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次他異常的堅(jiān)持,他心中的疑惑在次升騰了起來,就像雨后春筍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看著好友有些慘白的面色,他盯著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是?!?p> “果然。”他的神色暗淡了下來,“還有多久。”
“你可以先陪我畫完這幅畫嗎?”他的聲音有些小,好像說話有些吃力的樣子,他看著他有些心疼,他卻繼續(xù)說著,“畫完這幅畫,我們再好好聊聊,好嗎?!?p> “好?!?p> 他們來到了放著很多舊物的小倉庫,他的朋友指著一臺舊式電影放映機(jī),“這個是我從市場上淘來的,我一直很想畫,但是又覺得好像差了點(diǎn)什么,可以麻煩你幫我拿出來嗎?”
他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的朋友,也只是一會兒,他便小心翼翼的將它搬到了院子里面,因?yàn)殚L時間沒有人打理,上面已經(jīng)落滿灰塵。
“可以麻煩你幫我擦一擦它嗎?”
“嗯?!?p> 在他將桶子和抹布拿出來之后,他看到他的朋友將自己的繪畫用品搬了出來,坐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一直比劃著什么,遲遲沒有下筆,他雖然很認(rèn)真的在擦著放映機(jī),因?yàn)槟甏呀?jīng)很久遠(yuǎn)了,所以,有些部件松了很多,他又問到工具箱的位置,想著自己動手修理一下,再看向他朋友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在紙上比劃了起來,看著朋友認(rèn)真的模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好像染上了紅暈,神色也精神了不少,他也就放下心來繼續(xù)清理著。
等到他好不容易意搞好了放映機(jī),回頭看向他朋友的時候,他已經(jīng)睡著了,額頭上還有微微的薄汗,胸膛緩緩起伏,呼吸很輕,他見到這番情景,又不想打擾到他,就輕手輕腳的走到了他的旁邊,看到了畫紙上的自己認(rèn)真擺弄著放映機(jī)的背影,光的方向,讓他所在的地方,好像鍍上了一層金黃,溫暖而明亮。
一時間,他也看的入迷了,直到朋友的輕聲呼喚,讓他回過神來,“你覺得怎么樣?”
“能成為你的筆下人物我是很榮幸,只是,這個,應(yīng)該是你自己吧。”
“呵呵,還是你最了解我?!?p> “那是當(dāng)然,好歹我們幾十年的兄弟,可不是白當(dāng)?shù)摹!笨粗笥盐⑿Φ哪?,好像又重新煥發(fā)出了活力,整個人,就像沒有發(fā)生任何的事情一樣。
“可以再麻煩你一件事嗎?”
“你說。”
他的朋友調(diào)皮的抬起自己的手,“順手搭一把唄?!陛p松的語氣,就像小時候,他們?yōu)榱朔纯鼓切┙稚系男』旎?,和他們打了一架之后,他也是這樣,向他伸出手,說著同樣的話。
而他,什么話都沒說,伸手將他一把拉了起來,兩人就這樣回到了房間里。
“你的放映機(jī)就這樣放外面嗎?”
“嗯,畫也放在外面,風(fēng)干一下。”
“要不,明天我再來幫你收拾一下?!?p> “呵呵,你也別這樣啊,搞的我好像時不久矣似的?!?p> “怎么會。。。?!?p> 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心里就一直惶惶不安,工作完成之后,天色還很早,他就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朋友的住處,他沒想到,他的預(yù)感竟然成真,他走進(jìn)院子的時候,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回蕩在胸口,他推開了虛掩的門,原本溫馨的家里,到處可見的都是一片的純白,那種冬日下著鵝毛大雪,寒風(fēng)凌冽般的感覺,好像從房子的四面八方向他襲來。
“喂!喂!醒醒,瞳諭!?。 ?p> 我猛然的驚醒,看到了在我面前有些擔(dān)心的時澗,她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肩膀,見我眼神聚焦之后,才松了一口氣,“你剛才嚇?biāo)牢伊?,突然一下就像失了魂一樣,怎么叫你都沒反應(yīng),我還想著你要是再醒不過來,我就要扇你巴掌了?!?p> 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話語,但是我知道她剛才已經(jīng)很是很緊張的了,估計(jì)我要是再沒清醒過來,臉上又得多兩個巴掌印了吧。
“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痹掃€沒說出口,房門被打開,是蕭清楠回來了,看來我也沒失神多久嘛,只不過,他問的左鄰右舍,對于這個房間的人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基本上很少能夠見的到這里有這么個人的存在。
“走吧,我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p>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就跟上了我的腳步,最后,我們所到達(dá)的地方,是他朋友曾經(jīng)的住所,我們走到院子里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相同的位置,那副畫,放在畫架上,他,就這樣盯著那副畫,連我們進(jìn)來他都沒察覺。
再走進(jìn)兩步,我和時澗都看出來了,他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了神采,胸腔已經(jīng)不再起伏,蕭清楠走在我們旁邊,見我們停下了腳步,他又仔細(xì)的看了看他,半信半疑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將手套帶上后,食指和中指放在了他的脖頸動脈的位置,不一會兒,他才有些驚奇的看向我們,我們也不想再多說什么,就這樣轉(zhuǎn)身離開了,這下,他終于能和他的朋友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在同一天,同樣的陽光之下,如果,不是因?yàn)樗劳?,他們,也許真的可以像畫中那樣吧。
在我們離開之后,后面的工作都是蕭清楠在搞,至于具體要怎么做,他可是比我們老練的多,既然東西已經(jīng)找回來了,那個拍賣公司的老板就得來我們這里支付代價了,我看到他拿了一個信封過來,上面還貼有一張很是珍貴的郵票。
“這個,應(yīng)該可以了吧。”
我坐在一旁,看著空境直接拿出來委托書,“這個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那個臺前的老板猶豫了,看著這個委托書遲遲不肯動手,“你們怎么不能說了算,我能給你們這個,已經(jīng)是天大的面子了,別給臉不要臉?!?p> 這東西找回來了,就橫成這樣,也難怪,人家可是有背景的人,這又怎么樣呢,他們對我們橫,還不夠格,空境見狀,也沒多說什么,將瓶子中的一瓶血,直接倒在了委托書上,然后,就將這個人給丟了出去,呦呵,這個家伙動作夠快的啊。
委托書消失之后,一只小貔貅靜靜的立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