果不其然,聽到第一聲火銃聲音的炎思彤便知道外面出了大事,此時剛跑出洞窟。
然而她還未看清場間局勢,卻見額前有個血痕的蕭純元被陸山川一眾或用腳或用靈術(shù)擊飛,最后一道竟然是赤日的純正陽焰!
她還沒從巨大的沖擊中緩過神來,就見仰頭倒下的蕭純元臉上有“神鳥銜葉”生出,又見赤日本體金紋赤焰火種飛向蕭純元手中,與牠一同飛馳的純正陽焰一轉(zhuǎn),竟然飛向了蕭純元的腰間!
又有一聲巨響傳來,面上仍殘留著震驚的陸山川手持火銃射出蓄勢一擊,那陽焰尖彈從蕭純元身體上空射出,直取那身穿大氅的修士面部。
可惜的是,那修士的面部有雙臂豎立,這一擊只射入了那修士的右臂之中。
然而炎思彤身上的毒靈藥精卻是面色一動,卻有一道黑影自將要倒地的蕭純元左手中射出,這黑影橫貫丈許距離,竟然從斜下方刺穿了那修士的胸口,更在那修士身后留下半尺黑影劍尖,像是蕭純元用一把極細(xì)的黑劍刺穿了那位修士胸口一般!
蕭純元渾身純正陽火升起,右手持刀便向著那魔道修士殺去。
那刀上一面是陽木真靈血化作的青金落木、一面是赤日的純正陽焰與他的陽火氣血化作的赤金飛火!
他金紋赤玉手中所持之刀的刀毫更是橙光大起,刀刀向著心臟被刺穿、左手殘缺、右臂重傷的魔道中人周身弱點殺去,左手又是握著劍尖殘片準(zhǔn)備隨時應(yīng)對。
既然這魔道中人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那就送他去死吧!
不到三息時間,那不可一世的魔道中人便在慘叫之后轟然倒地,蕭純元甚至都沒有施展第二道“黑劍”!
那魔道中人到死也沒想到,明明已經(jīng)變成他的尸魔仆的蕭純元為什么忽然像沒事人一樣,更是反戈一擊施展了一道絕強黑影劍氣……
一眾卻是滿是驚喜,本來變成尸魔仆的蕭純元忽然變的如常不說,更是反手將魔道修士斬殺當(dāng)場!
這魔道中人雖然來去就那兩三道靈術(shù),但他的靈術(shù)手段與武法手段的威力皆是七千左右,更有可以抵擋靈術(shù)的黑色大氅和神秘莫測的魔道手段!
然而他怎么也沒有料到一眾不僅有門主、師尊賜予的護(hù)身之物,更有機緣巧合之下獲得的火銃。
而且這魔道中人想用魔念侵染的蕭純元,更是在凡人階段就闖過百丈幻境乃至領(lǐng)悟了“修者之心”,再加上蕭純元多番際遇所得,不說是這個魔道中人,連羅波與陸山川也有不知道的一些東西……
蕭純元走出戰(zhàn)場時面上仍是神鳥銜葉,越發(fā)神俊的他來到有無數(shù)話想問的炎思彤身邊。
他忽然將她擁入懷中并輕吻住她的額頭,接著眼中滿是溫柔的看著懷中少女,更是將千言萬語化作一句道:
“此戰(zhàn)我能夠活下來,全是你的功勞……”
不說蕭純元懷中的炎思彤腦中無數(shù)問題與心中小鹿亂撞,陸山川卻是一抹被火藥熏黑的臉笑罵道:
“純元你現(xiàn)在溫軟在懷,連我們這些兄弟都忘了,真是見色忘義!”
蕭純元聞言不由一笑,對著炎思彤一點頭,向前幾步后就摟住了陸山川與羅波的肩膀,認(rèn)真道:
“方才多虧了山川、羅波你們和諸位護(hù)隊妖獸將那魔道修士打成了重傷,不然的話我也難以將其斬于刀下!”
陸山川不由面色凝重道:“純元你真是高看我們了,我等方才雖斷其一掌,但那魔道中人已然有了防范,羅波的金芯荒荊也快堅持不住了,若非純元你反戈一擊,我就算將九顆荒銅尖彈全部射出也不一定能將那魔道修士斬殺!
“更何況,那魔道修士一旦脫困,定然要向羅波撲擊而去,我就算還有荒銅尖彈也不敢冒險射擊了??!”
羅波卻是鼻眼仍有些發(fā)紅,毅然道:“那魔道修士所圖不過是我身上靈魄,卻險些讓純元你成為魔道修士的尸魔仆,好在這場大劫被純元你力挽狂瀾渡過,不然的話我就算將靈魄毀掉也不會讓那魔道修士得逞!”
蕭純元拍了拍羅波的肩膀,嘆道:“身有靈魄并不是你的過錯,而是我等太過年輕,不知深淺的在玉蟾村煉丹賭斗中就暴露了你的靈魄之子身份,以至這場大劫降臨。
“若是非要分出各對錯,那我等全都有錯!”
炎思彤此時也聽懂了一二,便皺眉道:“此番魔道修士來襲,莫非是玉蟾村修士泄露了我們的消息?”
蕭純元面色凝重的點頭,來到那身死的魔道修士身前,指著那修士的臉道:
“此人樣貌與玉蟾村張北有七分相似,透露我們消息的定然是張北此人!”
羅波恍然,不由切齒道:“怪不得我們申請夜不歸村時那張北刻意阻攔,玉云師兄還以為他是胡亂折騰,原來他是借機調(diào)走玉云師兄,好讓他更隱秘的通風(fēng)報信!”
陸山川也是醒悟,咬牙道:“我就道那張北為何要在黃千銃師兄晉升宴席上刁難我們,原來他是為了探清我們的虛實,好讓這魔道中人一舉將我等擒下乃至斬殺!
他拿起手中火銃,后怕道:“若非純元與黃立武坊主交好,又幫助了黃千銃師兄,方得到了這火銃,不然的話,我等在沒有火銃幫助下定然會有所死傷!”
蕭純元卻是嘆道:“我本以為想要控制我的是奇特毒獸或普通魔道中人,故我將計就計,未曾想這魔道修士身有不俗的氣血修為,使得我與羅波功虧一簣?!?p> “而他之所以想以魔念控制我,也只不過是因為我獨自作戰(zhàn)又離你們太遠(yuǎn),更有想以不費吹灰之力斬殺我等的意圖。
“我見那魔道中人近距離想以魔念手段將我化為尸魔仆,我自是奮力抵抗,然修為境界乃至手段上的差距讓我險些絕望,好在我去年得了一件寶物,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
羅波與陸山川皆是面露好奇之色,能抵擋初識九重天境界魔道修士魔道手段的寶物定是珍稀無比,他們知道這是蕭純元的隱秘,皆是沒有開口相問。
蕭純元看了炎思彤一眼,然后笑道:“這寶物乃是我與思彤在幻虛秘境處的誅魔大戰(zhàn)中所得,思彤大仇得報心愿已了,更是不想要仇敵的遺留,故我等借秘境之靈之力將那件寶物放置在了我的紫府之中!”
蕭純元話音剛落,忽然就有數(shù)道黑色箭矢從地上的魔道修士尸體頭部射出,這四道黑色箭矢不僅射向了蕭純元,還把炎思彤、羅波與陸山川囊括在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