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吼的人正是那男人。
旁邊的則是理膳房的老板于柔,她此刻兩眼已是布滿對李塵的擔憂。
而一直在遠處圍觀的米靜則是對胡胖子詫異道:“胡胖子,原來你這個朋友居然真的敢打這理膳房的總管!”
胡胖子坦然道:“李塵他的確很厲害,曾經(jīng)將劍士圓滿都打倒在地!”
王師兄則是滿臉嚴肅地看著那發(fā)話的男人,搖頭說道:“恐怕場面真的收不住了,因為那人正好來了?!?p> “誰正好來了?”胡胖子啞然道。
王師兄伸手指著那個早已面色極其難看的男人,平靜說道:“那人就是王老鬼的二弟,雷堂第三供奉王安?!?p> 胡胖子和米靜皆是面色驚異,剛才他們還在說這王安,現(xiàn)在就看到他來了。
“哼,還好我先前沒有跟那人扯上關系,現(xiàn)在是他自己給自己惹麻煩。”米靜瞥著胡胖子,淡淡地嘲諷道。
胡胖子已是坐立不安,更不敢過去為李塵說情了。
李塵見到來人稱王老鬼為兄長,心中已經(jīng)了然,便是踹了一腳王老鬼,冷笑道:“還裝死,你靠山來了,還不趕緊滾過去?”
那王老鬼果然顫悠悠地睜開雙眼,看都不敢看李塵一眼便是狼狽逃到過來的男子旁邊。
“二弟啊,今日哥哥可算是栽了,你可一定要替哥哥我收拾這小子!”王老鬼滿臉怨恨地哭訴道。
男人看著王老鬼腫得不成、人形的臉頰,面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其他行走弟子再聽得王老鬼的慘叫,更是哄然議論。
“二弟?這人就是王老鬼的弟弟,雷堂的供奉王安?”
“雷堂稱霸水鏡峰多年,雷堂的供奉可不是好惹的?。 ?p> “為何他會剛好在場,李塵這下子可跑不掉了!”
而那些跟李塵平日里說說笑笑最多的女行走弟子,也已是神情焦急,緊咬下唇。
“柔姐,王總管先前是在責備我,跟李塵沒有關系?!绷柘汶p眸深深地看了王安一眼,還是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另外那些凌香的閨蜜已是焦急地伸手去拉住她勸道:“凌香,你瘋了?王安就在這,你這不是找死嗎!”
凌香卻是微搖了搖頭,還是對閨蜜堅持說道:“李塵他終究是為了替我出頭才打了王老鬼的,我不能在這種時候拋棄他?!?p> 柔姐早已看明白前因后果,剛想對凌香說些什么,王安就直接無視凌香,而是兩眼盯著李塵問道:“你就是那個李塵?救過于柔的李塵?”
“算起來,這理膳房原是我替于柔打點關系才開起來的,你既然救了于柔一次,便算是支持了理膳房。”
“現(xiàn)在你卻打了我兄長,你總得給我一個交待才是?!?p> 柔姐連連搖頭,皺眉對王安賠笑道:“王安,李塵他年紀輕,不明事理,請你不要太過計較?!?p> “太過計較?”王安冷笑道,“他打了我兄長,我還要跟他不計較?”
于柔面色一囧,也知自己理虧,況且沒有王安這理膳房根本就輪不到她來開,她欠王安一個人情,更不好違逆王安。
所以她只能滿眼憂慮和無奈地看向李塵,不好再說什么話,只是用眼神暗示道:“李塵,你這一次給他陪個罪,我定然再為你說情,你不會再有事的?!?p> 李塵雖然看出于柔的一片心意,卻還是對著于柔神秘一笑。
接著,李塵兩眼看了一眼王老鬼,便對王安笑道:“給你一個交待?可以。”
“要么我再當著你的面打你這兄長三十回,要么你自己讓他給所有行走弟子磕頭之后滾出理膳房。”
王安兩眼寒意流露,已是帶著些真正的怒氣笑道:“這就是你給我的交待?”
凌香已是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再次拉住李塵說道:“李塵,你不要命了嗎!”
“李塵,你快跟王安供奉低頭認錯!”于柔也是面色劇變,直接命令李塵道。
說完她又轉頭對著王安低聲哀求,識圖讓王安稍微消解一下怒氣。
“我看你好像還沒有說完?!蓖醢餐耆珶o視于柔的舉動,看著李塵冷笑道,“你還想要如何交待,你盡管說?!?p> 眾人皆是對著李塵微微搖頭,眼神之中盡是勸告之意。
李塵卻是毫不在意,仍是淡淡地說道:“我當然還沒有說完,我要你現(xiàn)在立即不再纏著柔姐,從此以后不再踏入理膳房半步?!?p> “你讓我離開于柔?”王安面皮已是怒到抽搐。
“沒錯,如果這還不夠,那你別做那什么供奉了,趕緊滾出雷堂,滾出水鏡峰,滾出門派!”李塵接著補充道。
反正李塵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再來理膳房,所以他干脆將事情鬧大,一次將理膳房的內(nèi)憂外患解決。
李塵已經(jīng)看出,這王安不過是借著曾替理膳房打點過關系的緣由,想要糾纏于柔。
而于柔看在那份人情之上,也不好直接拒接王安。
既然這樣,那李塵便替她將想法付出行動來。
現(xiàn)在,眾人覺得李塵不僅是年少輕狂,更是已經(jīng)瘋了。
王安此刻終于是怒氣爆發(fā),渾身內(nèi)息流轉,同時面目猙獰地對李塵嘶吼道:“小子,我本來看在你救過于柔的份上,不想將事情弄大。”
“現(xiàn)在你卻變本加厲,居然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你打了我兄長這樣簡單的事情了?!?p> “我王安身為雷堂供奉,有義務做個四堂表率,將你這藐視我雷堂的狂妄弟子拿下!”
