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再救累贅
此時,就在許寧感動涕淚檔口,戴文飛已經(jīng)到了折花眾所布九宮陣勢之外。
映襯著月光,戴文飛一看前方樹木緊密排列,遮得后邊一片黑,當即停下奔躍的腳步,謹慎觀察一番。
不過片刻,戴文飛便從中察覺出一縷九宮陣勢的蛛絲馬跡,暗道:“‘九宮陣’?本來只聽說這是忠勇仁義山的守山大陣之一,卻不想這折花會也能布下此陣......”
忠勇仁義山守山大陣乃是“天下七君”之一,“忠義神君”黃邦寧所創(chuàng),按一字、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芒、七星、八卦、九宮,共歸作九部,分,可作以一敵百;合,能當千軍萬馬,百年來,九部大陣隨忠勇仁義山屹立于世,卻是沒有一人能闖到九陣歸一的“玄黃大陣”!
“這陣法未啟之時,可作隱匿陷阱,如今卻暴露出來,說明陣中有人遭圍殺......是了,先前那幾十個折花眾殺手可是沒膽子、也沒能耐殺的了九江九義,這陣中受困者便是許寧他們......至于這九宮陣的破解方法嘛,需得從內(nèi)部......”戴文飛思量片刻,突然靈光一閃,心道:“不對,這不是九宮陣勢,這是......”隨即,他閉上雙眼,靜心感受陣中息動,似乎聽到了大陣內(nèi)部,有九人猶作困獸之斗般抗擊著不斷攻來,而又殺之不死的黑衣人,下一刻,戴文飛突然睜眼,道:“這是‘九九八十一洛書河圖大陣’!”
隨即,他又心下暗忖:“九宮陣勢雖是‘洛書河圖大陣’的本源,但破解之法卻是不盡相同,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如是我體力復全,也可以力破法,但如今......”又思量片刻,戴文飛心下決定道:“闖陣!雖說兩種大陣解法不盡相同,但也都可以從內(nèi)到外破去,九江九義這幾個累贅不得不救??!”
當即,戴文飛持劍縱身一躍,殺入黑影中。
......
洛書河圖大陣內(nèi),許寧等九人此時已是疲憊不堪,但卻不敢有絲毫松懈,始終全心盡力對敵,而折花眾卻是借著陣法之妙,慢慢將幾人逼退至大陣中央。
此時,突聞一面黑影之中,幾聲“乒乒乓乓”的刀劍撞擊之音,幾聲“噼噼啪啪”的拳掌對撞之響,隨即便是“啊”的幾聲凄厲慘叫,下一刻,卻是闖進陣來的戴文飛殺出黑影,奔向許寧等人,與他們會合。
許寧見戴文飛前來,興奮大呼:“沽鯨先生!”
戴文飛此時已然湊到許寧近前,道:“我已經(jīng)殺了幾人,將陣法破壞了部分,話不多說,隨我破陣!”
許寧道:“兄弟們,隨沽鯨先生走!”
九人當即一邊退敵,一邊跟著戴文飛,戴文飛卻是將他們領(lǐng)向東面跑。
戴文飛等人要跑,圍困他們的折花眾自是不愿,只見一群人立馬出來擋住他們,細數(shù)之下,卻是有二九之數(shù)。
戴文飛見狀,心道:“破陣,需在那黑影之內(nèi),與眼前這些人交戰(zhàn)無益?!碑斚鲁S寧急聲道:“許大俠,你們待會兒注意看清楚密林黑影中的情況,看清里邊部署,不要管眼前這十八人,就隨我沖進去!”
許寧聞言,不知戴文飛所想,當下卻是應答道:“好!”有朝身后弟兄道:“兄弟們,按沽鯨先生說的去做!”隨即轉(zhuǎn)頭回去。
戴文飛大喝一聲“看好了!”在距離十八黑衣人不足一丈之處,激動身體里的內(nèi)力,劍一甩,寒光映月,他又大喝道:“月明潮生!”但見劍身隨戴文飛的手橫掃而出,映月寒光變作耀月之輝,直撒向前,其光耀程度,直逼得人要瞎眼,直照得黑暗密林顯露原型!
“啊!”的叫聲不斷,卻是被照到眼瞎的黑衣人們所發(fā)出,黑暗密林為光耀所照,影子俱是消失無蹤,顯露出其中三排九列共二十七黑衣人,或拿劍,或持刀,或攥暗器,或立拳掌,俱皆嚴陣以待!
許寧等人乃是在戴文飛身后,而此招乃是朝前放,自是對他們沒什么影響,而他們卻是俱皆乘機一看被照亮的黑影中境況,當下,許寧心道:“先前困的我們寸步難移的便是這般情況?”
戴文飛見此狀,當下卻是心道:“‘九宮三連陣’?只是不知這是‘洛書九宮’還是‘河圖九宮’?”
