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了敲門聲。
陸旖璇睡得迷迷糊糊,嘟囔了句“別吵”,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覺。
“怎么回事?”夜青檀走了過來。
“回稟盟主,奴婢想進(jìn)去給夫人洗漱,但門后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怎么都推不開。”
“而且,奴婢們叫了夫人很多遍,夫人也沒回。”
“堵住了?又耍什么花招?!币骨嗵凑f著,一掌便將門拍開。
巨大的聲響直接驚醒了陸旖璇,“怎么回事?!”
“醒了?”夜青檀站在門口,看著頭發(fā)亂得跟鳥窩似的,衣裳不整,睡眼惺忪的某人,臉上“嫌棄”二字都不足以表達(dá)。
大門敞開,桌子歪倒在地上,陸旖璇大腦終于慢慢運(yùn)轉(zhuǎn),明白方才都發(fā)生了什么。
“一大清早的你做什么呀?吵死了……”
“你睡得倒是舒服?!?p> 真不知道該說是心大,還是沒腦子……
“那不然呢,我都被困在這里了,睡個覺還不行了。倒是你,來這里做什么,不會又來掐我脖子的吧?!”陸旖璇雙手連忙護(hù)住了自己的脖子。
“若我真想殺你,你會活到今天早上?”
“哦……那這樣,你趕緊走吧。一大早見到你,心情都變差了?!闭f完,還別過臉,仿佛多看夜青檀一眼,就會惹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似的。
這“逐客令”下得還真是明明白白的。
他還沒趕她走,她到端起架子來了。
無視掉夜青檀差勁的臉色,見他還站著,又補(bǔ)了句:“你怎么還不走,不知道本姑娘要梳洗打扮,要換衣服啊?!?p> 夜青檀氣結(jié),轉(zhuǎn)瞬,又冷冷一笑,“你都嫁進(jìn)來,就是盟主夫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陸旖璇從床上跳起,“誰是你夫人,我又不是真的郡主……”
夜青檀雙眸驟然一縮,壓迫感瞬間撲來,“你們兩個先出去,把門關(guān)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進(jìn)來。”
“是?!?p> 屋內(nèi)就剩下了陸旖璇和夜青檀兩個人,夜青檀步步逼近。
“你,你想做什么?你方才還表示你不想殺我的……”陸旖璇被逼退到了床上。
夜青檀離她一步之遙,雙眼如蒼鷹般犀利,“若你還想永樂郡主好好活著,就不要讓別人知曉你是假冒的?!?p> “什么意思?你不是沒抓到子鳶嗎?”陸旖璇半是疑惑半是警惕地看著夜青檀。
夜青檀略微退后了一小步,壓迫感隨之消失,“你莫不是忘了永樂郡主被人追殺的事情吧?”
“我當(dāng)然沒忘啊。但是……”靈光一閃,陸旖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意思是,如果被別人知道我是假的,那他們就會再去找子鳶,到時候子鳶還是會有危險(xiǎn)?!?p> “不算太笨?!?p> “我本來就不笨好吧?!?p> “所以,你目前要做的就是當(dāng)好你的永樂郡主,就是是盟主夫人,懂了嗎?”
“哦~”陸旖璇應(yīng)聲道,同時垂下腦袋,“要不是為了子鳶,鬼才給你當(dāng)盟主夫人呢……”
好容易緩和了心情的夜青檀再次青了臉,果然是不能和這個黃毛丫頭好好說話,“你老老實(shí)實(shí)待著!”
轉(zhuǎn)身推開房門,“你們兩個,伺候好夫人。夫人心情不太好,跟緊她。”
說完,負(fù)手而去,頭也不回。
“是,盟主?!?p> 夜青檀一走,陸旖璇立馬原地復(fù)活,“哼,總算走了?!?p> “夫人,我們來為你梳洗吧?!?p> “你們是誰?”
“回夫人的話,奴婢是專門伺候夫人的,奴婢是夏詩?!?p> “奴婢是冬琴?!?p> “這樣啊,那麻煩你們了。”
陸旖璇坐在銅鏡前,看著夏詩和冬琴鼓搗,很快就恍然一新。
“夫人,你長得真好看~”夏詩由衷稱贊道。
“是呀,都說夫人是‘襄安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虛傳。”冬琴附和。
“那你們是沒見過真的永……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見過比我長得還漂亮的姑娘。”意識到自己差點(diǎn)說漏嘴,陸旖璇連忙改了口。
“反正呀,夫人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個?!?p> “沒錯沒錯,跟我們盟主特別般配?!?p> 陸旖璇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誰跟夜青檀般配了,就他那個大魔頭,我才不稀罕他呢!”