于柔已是面色蒼白,別過頭去不敢再看李塵。
李塵方才的話已經(jīng)徹底激怒王安,即便是王安真想放他一馬也是根本就找不到臺階下。
而且李塵居然直接就將王安的心思說出來,更是火上澆油,只能生生引爆王安。
“李塵,你怎么就是學不會低頭呢?”于柔心中已是一陣苦笑。
理膳房其他行走弟子已是感受到王安的氣勢,連連后退。
凌香也被她的閨蜜直接拉了出去。
胡胖子終于是坐不住,直接猛然站起,兩眼發(fā)紅地怒道:“我怎么能就這樣看著李塵受難,我要過去幫他!”
米靜吃了一驚,趕緊雙手去拉住胡胖子,嬌叱道:“你過去有什么用,你根本就幫不上忙,只是過去找死!”
“米靜,李塵是我兄弟!”胡胖子咬牙道。
米靜雖然根本不想救李塵,卻也記著胡胖子一家人情,關鍵時刻不想看胡胖子奔赴險境。
所以米靜便轉頭看向王師兄,試圖讓王師兄替胡胖子去給李塵說情。
王師兄眉頭一皺,看著怒極的王安,也是苦笑道:“米靜,這種時候,我去已經(jīng)沒用了。那王安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收拾胡胖子那朋友,我現(xiàn)在過去,他恐怕連我是風堂供奉之子都認不出來,要連我一起打。”
“胡胖子,王師兄說得對,你不要意氣用事啊。”米靜趕緊對胡胖子勸道。
胡胖子咬著牙,面色掙扎,進退兩難。
就在此時,理膳房門口忽然出現(xiàn)了一伙面色嚴肅的人。
這些人之中,帶頭那人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很能打。
而其他跟著來的人,也是個個眸中帶著冷意,傲然看著理膳房內(nèi)的蕓蕓眾生。
現(xiàn)場眾人此刻注意力仍是在王安和李塵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伙人。
直到那伙人全都面無表情地運轉內(nèi)息,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氣勢傳來,眾人才盡皆色變,轉頭望去。
乖乖,這些人大約有近二十位,竟然全都是劍師?
而且個個都比王安之強不弱,合起來氣勢更是滔天!
現(xiàn)在這伙人就這么頂著氣勢,整齊朝李塵方向走來。
眾人更是連忙讓開。
“你們是誰,沒看到我二弟在收拾人嗎!”王老鬼見這些人過來,便是面色不善地威脅道。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連劍修都不是,根本無法感受到來人的氣勢。
“啪!”王安面色大變,直接一個耳光抽到王老鬼臉上,同時怒道:“兄長,你不要命了嗎!”
“二弟……”王老鬼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安,顫抖道,“你居然打你大哥?”
王安不再理會王老鬼,而是收起一身內(nèi)息,轉身對來人賠笑道:“江豪大哥,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來人正是水鏡峰雷堂第一供奉江豪,還有其他劍師堂侍。
王安論修為不過是劍士入門,只跟雷堂的堂侍一般無二,更是跟江豪的劍師大成差得老遠。
要不是當初他不顧臉面,咬牙給了周成龍很多好處,雷堂也不會多一個第三供奉。
而且就算他已是做了供奉,其實就連堂侍都瞧不起他,他早已被雷堂邊緣化多年,只是掛個名頭罷了。
所以王安無論見到雷堂任何人,都基本要貼臉賠笑,才能混個臉熟。
而眾人看著王安這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tài)度,更是暗自心驚。
這些人究竟是誰,居然能讓雷堂第三供奉都要貼臉賠笑?
“江豪大哥?難道是雷堂第一供奉江豪!”
“真是江豪?他不是早已劍師大成,是下一任雷堂堂主的有力人選嗎!”
“雷堂今日究竟是怎么了,除了堂主周成龍還有那第二供奉,現(xiàn)在幾乎已是傾巢出動了!”
有外門弟子認出江豪等人之后,忍不住嘩然道。
江豪卻是根本無視王安,只是直接推開王安,然后面色嚴肅地慢慢走到李塵面前。
他身后的近二十位威武的劍師堂侍也整齊跟上,全都跟江豪一樣排列到李塵面前。
接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雷堂一眾威武的劍師居然齊齊對李塵躬身行禮,然后齊聲吼到:“李先生?!?p> 李塵卻是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看了看江豪,問道:“說吧,你們找我何事?”
江豪再次點頭賠笑道:“李先生,峰主還有堂主派我等前來接你去赴宴?!?p> 全場寂靜,人人瞪大一雙眼睛盯著這個畫面,更有甚者幾乎下巴都要驚得脫臼一般。
凌香和拉著她的那些閨蜜此刻已是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老鬼聽到堂主和峰主兩個詞之后更是直接面目呆滯。
而王安則是心頭劇烈跳動,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方才江豪稱這小子為李先生?!
峰主和堂主都要請這小子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