下一刻,戴文飛以招法所發(fā)劍光逝去,密林之中的情況又被黑影蓋去,這卻是讓他注意到近前被他一招閃瞎狗眼的十八人,喝道:“趁他病,要他命,將這十八人先殺了!”當即,他飛步掠進,飛迅出招,“唰唰唰”寒光閃躍,卻是利劍劃過五人脖頸,鮮血飆噴,瞬間,那五人倒地斃命,隨后他又向黑影飛掠。
許寧等人聞聲,當即出招,也是一個轉(zhuǎn)眼,便將面前的十幾個黑衣人殺盡,隨即又跟著戴文飛向前掠進。
臨著放倒十八個黑衣人不足兩息,戴文飛一干人等已至東面黑影近前。
此時,戴文飛喝一聲:“隨我來!”下一刻沖入密林黑影,便聞十五道攻勢臨身,他當即啟招揮劍,立刻便當下了十五道攻勢,“乒乒乓乓”間,又向前沖了兩三步,這時,又聞十五道攻勢襲來!
于此同時,許寧等幾人也沖進黑影,映照著先前看到的敵人分布情況,加之聽聲辨位,當即,九人平分作三部,攻向敵方黑衣人三處九人方陣。
“乒乒乓乓”又過一個轉(zhuǎn)眼,雙方交殺在一起,戴文飛接下十五道攻擊之時,許寧也領(lǐng)著盧言先和華巧來助陣,這使得戴文飛所面壓力為之一輕,而另外兩部分在統(tǒng)高、林智這兩隊攻擊下,也是難全陣法之功,登時,雙方竟是陷入僵局!
“叮當乒乓”刀光劍影閃爍不斷,轉(zhuǎn)眼又是兩息時間過去,九宮陣勢里的其他部分黑衣人已經(jīng)朝這邊飛快圍了上來,若是讓他們圍上來,此時戴文飛等人身在黑影中,敵暗我明,卻是陷入更危之境地!
戰(zhàn)機臨逝,在轉(zhuǎn)瞬之間,戴文飛見敵人陣勢已經(jīng)被己方攪亂的差不多了,卻是把握住勝機,大喝一聲道:“眾人后退,我來開路!”隨即,倏然使出“群鯊爭腥”!
但見,劍鋒所向,寒光開路,血霧爆棚,生機屠戮!
戴文飛出招瞬間,許寧等人已然退離開來,己方之人已經(jīng)撤去,卻是可以放開手來打,只見,戴文飛手中的劍光一閃,身形一動,似無數(shù)身影掠過那二十七個黑衣人,寒光劍氣流轉(zhuǎn),宛若瞬息千招,劍刃似乎同時劃出數(shù)十道傷口在那二十七人中的每一個身上,那二十七人還未來得及發(fā)出慘叫聲,便被劃破喉嚨身死,下一刻,戴文飛出招完畢,立于一眾黑衣人身后,背對眾人,卻是瞬間,那一眾黑衣人突然一個個身上血霧爆棚!
“噗噗噗噗......”
黑衣人一個個身體爆棚血霧,隨后相繼倒下,戴文飛沒有看回去,沉聲道:“折花眾大部要來了,快隨我走!”說罷,縱身掠走,三兩步便沒影了。
后邊許寧等人見狀也是跟上,身形亦是極快,而那些黑衣人卻是剛剛掠到此處,奈何輕功不濟,捉不見人影,只得吃塵。
......
一個時辰后,不斷奔走的戴文飛等人已經(jīng)臨近大路,周遭樹木自然而然的愈發(fā)稀疏,皎潔月光拂照,地上葉影斑駁。
這時,戴文飛突然身形一頓,面色突然漲紅,后邊許寧見狀,叫弟兄們停下,許寧自己上前附近戴文飛道:“沽鯨先生怎么了?”
突兀,“噗”一聲,戴文飛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到地上,身形踉蹌往前倒。
許寧見狀,卻是眼疾手快,扶著戴文飛,心急道:“沽鯨先生,你受傷了!”
聞言,眾人也是關(guān)心戴文飛傷勢上前。
戴文飛咳嗽一聲,推開許寧,沉聲喝道:“如不是你們這些累贅,我會受傷?”
許寧等人聞言皆是面色慚愧。
戴文飛又道:“現(xiàn)在暫時脫離險境了,你們別跟著我了,你們?nèi)ゾ沤?,那是你們的地盤,我一個人走就行了。”
許寧道:“沽鯨先生,那您要去哪?。俊?p> 戴文飛走開幾步,道:“我往廬山那邊去,如果我這次還能活下去,你們要來找我的話就去廬山吧?!?p> 許寧道:“沽鯨先生,你的傷如此重,此去獨行可是有九死一生之危??!我們得跟著你才是,而且先生去廬山,我兄弟幾人去九江,兩地相隔不遠,我們可以同路?!?p> 許寧言出,他的八個弟兄盡皆附和,戴文飛見狀,喝道:“叫你們這些累贅滾,你們沒聽見嗎?!”
“沽鯨先生......”
戴文飛又是一喝,打斷許寧說話,道:“你們以為我受了傷,就不可能逃走了嗎?!告訴你們,即使是我現(xiàn)在這副身子,也可以殺光你們,你們再不走,就休怪我無情了!”當即持劍一橫,對著許寧等人,眼神蹦出凌厲殺意。
“可......”許寧話未說完,戴文飛便是一喝:“滾!”
