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絕對不可能是被水淹死的?！眳琼樚痤^，迎著云清的目光分外堅定地說：“紅袖從小就精通水性，她七歲的時候還出過海，一個人從半路游回岸邊都不帶怵的，她那樣的驚于水性的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死在水里？奴才死也不信?！?p> 王晉站在云清身側(cè)，盯著吳順問：“按照你對紅袖水性的了解，她要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有可能被水溺死？”
“除非她沒有意識，否則就算被人困住手腳，也一定用盡全力掙脫?！?p> “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痹魄鍞[擺手，示意吳順退下。
吳順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過身，咬牙多云清再次開口：“女尚書，您能查出殺害紅袖的兇手、還她一個公道嗎？”
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人，眼眸里殷殷傷感的情緒幾乎要漫出來，不該知事的年紀(jì)經(jīng)歷了太多的丑惡和離別，云清太了解這樣的感受了。
她沒讓他失望，給了他應(yīng)該肯定的答案：“我會的。”
“女尚書，宮中守衛(wèi)定期巡查，連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竹青閣的動靜，兇手下手時勢必極小心隱秘。這樣一點盼頭都沒有的案子，您又何必應(yīng)允下來，給自己徒增壓力？”吳順走后，王晉將王福和一應(yīng)侍從遣下，朝云清無奈地說道。
“紅袖對我很好，她死了，我一定要為她做點什么?！?p> 云清按了按額角，闔上眼后又對王晉說：“兇手明明已經(jīng)迷昏了阿福，卻沒有對他下手，這背后一定有原因。勞煩王總管去查清和王福交好的宮人中，昨晚蹤跡不明的有哪些?！?p> 皇宮大內(nèi)，尋常人進出不得，就連云清身邊的大俞皇家暗衛(wèi)尚且束手束腳，更別提尋常殺手。所以能在禁軍眼皮子底下殺人的，一定是宮里的人犯案。
王晉一一答應(yīng)著，看云清小臉蒼白地倚靠在凳子上，不覺生出幾分憐惜：“宮里的宮人們多且雜，和王福交好的宮人也不少，不是一時半刻能查清楚的。女尚書累了，回去歇歇，明日再繼續(xù)查案吧。”
云清睜開眼，起身對王晉道：“那這里的事情就先勞煩王總管了?！?p> “女尚書客氣了，這些都是奴才應(yīng)該做的?！?p> ……
案情尚且沒有理清，云清剛回正昀宮，那邊寧王府又派人來傳話。
“府里的丫環(huán)惠然失蹤了，寧王殿下已經(jīng)派人出去尋找，但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果。殿下聽說了宮里的案子，覺得這兩件事間或許有些關(guān)聯(lián)，所以讓屬下進宮來和女尚書說一聲。”來人是明達身邊的護衛(wèi)阿四，他性子冷，面對云清時只是有事說事，一點多余的表情也沒有。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云清聽完阿四的話后眉頭蹙得更深了，眉間形成一道溝壑：“惠然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昨晚?！卑⑺牡?。
“昨晚，又是昨晚?！?p> ……
另一邊，王晉召集宮人后的調(diào)查也不順利。
阿福雖是陛下的人，但在被陛下遣到竹青閣之前在許多宮殿都待過，在宮里也算得上交友廣泛，王晉最后確定的和王福交好過的宮人有三十多人。
王晉一一盤問過，三十人中有八人昨天晚上有過不在眾人視線之內(nèi)的時候。
王晉沒法子，只得把這些人審了又審問了又問，刨除了其中四人的嫌疑，但最后剩下那四個人，他卻無論如何也拿不定主意了。
……
阿四能成功進入正昀宮，是得到了傅明禮的許可的。
王晉說的對，一味地困住云清只會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要學(xué)會適度地放手，她不被逼得太緊，才有可能不那么厭惡他。
“那兩個丫環(huán)都是在云姐姐身邊待過的人，同時出了事不可能僅僅是巧合那么簡單。”傅明禮回過頭，對著身后回報進展王晉道：“讓王福自己去找，看看誰最有可能是對紅袖下手的人?！彼麑干系恼圩訏叩揭贿?，拿起禮部官員的奏折掃了眼，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要是找不出來，就讓他去給那個紅袖作伴?！?p> 禮部的官員草擬了秋狝的章程，傅明禮看了一遍覺得沒什么問題，合上折子時想起宮里這攤子事，頭疼地捏了捏額心。
“紅袖的案子要盡快審出個結(jié)果來，把云姐姐留在宮里我不放心，到時候讓她跟我們一起去。”
王晉應(yīng)是，想起還在館驛的俞國使團，順勢問了一句：“那俞國的使臣們……”
“俞國向來對大平虎視眈眈，不把他們放在身邊盯著，朕不放心?！?p> “那，秋狝把俞國的使團也帶去？”
“帶吧。”傅明禮道：“看好兩邊的人，小心不能讓安陽橋和云姐姐碰上面?！?p> 這就有些為難人了，都是一個隊伍出發(fā)，屆時一起到達圍場內(nèi)，無論是狩獵時還是日常出門，云清都很難不和俞國的人有接觸。
“陛下，若按奴才看哪，咱們好歹該把俞國使團亦或是云姑娘留下一個，這樣才能大大減少她們碰面的機會?！蓖鯐x哭著臉唉聲嘆氣：“這兩方人一個圍場里，又沒有宮墻擋著，一個不小心就撞見了?！?p> 傅明禮不滿地覷向王晉，把云清和俞國使團都帶去很危險，難道獨留下他們其中任意一方就不危險了？
“那你說，朕該怎么辦？”
王晉：“相比于云姑娘一個人，把俞國使團留在平州的確更加不安穩(wěn)，假若他們借機串聯(lián)朝臣，那就麻煩了?！?p> 傅明禮不太高興地叩了叩桌子，“把云姐姐留在宮里，若是之后她借機逃出宮里，這事你來負(fù)責(zé)嗎？”
“陛下，云姑娘留在宮里也未見得就逃走。咱們離開之后，您尋個妥善的人來看著正昀宮這邊，監(jiān)視云姑娘的一舉一動，謹(jǐn)慎些盯著，不會有事的?！?p> “不是朕親自看著，誰來朕都不放心?！备得鞫Y坐在那兒嘟囔了兩句，到底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掀起眼問向王晉：“那你覺得，誰來監(jiān)視云姐姐比較好？”
王晉討好地笑了笑，“陛下您覺得，寧王殿下如何？”
不歸王
上一章邏輯漏洞有點大，上午的時候大改了一下，大家可以重新回去看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