“夫人你這是在跟盟主置氣嗎?雖然盟主的脾氣是差了點(diǎn),但他是個好人,不會故意為難我們這些下人。”冬琴替夜青檀辯解。
“他是不為難你們,可他盡為難我?。 标戩借г怪?。
豈止是為難,還想要我的命呢!
“容奴婢大膽說一句,其實(shí)也難怪盟主會對夫人發(fā)脾氣……”夏詩看著陸旖璇,剩下的話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別說一半,你說吧,我不會怪你的?!?p> “奴婢瞧見夫人對盟主說話的態(tài)度,連我們都瞧出來夫人很嫌棄盟主。在這里,夫人還是頭一個敢這么跟盟主說話的人?!?p> “我對他的嫌棄有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嗎?”陸旖璇努力回想著,似乎自己對夜青檀的態(tài)度確實(shí)不怎么樣……
夏詩和冬琴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diǎn)頭。
“這,好吧~不過誰讓他欺負(fù)我在先。”
“夫人剛嫁過來,還不了解盟主,奴婢相信假以時日,夫人一定會發(fā)現(xiàn)盟主的好?!?p> “奴婢也常聽人說,夫妻間的感情是培養(yǎng)出來的?!?p> 夏詩和冬琴顯然是期待著陸旖璇和夜青檀的進(jìn)一步發(fā)展,但陸旖璇可不這么想,趕緊換了個話題,“我還沒好好逛過盟主府,你們帶我到處走走吧?!?p> “遵命,夫人?!?p> 昨夜摸黑,陸旖璇根本沒有看清盟主府是什么樣子,如今一逛,方知盟主府是真的大,比自家的鏢局大得多!
“你們府邸這么大,平日走起來不累嗎?”走了大半圈,她東南西北都還沒分清。
“夫人說笑了,盟主府再大,也比不過皇宮呀?!?p> “也是也是……”陸旖璇訕笑。
她可沒去過皇宮……
“哎,前面是什么地?我們?nèi)タ纯窗伞!?p> 陸旖璇剛邁出腳,夏詩就叫住了她,“夫人,不可!”
“為什么?”陸旖璇疑惑。
夏詩解釋道:“前方是練武場,只有護(hù)衛(wèi)們才可以進(jìn)去的?!?p> “練武場?”陸旖璇杏眼一亮,“這么有趣的地方,當(dāng)然要去看看啊~”
“不行呀夫人,萬一有危險(xiǎn)怎么辦?”夏詩搖頭。
“是呀夫人,而且要是被盟主發(fā)現(xiàn)我們?nèi)チ司毼鋱?,一定會?zé)罰我們的?!倍贀?dān)心道。
“這是在府內(nèi),不會有什么危險(xiǎn)的。再說,我們就去看一下,出了什么問題,我擔(dān)著?!?p> 夏詩和冬琴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哎呀,走啦,就看一眼~”不容分說,陸旖璇拽起兩人的手就走。
夜青檀培養(yǎng)了一批自己的護(hù)衛(wèi),這練武場平常就是用來他們練武,相互切磋。
隱隱的,陸旖璇就聽見了一些動靜,只見眼前出現(xiàn)一個極大的擂臺,擂臺的另一側(cè)是許多木樁,護(hù)衛(wèi)們正在練功。
“哇~府內(nèi)還有這么大一個練武場呀!”陸旖璇饒有興致,內(nèi)心蠢蠢欲動。
“這是盟主專門為府內(nèi)的護(hù)衛(wèi)準(zhǔn)備的,咱們的護(hù)衛(wèi)個個都是精銳,平日也都是他們在保護(hù)盟主府!”冬琴自豪道。
“那他們之中誰最厲害?”
“這應(yīng)該是伯麒和伯麟吧,他們武功很高,是盟主的貼身護(hù)衛(wèi)。”夏詩回答。
“這樣呀,看他們也不比我大幾歲啊~”
“夫人,他們兩個是自小就跟在盟主身邊的,他們的功夫都是盟主教的。而且,他兩還是雙胞胎呢?!?p> “雙胞胎?感覺長得不像呀。”腦海中將兩人放在一起進(jìn)行了對比。
冬琴輕輕一笑,道:“他們不僅長得不像,而且性格也相差甚多?!?p> “怎么說?”
“伯麒是兄長,比較穩(wěn)重,當(dāng)然,也比較悶,就跟木頭一樣。”冬琴看了看周邊,確保沒有旁人,這才說道。
“那伯麟呢?”