林智這時上前勸道:“大哥,沽鯨先生去意已決,我們走吧?!?p> 許寧嘆息一聲,朝戴文飛拱手道:“沽鯨先生,多多保重?!彪S即帶著幾個弟兄朝西北面而去。
他們沒走幾步,戴文飛便左手一動,似是手里拉著什么東西,微微一扯,卻見許寧等人頭頂上數(shù)丈高處,似是有什么近乎透明的小東西被這一扯頓住了,它們像是有翅膀,被勒住了卻不斷掙扎著,想要向前飛,而卻又被戴文飛再一拽,終究受不住力道,落向戴文飛手里。
戴文飛的動作之細微,幾乎沒有旁人察覺到,但這只是幾乎,只見,走在最后頭的林智突然轉(zhuǎn)頭看了戴文飛一眼,正巧看到戴文飛拽著幾只近乎透明的小東西,然后林智朝著戴文飛張口不發(fā)聲說道:“多謝了?!?p> 戴文飛見狀,卻是回以會心一笑。
隨即,九人漸漸遠出戴文飛的視線,此時,他抬起左手一看,卻見手中握著的,卻是九只撲通撲通掙扎著的透明蝴蝶。
戴文飛看著掌中蝴蝶,喃喃道:“‘化云追風蝶’,沒想到那敖蔚瀚從一開始就在我們身上放了這東西,敖蔚瀚,這算是你技高一籌了......”隨后,他又抬頭看向自己頭頂上方,卻見數(shù)丈高處,竟是若隱若現(xiàn)的飛舞著一只透明的蝴蝶,又喃喃道:“我頭上也有一只,也足夠吸引折花會的人去廬山了,至于這些......”他又看向左手掌中的蝴蝶,道:“不必存在了!”
內(nèi)力一震,蝴蝶粉碎而死,戴文飛便朝東北方向走去。
......
此時,密林中,敖蔚瀚處。
傷勢恢復完全的敖蔚瀚突然咦皺眉,喃喃道:“十只‘追風蝶’死了九只?是其中有九個人死了嗎......”頓了頓,他又笑道:“希望死的人之中沒有戴文飛,不然,可就沒意思了?!?p> ......
另一處,許寧等人那邊。
許寧突然停下,道:“兄弟們,我們就這么走了,可是不義之舉?”
五義“云中鐵鳥”華巧道:“大哥,那沽鯨先生都下了逐客令了,我們還死皮賴臉的跟過去干什么?”
“三驚”陸宇覺附和道:“是啊,大哥,何必在管他?”
許寧道:“他可是一再相助于我們??!怎可就這般不管?”
林智道:“大哥,我們不能再回去拖累沽鯨先生了?!?p> 陸宇覺道:“七弟,我們回去是幫他,何來拖累一說?”
林智道:“若不是為了我們,沽鯨先生早就突出重圍了,何須我等相助?大家可知道,我剛才走在最后頭,看到了什么?”
“什么?”許寧問道。
林智道:“沽鯨先生手里拽著幾只透明的蝴蝶!”
聞言,幾人中卻是統(tǒng)高最先反應過來:“透明蝴蝶?折花會的‘化云追風蝶’?沽鯨先生的手里拿著這些東西干嘛?”
“這是他從我們頭頂上揪下來的,他如此做正是要救我們吶!”林智神情激動道。
“什么?!”聞言幾人俱是一驚。
林智又道:“這‘化云追風蝶’乃是折花會為了追殺人命而研制啟用的,這東西飛在咱們頭頂上,若是不留意根本察覺不到,縱使我們將那蝴蝶毀掉了,其殘留氣息也會伴隨我們一個月之久,我們能在折花會連續(xù)三個月追殺之下而不死嗎?沽鯨先生正是為了救我們,才對我們惡語相向,他已經(jīng)將我們頭頂上的‘追風蝶’摘去,把我們趕走,若是我們再追回去,便會是拖累他,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許寧聞言語塞:“這......”
林智勸道:“大哥,走吧!”
許寧猶豫一會兒,終是道:“走!”
......
于此同時,戴文飛在趕去廬山的路上飛奔著,心中卻是想:“這群累贅,我已經(jīng)將‘追風蝶’拔去了,能不能逃的了,就看你們自己的了......”隨后,他看了看自己頭頂上的‘化云追風蝶’,突兀,他自感體內(nèi)一股逆氣想要向上涌,即刻便是踉蹌一下,停頓身子,一口鮮血“噗”一聲,噴到地上。
戴文飛緩緩神,擦干嘴角的血,喘著氣,喃喃道:“這回可是玩兒脫了,不知道,廬山里師父留下的部署能不能助我脫險......”此時他又突然感覺自己丹田內(nèi)氣中有恙,又自語道:“先找個地方療傷?!彪S即,他捂著腹部,走到路邊一顆樹下,盤坐調(diào)息。
......
三刻鐘后,戴文飛起身,喃喃道:“折花眾快追來了,也該走了?!彪S即動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