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人物一般恭順細致地侍奉著,卻又好像一個百寶箱一樣,給了我一個又一個的驚喜。”云清看著阿福閃過心虛的臉,拉下了嘴角的弧度:“你總有老鄉(xiāng)時不時地往竹青閣捎帶東西,你還身懷武藝,能深更半夜避過禁軍的巡視偷聽林氏和婢女的談話。如今就更厲害了,就連宮外隨隨便便一個小店的老板都和你有關(guān)系,甚至愿意不顧性命地來幫我?!?p> “阿福,你的交友似乎過于廣闊了些?!痹魄逡荒樥J真地稱贊道。
阿福跪在地上,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他有些發(fā)慌,但始終嘴唇禁閉,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云清打量他的表情,抿唇笑了笑。
“你若是不說,那我來猜猜如何?”她走到阿福面前,低頭問:“你是陛下的人,對嗎?”
“主子恕罪?!卑⒏χ魄蹇牧丝念^:“陛下有令,奴才不敢不從?!?p> “所以之前頗多照顧,包括今日你所謂的同鄉(xiāng),也都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說主子您之前在宮外生活,宮里很多東西可能都不習慣,所以時常讓人從宮外帶些東西給您?!?p> “他大可直接跟我說,這樣拐彎抹角又是為什么?”
“奴才不知?!?p> 想來傅明禮也不會把自己的決定解釋給外人聽,云清點點頭,轉(zhuǎn)而又問:“那之前淑妃宮中起火,也是陛下授意禁軍延遲救援的?”
“不是陛下?!卑⒏5溃骸笆翘??!币娫魄逄羝鹈忌?,阿福細心解釋道:“陛下早料到太后不會置身事外,所以提前讓人去盯著,發(fā)現(xiàn)太后娘娘的人和禁軍那邊有接觸索性就放手不管了?!?p> “賣火油的老板呢,他和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那個老板和奴才其實并不相識,是陛下的人一直在盯著林妃的動靜,發(fā)現(xiàn)林妃的宮女出宮采買火油,于是順勢控制住了那個店鋪的老板,他才不得不出面指證?!?p> 云清:“讓人對付林妃,難道就不怕太后氣急敗壞傷及無辜嗎?”
“陛下說了,按照太后的性子,她巴不得林妃和淑妃兩敗俱傷呢,才不會管林妃的死活。”
是啊……云清暗暗想道,好像確實如此,太后從一開始扶持林妃就是為了壓制淑妃。如今目的已經(jīng)達到,淑妃和沈氏一族都已經(jīng)元氣大傷,她又怎么會在乎出身卑微的林氏是否會因此受到處罰呢。
傅明禮不愧是太后的兒子,對太后的脾氣秉性可謂是知之甚深。
云清眉間一道淺淺的溝壑,忽然冷冷地笑了,她扶住桌案坐下,瞥向阿福:“陛下如此運籌帷幄,又大費周章地找我進宮做什么?”她木著面容:“利用太后、林氏和淑妃鷸蚌相爭,借機達到自己的目的,他自己不是可以做得很好嗎?還找我來做什么?”
畢竟是從小眾星捧月長大的小公主,驀然察覺到自己來到這里的作用微乎其微,頓覺尊嚴受到巨大的侮辱。
“主子……”惠然拉了拉云清的袖子,面露擔憂。
“還有你。”云清扭頭看向惠然:“傅明達讓你來監(jiān)視我的,是不是?”她翕動唇瓣,眼里的冷意幾乎溢出來:“你們這些人……”
“小姐,寧王殿下只是關(guān)心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