“伯麟就比較活潑啦,平日里也喜歡跟我們開玩笑,還經(jīng)常被盟主訓(xùn)呢?!?p> “還真是天差地別的兩兄弟。不過,也難怪,從小跟著大魔王身邊,怎么可能正常呢~”陸旖璇還故作惋惜地?fù)u了搖頭。
“你倒是說說看,本盟主哪里不正常了。”
冷不丁地,夜青檀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陸旖璇猝不及防嚇了一跳,夏詩和冬琴更是面露懼色,低著頭不敢出聲。
“你什么時候在這的?”陸旖璇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既心虛又尷尬。
“剛來,不巧,聽到了不該聽的?!?p> 這怨氣,都要沖天了……
“給你個機(jī)會,說說看,我究竟哪里不正常?!睗鉂獾奈kU(xiǎn)口吻,明擺著就是說“你要是說不好,本盟主就要了你狗命”。
“我……”陸旖璇一咬牙,揚(yáng)起下巴,反說道:“你身為武林盟主,未免太小氣了吧!”
“你在背后議論我,反變成我小氣?”夜青檀瞪著陸旖璇,仿佛要把她瞪出個洞來。
“就是嘛,我就是隨口一說……”陸旖璇躲避夜青檀的眼睛,聲音很沒有底氣。
“也罷,這事我就不與你計(jì)較。那你可知這里是不允許隨便進(jìn)來的!夫人不知道這個道理,你們兩個也不懂嗎?!”語氣凌厲無比。
夏詩和冬琴齊齊下跪,“盟主,奴婢知錯了!”
見狀,陸旖璇忍不住說道,“她們是告訴了我不能過來,是我自己好奇想過來看看,你要怪就怪我,要罰就罰我!”
“不知所謂!”夜青檀冷哼一聲,“伯麟,告訴夫人,在府內(nèi),犯錯了該受什么懲罰?”
“回盟主,按情節(jié),她們應(yīng)一人各領(lǐng)二十板子。”
“這么說來,你想替她們兩個受罰,就得領(lǐng)四十板子,有這個覺悟嗎?”
“四十板子?!也太多了吧!打完我不還得殘廢啊……”陸旖璇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夫人,是奴婢的錯,夫人千萬不要為奴婢受罰!”夏詩忙說道。
“奴婢犯錯了,理應(yīng)受罰?!?p> 夜青檀掃了一眼夏詩和冬琴,目光回到陸旖璇身上,“想清楚了嗎?”
四十大板,想想都疼??!
可是錯畢竟是自己犯的,不能牽連他人!
眼一閉,牙一咬,“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來吧!”
夜青檀眼中難得露出一絲驚奇,但轉(zhuǎn)瞬就消散。
我看你個黃毛丫頭逞能到什么時候。
“伯麟,去,命人準(zhǔn)備……”
“等等!”
話音未落,陸旖璇就打斷了夜青檀。
夜青檀蹙眉,不耐煩道:“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陸旖璇嘻嘻一笑,“你看,我這么瘦弱,肯定撐不到四十大板,屆時你沒了盟主夫人不說,萬一府里人多口雜的,這事傳到皇上耳朵里,還得怪罪于你。所以,為了大……不,為了盟主你著想,我覺得這事我們可以再議?!?p> 夜青檀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這么關(guān)心我?那你說,這事如何再議?”
“嗯~這樣吧,我們兩個打一場!”
“你說,你要跟我打一場?”夜青檀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包括伯麟和夏詩冬琴在內(nèi),都不可置信地盯著陸旖璇。
夫人剛剛說要和盟主打一架???
夫人莫不是被盟主氣……傻了?
“對啊,就是跟你打一架?!本拖駝偝錾呐?,直勾勾地注視著夜青檀。
冬琴拉了拉陸旖璇的裙角,低聲道:“夫人,你莫要逞強(qiáng),你打不過盟主的……”
“是啊夫人,你和盟主要是為了奴婢傷了感情,那奴婢罪過就大了?!?p> 沒有感情怎么可能傷感情啊?!
“沒關(guān)系,我會沒事的。”陸旖璇安撫完夏詩冬琴,轉(zhuǎn)頭對上夜青檀,氣勢十足,“夜青檀,你敢不敢應(yīng)戰(zhàn)?”
她自然知道打不過夜青檀,不過她另有打算~
“好,三招內(nèi),你若贏了,此事一筆勾銷?!币骨嗵磻?yīng)下。
“一言為對!”
“伯麟,讓他們把擂臺空出來?!?p> 伯麟面露難色,“盟主,確定要如此嗎?”
夫人那么嬌小,怎么能與盟主比試?!
夫人沖動,怎么盟主也這么沖動!
“沒聽見我說的嗎?去準(zhǔn)備?!闭Z氣不容置疑。
“是?!?p>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片子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畫只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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