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波仍在煉丹房內(nèi)調(diào)息,自早上九時許起,他就開始煉制丹藥,每一爐丹藥光是準(zhǔn)備就要百余息的時間,那爐“護(hù)心丹”更是用了他近兩百的時間。
再加上煉制一爐丹藥要一刻鐘至兩刻鐘時間,此時離正午便還只剩一個半小時。
大堂中此時有許多竊竊私語,有人認(rèn)為那通化門男子只是嘴上強(qiáng)硬,并不能喊來同門;有人卻認(rèn)為那男子就算喊來了同門,他們也湊不齊靈藥……
過了許久,連畫面中的羅波都開始起身處理煉制二階丹藥所需的靈藥,那男子仍是不見蹤影。
許多修士不由搖頭哂笑,那任雨也有些著急的來回渡步,倒是那任風(fēng)鎮(zhèn)定無比道:
“我等怎么也要個那位修士說服同門的時間,這丹爐還未預(yù)熱、賭局還未封盤,二弟你急些什么?”
任雨聞言回道:“一株毒瘴之地出產(chǎn)的三階上等靈藥何等稀少,就算我等昨晚一夜未歸,所得也不過是一株三階中品靈藥,要是沒有這個契機(jī),我等恐怕還要在毒瘴之地中苦苦搜尋半月左右!
“最重要的是我們在此地停留的時間已經(jīng)超過預(yù)期,要是還不趕緊進(jìn)入鐵門關(guān),門中那些個同門可就要笑話我等了!
“此時這株三階上品靈藥只差一步就要落入我等手中,容不得我不著急啊!”
任風(fēng)還待寬慰幾句,卻忽然看著門口笑道道:“二弟你看,這些通化門的修士不是為了同門情誼來了嗎?”
這時門外有數(shù)人前來,那些護(hù)衛(wèi)知曉輕重,便沒做阻攔。
當(dāng)首一人一進(jìn)門就哈哈笑道:“數(shù)日前我便聽那江入海說幾位同門也來到了關(guān)內(nèi),未曾想今日便得以一見!”
蕭純元抬眼望去,卻見此人一身白衣相貌堂堂,正是他第一次參加門派小比見過的王歸言!
當(dāng)時江入海為納氣三層修士小組第一,王歸言為初識三重天修士小組第一,王歸言雖勝了江入海,卻敗給了一階修者后期的蕭芹芹。
當(dāng)時這三人的三場比試讓初入修行界的蕭純元目眩神馳,此時再次相見,這王歸言仍是風(fēng)采依舊。
蕭純元抱拳笑道:“未曾想王師兄也在此處,我等還未前往拜訪,卻先要勞煩師兄了!”
那王歸言回禮道:“按年齡來說我確實(shí)算是師兄,然而純元、山川與羅波你們?nèi)私允情T主座下修者,據(jù)說戰(zhàn)力也是極強(qiáng),應(yīng)該是我喊你們師兄才是!”
炎思彤不免笑道:“王師兄客氣了,他們?nèi)巳羰钦娴母以谕鯉熜珠T前自稱師兄,傾媛師姐可就不依了!”
王歸言聞言便是一笑,說起來王傾媛也是他的堂妹,若是他在自降身份,確實(shí)不太妥當(dāng),他便笑道:
“那我就憑借癡長幾歲做一回師兄了,既然我作為你們的師兄,索性就大方一些,將隊(duì)伍中全部的共用靈藥借給諸位師弟師妹!”
此言一落,便又有幾人道:“既然我等皆為通化門弟子,自當(dāng)以羅波、蕭純元你們幾人為首,想來就算是幾位隊(duì)長在此,他們也會助幾位一臂之力!”
這幾位通化門弟子可是知曉羅波與蕭純元幾人底細(xì),就算羅波與蕭純元幾人輸了賭局,他們也不怕,須知羅波乃是通化門數(shù)十年一出的“木屬性之子”,別人便是想與他結(jié)些善緣也求之不得。
任風(fēng)聞言卻是眉頭一皺,悄聲問任雨道:“二弟,這對面四人哪一人名叫羅波?”
任雨如實(shí)道:“長桌對面的好像叫什么蕭純元,那位白臉煉丹士正是名為羅波?!?p> 這時跟著王歸言后面來看熱鬧的一位修士也驚呼道:“羅波!這位正在準(zhǔn)備煉制二階靈丹的修者就是我們通化城數(shù)十年一出的‘木屬性之子’羅波?”
王歸言聞言便是眉頭一皺,此人乃是通化門臨照城弟子,本以為帶他前來能幫助一下同門,未曾想他不僅沒有表態(tài),還道破了羅波‘屬性之子’的身份!
王歸言這時便暗下決心,不管這臨照城修士是真傻還是假傻,都不會與其過多交集!
