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中年男子先是一嘆,先是看了兩輛寶駕一眼,然后道:“相遇即是緣,既然你們問起,那我就將這件事說上一說!”
“我本是吳家村人士,姓陳名三省,我兒喚作陳立?!?p> “我們陳家在吳家村定居已有百余年,一直以來沒有出過長老,此時最強的也不過是初識八重天的一位族叔。”
“我們陳姓十幾家一直相互依存,倒也少有被同村的其他人欺負(fù),然而就是三個月前的那件事,讓我看清了現(xiàn)實!”
“三個月前我剛一回村,便聽說了我兒在出村玩耍時與玩伴走散,就連發(fā)妻也在尋找我兒的過程中失蹤了!”
這時蕭云樓看了一眼青年模樣的陳立,對中年文士陳三省不解道:“不知令郎今年多大了?”
蕭純元也是不解,按理說這般年級的青年不會說他們?nèi)ァ巴嫠!倍钦f他們?nèi)ァ坝瓮妗保疫@么大的人說是走散也沒人信?。?p> 那文士模樣的陳三省笑道:“我兒今年十五歲整,只是整日里到處瘋玩曬黑了一些,而且自他母親死后,我兒就消瘦了許多,故我兒顯得有些老成了!”
一眾皆是恍然,原來這個有一口好牙的陳立是一位凡人少年。
蕭純元便道:“還請前輩繼續(xù)?!?p> 那中年文士繼續(xù)道:“我一聽到兒子與發(fā)妻相繼失蹤,而且找了一天時間都沒找到時,我便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于是我發(fā)動了親戚繼續(xù)擴大范圍尋找,然而找遍了村子管轄的領(lǐng)地,仍是沒有找到我的妻、兒?!?p> “于是我就想請親戚們隨我去山野之中尋找,然而我的那些親戚不知從哪里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村子附近出現(xiàn)了“妖”,還說我妻兒便是被“妖”吃掉了!”
“那些多是凡人的親戚本不想出村,一聽到我讓他們隨我一同去山野之中,更是接連拒絕!”
“我聽著親戚的安慰,卻是不肯也不敢相信我的妻兒真的葬身“妖”口了!”
“就在那天中午,竟然真的有人看到了“妖獸”的蹤跡!”
“我當(dāng)時便以為妻兒真的葬身“妖獸”之口,便哭訴著請狩獵小隊隊員們隨我去斬妖,隊長與隊友們見我如此,便同意與我一同出村斬妖!”
“當(dāng)我們沿著村民所指的方向來到山野之中后,便跟著妖獸留下的蹤跡追尋了過去。”
“我們追尋了數(shù)里遠(yuǎn),終于在一處山坳中發(fā)現(xiàn)了那只“妖獸”,然而被我們一同發(fā)現(xiàn)的竟然還有我兒,他當(dāng)時昏迷不醒,那只妖獸便在我們看到我兒陳立時消失無蹤了!”
羅波此時奇道:“如此說來,這只妖獸非但不是吃人的惡妖,反而是指引你們救回陳立的善妖了?”
中年文士陳三省點頭道:“這位公子說的不錯,若不是那只善妖指引,我們是斷然找不到我兒了!”
蕭純元此時便想到了羅波的話,也許那只善妖見到陳立是一個與牠一樣擁有靈智的生物,方有了惻隱之心。
但他還是有些不解道:“既然如此,為何當(dāng)時的陳立仍在昏迷?”
中年文士陳三省嘆氣道:“待我將我兒喚醒后,便知他之所以昏迷正是那只善妖所為?!?p> “說到底我兒只是一個凡人少年,他見到那只妖獸后便心中恐懼的想逃跑,那善妖為了防止我兒在山野之中遇到危險,便將我兒昏迷過去后,將我兒藏在了那處安全的山坳之中?!?p> 蕭純元聞言便想通了此節(jié),恐懼確實會讓人失去理智,這陳立若不被昏迷,在山野之中亂跑才是危險。
中年文士陳三省語氣突然一變,咬牙繼續(xù)道:“然我將我兒找回時,我還從他口中得到了一個讓我不敢相信的事情!”
蕭純元見中年文士模樣的陳三省目中充血,便知接下來陳三省所言便是關(guān)于他離開村子的那件事了。
陳三省怒目道:“原來在我出去狩獵的數(shù)天時間內(nèi),村中竟然有人趁機在入夜后來到我家,劫持了我的發(fā)妻與兒子!”
“我發(fā)妻為了保住清白,尋到了機會自殺身亡!”
“誰知那人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想來一個死無對證,想要將我兒也一同殘害!”
蕭純元一眾少年聞言皆是大驚,他們生活在遠(yuǎn)離城鎮(zhèn)的四村,哪里聽過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蕭家村、陸家村、王家村與江家村乃是四鎮(zhèn)四大派主開拓山野的前鋒,因為山野之中比城鎮(zhèn)附近要危險數(shù)倍,故為了保護村子的安危,四個村子皆是耗費大量的資源建立了護村大陣。
而且村中修士沒有進入城鎮(zhèn)生活,故蕭家村四村內(nèi)的修士密集度極高,一有動靜便能驚動修士。
而且其內(nèi)村民皆是各位長老的親屬,從來不會發(fā)生這樣人害人性命的事情!
