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堂主也是愣在那里了,站在高爐之上沉默不語。
這是甲陣中唯一不是死在山甲上的修士,竟然就這么死在了一顆丹下。
眾人瞧著,還沒來得及咽下丹藥的修士默默的將丹吐了出去來。
王堂主瞧見了,卻是左右為難。
大家都很疲倦,而且是身心疲倦;那王堂主帶著丹給了他們希望,可是如今這丹似乎比外面的那些妖更能要命。
“是誰練的!”
聲音提了很高,王堂主站在丹爐上質(zhì)問著。
沒有人站出,那些丹修也不是傻子,只是不太喜歡問世事罷了,知道這個時候站出來必定沒有什么好下場。
其實早就不知道是誰練的丹了,那么多丹摻雜在一起,都長了一個樣子,誰分得清誰。
靜悄悄的,這高爐之下沒有人回答,更多的,是修士們等候的目光。
額頭上已是有了汗水,必定是要給個說法的。
“師父,你看那邊。”
趙赤行的弟子和趙赤行一起歇息了下來,坐在一邊角落看著好戲。
“哼,這就叫左右不是人,”趙赤行一臉譏笑,不屑道,“那些丹修師是那王匹夫的根本,可是眼下這些修士也必定要個交代。
他責罰了誰,輕待了哪邊都不討好,不管怎么選,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p> “這樣啊,這做領頭的真是太難了,師父,你這掌門還是不要傳給我了?!?p> 弟子一臉無奈的說著,看著那王堂主眼神中透著同情。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有些許時辰不念叨你就要造反!”
面對趙赤行的暴躁,弟子連連搖頭,緊緊閉著嘴,又恢復了之前閉口不語的形象。
“可是,師父,他們這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還是問了一嘴,畢竟事關自己的生死存亡。
“傻蛋,他娘的老子教你這么多年都教到狗身上去了!”一巴掌糊在弟子的后腦勺,老趙一臉的很鐵不成鋼,“聽,有什么動靜!”
“什么動靜,沒什么不一樣的???”
弟子疑惑,詢問,卻又是被賞了一后腦勺。
“豬!你看為師!”
微微側(cè)首,趙赤行的耳朵之上隱隱卷著一縷清風,若是不仔細瞧那頭發(fā)被吹動的地方,是很難發(fā)現(xiàn)。
是風語術,五行堂中教的最常見的法術,可順風聽聲,能聽十里。
有樣學樣,弟子也連忙運氣了風語術,頓時耳中灌入了無數(shù)的聲音。
閉上眼睛,在這嘈雜的聲音之中慢慢尋找,那弟子終于是尋得了。
劍,御風懸浮。
清風吹過,帶起了一絲振鳴,還有沉云衣袍的飄動。
嘴角扯起一絲微笑,沉云微微搖頭,感慨。
“粗中有細?!?p> 那弟子聽見了聲,聽見了藏在夜幕之下的劍修。
“哦!師父,我······”
‘啪!’
還沒來得及說完,又是被一個巴掌打在后腦勺上。
腦袋狠狠的低下,甚至連身子都被打歪許多。
“蠢貨,瞎叫喚什么,知道就行,還準備讓別人也發(fā)現(xiàn)?。 ?p> “哦······”
一臉無辜的坐正了身子,那弟子猶豫要不要坐遠些。
“可,師父,我們又不會御劍?!?p> “叫你平日多讀讀書,你看看傻了吧!”還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趙赤行解釋道,“他會御劍就行,跟著他,能規(guī)避妖,就能逃出去,或找個安全所在保命!”
最后幾句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趙赤行的話讓弟子恍然大悟,也一掃低迷的氣氛。
可是,王堂主周圍的氣氛卻是依舊很低迷,十分的低迷。
“那個···那個······”
已是陷入了左右為難,可是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又是有意外發(fā)生了。
‘嘭!’
有人爆體了,很顯然,也是服下了劣丹,靈氣難以消融,爆裂了經(jīng)脈。
眾人還是沉默著,可是許多還沒有服下丹,或者吐出丹的人,選擇將丹丟在地上。
“這,這···這太惡劣了,簡直拿道友的命當作兒戲!是誰,是誰?。?!”
面向了那些默默看著他的丹修,王堂主包不住了,也撐不住了。
忽然,有丹修師動了,幾步竄上了丹爐,上前俯身耳語。
“王堂主,是你煉的丹,那一爐少了用了三分定靈根須,說是無礙?!?p> 面如紙灰,王堂主一屁股坐在了丹爐上,那臉色神情,一看便知,是明白自己玩了。
“走?!?p> 也不只是誰開了口,領頭站了起來,不管那還在山甲上抗擊的修士道友們,便是想要從相反的方向離開這山甲陣。
“你們要做什么!”
“開陣,讓我們走?!?p> 御山城的弟子站在眾人面前,他也瞧見了剛剛的事情,可是他沒法答應下來。
“你們知道的,陣一開便是無用了,那他們就必死無疑!”
手直指著,御山城的弟子指向的是那山甲上抵御這肉蟻的修士們,其中,他的師兄山鳴松便就在里面。
“換!??!”
還沒說出個什么結果,那邊便是遠遠傳出了山鳴松的聲音。
靈氣耗盡了,山鳴松他們快是要支撐不住。
師弟急了,本該是他帶人上去的,可是如今這些人卻是想茍且逃生。
“開陣?!?p> 黑壓壓的人群,堵在了師弟的面前,為首的修士,直盯著,眼中全是冷漠。
“不能開,這陣不能開!?。 ?p> 張大著雙手,師弟護著身后的山甲陣。
這陣,扎根在此也是不久了,為了它,近百名修士死在了外面,活活燒成了灰燼。
“開陣!”
刀刃,架在了脖子上,這些要逃的修士已經(jīng)是快沒了耐性。
面對死忘的威脅,御山城的弟子,猶豫了。
“換!換!!換啊?。。 ?p> 肉蟻,已是沖上了陣頭,被一層薄薄的結界阻擋著,可這結界抵擋了不了多久,許多地方已是出現(xiàn)了破損。
“?。。?!”
陣頭上有人慘叫,被肉蟻啃食了血肉。
即便是是狠心將那肉蟻剁下,可是那巨大的口器還是死死扎在身體里,撕裂著,也吸食著靈氣。
血絲,慢慢爬上了眼球,定心丹的藥效也是到了時候,山鳴松克制著,他不敢保證自己紅了眼之后究竟會發(f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