而場下修士聞言更是連連驚詫,有幾個底氣不足的修士更是從長桌上拿回了幾株二階靈藥,顯然是準(zhǔn)備出局了。
而那金古不愧活了近三十年,最先穩(wěn)住心神,然后道:“怪不得這幾人剛來此處就找到那么多靈藥,原來他們中有一位‘木屬性之子’!”
羅裙少女也是吸了一口涼氣,道:“若是如此,能領(lǐng)悟‘陽木屬性’的‘屬性之子’即使還不是煉丹士,但在準(zhǔn)備充足的情況下,仍有五成左右的可能一舉煉成二階靈丹!”
此言一出,場下收回賭注的修士便再多幾人,便是金古、張魁、任雨等人的心神也有些動搖。
這時那任風(fēng)卻是哈哈一笑,揚(yáng)聲道:“諸位既然前來下注,便要有輸?shù)糍€注的覺悟,然羅師妹說的可是‘準(zhǔn)備充足’四字!
“這位屬性之子此時連煉三爐丹藥,更是險些爆爐,而且其所用丹爐雖算不錯,但絕不如日日祭煉的丹爐靈器好用。
“況且,那爐火也不過是藥石燃燒的普通靈火,剩下的時間也不到一個小時。
“依我所看,這位屬性之子雖有可能煉成二階靈丹,但我們的勝面更大!”
任風(fēng)見其他人有些恍惚,便喝道:“你們幾人若是膽怯,便趕緊收回賭注,想要下注的人就等著這機(jī)會呢!”
金古聞言心中卻嘆道:“誰不知道我們的勝算更大,但若是因此得罪了一位屬性之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他見幾位散人退出之時立即有人上前下注,便自嘲一笑道:“這屬性之子是通化門弟子,和我也沒有多少交集,而且既然上了賭桌便要愿賭服輸!”
數(shù)息后,雙方的賭注便有多了一倍,蕭純元一方多出來的是通化門弟子數(shù)日乃至數(shù)月積攢的靈藥,而另一方卻是‘青鋒小隊(duì)’與一些散人加注而來。
待賭注封頂,蕭純元身邊便多了王歸言幾位同門,通過交談得知,這幾人正是通化門幾只小隊(duì)的煉丹士,也正是因?yàn)槿绱?,他們才能在小?duì)外出尋寶時留守村中。
而也正是因?yàn)槿绱?,他們才能拿出那么多小?duì)公用靈藥借給蕭純元四人當(dāng)賭注。
蕭純元抱拳道:“多謝諸位同門鼎力相助,此番若是敗了,我等自當(dāng)?shù)蕉菊沃貙殻M快將諸位同門的靈藥還回去。
“而若是我等勝了,也會在歸還靈藥之時多奉上三成!”
王歸言道:“我等此行乃是為了同門情誼而來,師弟若是勝了也不必回禮!”
其他人也是如此言語,相比于回禮,能跟蕭純元與羅波幾人結(jié)個善緣才更珍貴。
他們也不怕蕭純元幾人輸了還不起靈藥,在他們看來,這幾人第一天來就得到了那么多靈藥,屬性之子羅波定有尋找靈藥的獨(dú)特本事!
正在蕭純元正和這些同門談的高興的時候,場間卻是有人道:“這來自通化門的屬性之子終于處理好各色靈藥了!”
蕭純元扭頭看去,見羅波確實(shí)盤膝坐在那藥石之火之前,準(zhǔn)備煉制二階靈丹了。
然而就在點(diǎn)燃藥石之火之前,羅波竟然將一顆火紅色的玉石丟入了藥石之上。
那羅裙少女不免訝然道:“我本以為這位屬性之子沒有攜帶火種,原來他一直藏了一手!”
卻見有火焰自玉石中飛出,那火紅玉石點(diǎn)燃藥石的同時,竟然還讓火焰染上一縷縷金色!
那消瘦青年金古大驚,失色道:“這玉石燃燒的火焰竟然帶著金光,莫非這枚玉石正是陽火火種!”
那任雨不由僥幸道:“就算如此,這丹爐仍不是這屬性之子的靈器,我們的勝算仍不?。 ?p> 這時場中下注的修士方穩(wěn)住了心神,繼續(xù)仔細(xì)觀看著墻上的畫面。
只見羅波盤膝坐下,竟然不需要他伸手,一株株被簡單處理過的靈藥便被金芯荒荊依次卷進(jìn)了丹爐之中,四根火舌自其雙手上飛出,竟然全部進(jìn)入了丹爐之內(nèi)!
王歸言見此便不解:“我聽說羅波師弟所修的是內(nèi)外煉丹之法,那他為何卻將所有火舌全部伸入爐中?”
場下修士也是不解,蕭純元對王歸言笑道:“王師兄莫急,只需繼續(xù)看下去便可!”
隨著各色靈藥進(jìn)入丹爐,爐火也開始忽大忽小,那“青鋒小隊(duì)”的任雨忽然面色一動,然后略有些苦澀意味道:
“那陽火火種竟然無需屬性之子羅波控制,莫非這陽火火種時一道陽火之靈所化?”
