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簽好名和蓋好印的圣旨,彭宇也不準備再過多叨擾,接下來他還要回圣京復命并且制定與蓬萊宗接觸的計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天下第一宗”的招牌已經(jīng)給了鳳崗宗,總不能學機巧閣的武榜一樣也列好幾個天下第一吧。
雙方互相打過招呼,彭宇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卻在門口又停下了腳步。
“前兩年機巧閣發(fā)放的武榜,云宗主排在第十五名。現(xiàn)如今看來,遠不止如此?!?p> 不置可否,鳳崗宗宗主也試探了一句。
“倒是彭刀圣,軍務如此繁忙,依舊穩(wěn)坐第五位寶座,著實了得。假以時日,也許四大天下第一中能有彭刀圣的一席之地。”
推開門向外走,背影修長的彭宇留下一段話后頭也不回下了樓。
“按著武榜上來看,天下共二十五位圣境強者,蠻族只占兩位無足輕重…大禹有足足九位圣境,壓過魔族的八位和妖族的六位!
雖然魔族圣境強者普遍排位靠前,在武榜前十名中有足足四位是魔族人…但比起數(shù)量,就算除去名列第十一位下落不明的姬云飛,我們依舊能夠與魔族持平。
這樣的大禹,到底為什么會在十年前的大戰(zhàn)中一敗涂地?就是因為我們?nèi)俗逵肋h心不齊…如今我們大禹八位圣境,還不如妖族六位來的管用!”
不知是心中義憤難平,還是走的比較急,彭宇下樓梯時的步子比上樓梯時重了不少。
………
直到彭宇完全離開鳳崗宗,鳳崗宗宗主都沒有再開口,已是陷入沉思。見此情景,坐在門左側(cè)的老人輕輕搖了搖頭。
“人族的感情最復雜最多變的種族,所以我們在權(quán)謀一途走的最遠。然而這就是一把雙刃劍,可對外亦可對內(nèi)…也就是所謂人性。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句話放在哪里都是對的。所以就算這次已經(jīng)選擇與大禹朝廷合作,但丫頭你也不需要站隊站死,日后做事留一線,可左右逢緣…”
門右側(cè)的老人狠狠用木棍再一次敲擊地面。
“沒大沒??!叫宗主!”
一縮脖子,剛剛還滿腹經(jīng)綸如教書先生的門左老人立馬慫成了上課開小差被抓的學生。
“…好的大哥…”
………
在離大禹關(guān)南書院大約七八百里地的官道上,劉長青正捧著一本武俠小說仔細品讀著,時不時還要搖頭嘆氣一下。
“還是太沖動…還是太沖動?!?p> 在對姬浩然和秦勝溫公開了自己讀書入武道的心路歷程后,劉長青也開始心安理得的在二人面前讀起了武俠小說以及兵書。
在劉長青看來,即便這些小說的劇情不甚合理,甚至道理有失偏頗,他還是能夠找到不少可取之處。這也許就是一個幾乎一輩子呆在書院中的老人所認識江湖的方式吧。
“嘖嘖嘖,要小生說這劉老頭兒還真是不懂。如果小說中的人都一個個聰明絕頂,冷靜無比,那還有主角們什么事兒?。恳簧蟻黼S便來個誰把沒成長起來主角給宰了不就完事兒了么,不沖動哪兒來的后面那么多故事…誒誒誒誒疼!”
秦勝溫一邊兒觀察著劉長青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邊兒還在姬浩然耳邊偷偷埋汰劉長青。這不,被劉長青聽到給抓了個正著。
用手揪住秦勝溫的耳朵,劉長青另一只閑下來的手從秦勝溫背后背著的書箱里迅速拿出一本書,看了一眼名字,趕緊又扔回去換了一本。
隨后劉長青再次確定了一下第二本書封皮上的名字,然后松開秦勝溫,把書扔給了他。
“把這本“道德經(jīng)”從頭到尾一字一句的給老夫念上十遍。要字正腔圓,不準偷奸?;?!老夫會監(jiān)督你,少背一個字,就重新開始!”
瞬間苦瓜臉的秦勝溫可不干了,他揚起手中的“道德經(jīng)”抗議起來。
“不公平!小生要念一開始那本!劉老頭兒你是不是看到第一本字數(shù)少才又換了一本?做人怎能出爾反爾!”
不茍言笑的劉長青此刻居然老臉一紅,在最近剛剛變白的頭發(fā)和胡須的襯托之下顯得更加明顯。
“小子你可確定要念那第一本書?第一本書上沒什么字是不假,不過…”
感覺自己吃了天大的虧,秦勝溫喊得更厲害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小生說了要念第一本,就絕不念第二本!”
劉長青索性把臉背了過去,不再看姬浩然和秦勝溫的方向。
“如你所愿,你讀吧,第一本書是小子你藏的春宮圖…”
只見那秦勝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翻開道德經(jīng)的第一頁!
“道德經(jīng)好?。⌒∩缴钍菒圻@道德經(jīng)!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
下一秒鐘秦勝溫整個人就開始大聲的朗誦起了道德經(jīng),只希望姬浩然沒有聽見劉長青的說的是什么。
這種想法顯然是一廂情愿的奢望,姬浩然也許不算見多識廣,但春宮圖這種玩意兒有幾個人是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呢?
這些日子里跟著兩個南禹鼎鼎有名的讀書人呆在一起,姬浩然的嘴皮子委實是長進了不少。尤其是調(diào)侃這方面,跟秦勝溫越來越像。
“哎呦?不知道剛剛是誰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p> 這些話都是秦勝溫以前拿來在姬浩然面前炫耀的話,不成想這么快就有了姬浩然學以致用的機會。
給這一句話懟的啞口無言,但秦勝溫豈是愿意吃虧的類型。
“哼哼!俗話說事不過三…”
劉長青也哼了一聲。
“老夫說過,念錯一個字就給我重新念!從頭開始!”
“劉老頭兒!小生是你學生,可不是孫子!”
“再加十遍,一共二十遍…”
“劉長青!你信不信小生就在這兒跟你拼了!不要以為只有姬浩然才有劍!小生書箱里也有一把!”
“三十遍…”
“別別別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
整治完秦勝溫后劉長青點手喚來姬浩然。
對于劉長青,姬浩然自然是尊敬的,這一路上與他言談經(jīng)常能夠受益匪淺。
不過奇怪的是每次只要深入到真正學術(shù)的討論時劉長青就會點到為止不再說下去了。這讓姬浩然有點兒困惑,不過他也沒多問。
“姬小子,這幾日可有要破境的感覺?”
撓了撓頭,姬浩然有點兒不好意思。
自那日在貢洋城借意境破境被劉長青阻止后,姬浩然能感覺到自己在魁境的修為已經(jīng)飽和到不能再飽和的地步了。
其實即便是跟大部分靈境高階的武者相比,姬浩然體內(nèi)修為的儲存量都是相當不錯的了。
可惜現(xiàn)在的姬浩然就如同卡在了一個瓶頸,不得寸進。再一對比自己在煙波湖悲喜橋上那一番豪言壯語,姬浩然覺得尷尬也是自然。
“不瞞劉老您說…我現(xiàn)在感覺就好像有一塊巨大的巖石死死的掐住了我的修為往靈境突破的道路。明明修為已經(jīng)足夠,卻…”
劉長青盯著姬浩然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向道路旁的空地。
“隨老夫來,老夫助你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