蕭純元被陳三省的話語感染,不由氣憤道:“什么人竟然如此不顧門派法規(guī),竟敢強闖他人宅院,劫持他人妻兒,在逼死一人后竟然還要害死一位少年!”
那陳三省此時卻是嘆氣道:“那人本是我同村季家的一個子弟,我曾與他一同追求我那死去的發(fā)妻,我雖比發(fā)妻大了近十歲,仍是憑借著優(yōu)良的品格與名聲娶到了發(fā)妻?!?p> “那人也曾在我與發(fā)妻成婚前幾日找過我的麻煩,但他年齡小我?guī)讱q境界不如我,當(dāng)時便被我教訓(xùn)了一頓。”
“未曾想那季無序一直記恨著此事,而且他雖娶妻生子,但仍是沒有忘掉我的發(fā)妻?!?p> “正好三個半月前他季家三爺突破瓶頸,成為了一位“變化”境界的長老,他便底氣十足的謀劃著報仇,更是打起了我發(fā)妻的主意!”
“他本想在我家威脅我發(fā)妻與他茍且,好在我妻為保清白寧死不從并以自殺威脅,誰成想那季無序當(dāng)著我兒的面步步緊逼,最終致使我妻以死明志!”
“那季無序見此便慌了神,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將我兒擄走,準(zhǔn)備殺人滅口!”
一眾聞言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陳三省說的雖只是大概,卻讓人心生恐懼。
仍涉世未深的蕭純元卻是有些懷疑,既然妖獸都能擁有惻隱之心救回陳立性命,同樣為人的季無序怎會如此邪惡?
他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得不相信了陳三省的話,蕭家村四村村民皆是長老的親屬后代,所以每一個村民都算有些倚仗。
但是吳家村的陳家只有十幾戶,最高修為者也不過初識八重天,季無序應(yīng)該便是在其三爺成為長老后心中有了報復(fù)的底氣。
誰成想,陳三省的發(fā)妻竟然寧死不從且以死明志!
這季無序那時知道他身為長老的三爺也兜不住了,惡念一起便對陳立起了殺心!
……
只聽陳三省繼續(xù)道:“那季無序為了偽造一個讓人信服的事件,第二天下午便將只是凡人的我兒以“傀儡靈符”控制,此人不方便跟隨,卻派出了他的通靈修士兒子控制我兒。”
“然后兩個少年在打理田地的村民眼中一起出村,來到了村外田野中玩耍?!?p> “然后其子以“傀儡靈符”控制著我兒來到了山野與村子領(lǐng)地的交界處,其子看時機已到,在將一些血腥味極濃的靈血在我兒身上后,便把我兒的身體正對著山野,其子在田野中走動,我兒便帶著一身的血腥味走向了山野之中!”
“之后季無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讓我“發(fā)妻”來到了田野之中,然后村民們便看到我“發(fā)妻”邊走邊喊,而且看到了我“發(fā)妻”正好遇到了季無序之子,最后看到了我發(fā)妻就像瘋了一樣沖向了暮色之中!”
陸山川很是不解,便硬著頭皮道:“前輩不是說你的發(fā)妻已經(jīng)以死明志了嗎?怎么還能喊叫……”
中年文士模樣的陳三省苦笑道:“因為那人根本不是我妻,而是戴著我妻臉皮的季無序之妻!”
蕭純元一眾皆是大驚,那季無序竟然剝?nèi)チ岁惾≈薜哪樒?,并讓其妻戴上人皮面具假裝死去的陳三省之妻!
炎思彤不解道:“季無序之妻的衣服與樣貌是可以讓人信服,那她的身高體型乃至聲音呢?”
陳三省嘆氣道:“那季無序與我爭奪我妻失敗后,便找了一個身材體型與我妻相差不多的妻子,至于聲音,那季無序之妻只要裝的凄慘,誰會從一句句嘶啞的“立兒”聲中產(chǎn)生懷疑?”
蕭純元一眾看著這父子二人,不由得感慨萬分。
蕭純元思緒突然一動,便不解道:“前輩的遭遇實在讓人悲痛,但是令郎應(yīng)該只知道他被傀儡靈符控制進入山野的事情,前輩又怎么知道季無序讓其妻子假扮令妻的呢?”
陳三省這時卻是笑道:“那季無序認(rèn)為我兒必死,便沒有顧忌我兒,所以我兒知曉季無序的一切謀劃!”
蕭純元不由側(cè)目,這很是老成的陳立也是報之一笑。
陳三省繼續(xù)道:“當(dāng)我從我兒口中知曉那季無序是逼死我妻、意圖殘害我兒之人時,我便將此事上報給了村中長老會!”
“然而在村中長老會將季無序傳來后,季無序竟然死不承認(rèn),他還倒打一耙,說世上哪有這樣的善妖,還說我兒是被妖魔蠱惑了!”
“然后長老會便派人去季無序家中搜索,結(jié)果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檢查我兒時卻在我兒腦中檢查到了一股雜亂的靈識殘留?!?p> “我說這些靈識殘留是善妖讓我兒昏迷時施展的手段,那季無序卻是一口咬定是妖魔蠱惑,甚至還將與我一同前去尋找我兒的一位隊員找來,佐證說那妖獸確實十分可疑,我們哪里會輕易遇到這樣的善妖……”
“當(dāng)時我才想起來,這個隊員也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