場下聞言者皆是一驚,若那火種為陽火之靈,那羅波便無需在‘外火’上太過費(fèi)心,他的煉丹成功率也直逼七成!
有人羨慕道:“若說世間各色生物最得天地眷顧者是天生妖精妖怪,那么五行陰陽之靈便是天地運(yùn)轉(zhuǎn)時誕生的后天精靈,五行之靈已然罕見,更別說這種陽火之靈了!”
有人卻是感慨道:“羅波師弟真不愧是屬性之子,運(yùn)道實(shí)在非凡,這陽火之靈雖沒有靈魄,卻生而有陽火‘靈性’在身,算是后天生靈中天賦最頂尖的那一部分了!”
“……”
王歸言此時方贊道:“怪不得諸位師弟敢與這些人對賭,原來是有這陽火之靈!”
蕭純元與炎思彤見場下修士亂猜,皆是不由莞爾一笑,不過他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赤日’能得到一個陽火之靈的身份,便能合情合理的出現(xiàn)在外人面前了。
隨著羅波將各色藥材一一放入丹爐,任雨、金古等人的眉頭皆是緊皺,這陽火之靈所控制的‘外火’與羅波手上火舌控制的‘內(nèi)火’配合無誤,竟然沒有出現(xiàn)一絲錯漏!
而在爐蓋蓋上之前,卻有一道青翠靈光自羅波胸前飛起,在爐蓋蓋上之前竟然落入了丹爐之中!
羅裙少女羅百草沉思后,輕吐一口氣道:“想來這就是屬性之子羅波的靈魄之力,他將靈魄之力投入爐內(nèi),不僅能調(diào)和各個靈妖的藥性,更能隔絕丹爐材質(zhì)、火焰對靈丹的影響,可謂是一舉兩得!”
任雨聞言便是眼中一黯,道:“如此說來,這位靈魄之子即便是用這公用丹爐,仍是借靈魄之力將其加持到祭煉已久效果。
“我等此時,便只有兩成的幾率能贏得賭局了……”
隨著羅波煉丹的進(jìn)程逐漸向前,墻上畫面也逐漸拉近,讓一眾更為清晰的觀看道丹爐與火焰變化,而場間卻只剩呼吸之聲,。
而就在煉丹達(dá)到最關(guān)鍵之時,那帶著金絲的火焰忽然開始越燃越高,不一會便將整個丹爐包裹,更有火焰順著爐蓋縫隙與透氣孔流入丹爐之內(nèi),儼然是一幅陽火之靈失控,靈丹將要被煉廢之象!
任雨見此不由興奮道:“若是尋?;鹧嬉簿土T了,憑這屬性之子領(lǐng)悟的陽木屬性還能保住靈丹,然而這火焰乃是陽火之靈失控之火,只要這火焰接觸靈丹,靈丹內(nèi)的各種藥性便要被點(diǎn)燃,此時雖不會爆爐,但所得也不過一攤黑灰、一爐青煙罷了!
“真是成也陽火之靈,敗也陽火之靈!”
此言一出,場間下注的修士皆是心頭一喜,而當(dāng)他們看見王歸言幾人滿臉震驚,蕭純元、炎思彤與陸山川也是滿臉疑惑時,更是認(rèn)為大局已定!
金古也是含笑道:“這位屬性之子第一次煉丹就能達(dá)到如此地步,著實(shí)讓我等汗顏,若是他再將這陽火之靈訓(xùn)的服帖一些,想來就能煉制出二階靈丹了!”
數(shù)息后,羅百草也是嘆道:“真是可惜,若是這位師弟能在陽火之靈失控之時以陽木荊棘護(hù)住丹爐,恐怕還能保住這爐丹藥……”
數(shù)息后,那雙控制著火舌的雙手也不在動作,仿佛那靈丹已毀,連煉丹士都放棄了。
然而就在場間修士笑逐顏開之時,那帶著金光的火焰卻是突然回落到地面,其四周的藥石燒成一攤灰燼。
忽然,那爐蓋猛然打開,一股青煙也飛騰而起。
場間那羅裙少女羅百草卻是奇道:“這些青煙怎么如此之少,莫非那陽火之靈火力太足,竟然將青煙也燒沒了?”
然而這時卻有一顆顆丹藥沖出丹爐,這些圓滾滾的靈丹想要四處飛散,卻都被爐口不遠(yuǎn)處的一片荊棘網(wǎng)住。
任雨失神道:“怎么會有靈丹飛出,這些靈丹不是被煉成黑灰了嗎?”
金古也是震驚道:“按煉丹步驟來說,此時還是丹爐溫度最高的時候,也是藥性開始發(fā)生變化之時,就算那爐靈丹不被陽火毀滅,也不該是這個時候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