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語柔龜速的打理著行李,一件一件的衣服,先是折起來,后又打開。
她并不想走,但整天在母親面前晃悠,不免會讓她想起符秦祁。
到時,再把陳羅蘭硬朗的身子氣壞了,得不償失。
家里變了味兒,符秦祁不在,小面館里似乎敞亮了許多,也清冷了不少。
符語柔確實想要陳羅蘭的挽留,那么,她就能佯裝勉勉強強的留下,以后,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勸媽媽。
欲擒故縱,可能說的就是此刻的她。
“還沒弄完?這些衣服你都拿走,以后別回來了?!?p> 陳羅蘭“幫著”符語柔把裙子全都塞到了箱子里,滿滿登登,又拉起了鏈子,扣起了鎖,“哐當(dāng)”一聲,從折疊床拎到了地上。
“媽,我不走了。”
“不行,你必須走!”
陳羅蘭向外推著符語柔,沒敢看她的眼睛,就將門狠狠的關(guān)嚴。
這從前,是她面館不忙時,望向符語柔與符秦祁的位置。
那時的兄妹倆,一前一后,符語柔總是做著符秦祁的小尾巴,把小手舉起來,拽著哥哥的后腰。
曾幾何時,陳羅蘭認為日子一直能那樣幸福下去,但隨著兒女的長大,她耳朵里不停堵著閑言碎語。
她偶爾也會安靜的看著兩個孩子,符秦祁像她,個子不高,長相不白,就是普通的農(nóng)村男孩,但符語柔不管是氣質(zhì)外貌,還是身材,竟沒一處隨陳羅蘭和丈夫符白。
若不是親手帶大的符語柔,可能也會像其他人一般,納悶一些事。
“媽,我錯了,其實我不想走。”
未曾離開過家的符語柔,只是隨便說說。
但在陳羅蘭心里,卻越來越堅定。
“你必須要接受現(xiàn)實,陳羅蘭。這不是你親生的,你已經(jīng)為她傾盡所有,要還是這樣,她會離不開你,對她媽媽來說,不公平。對你親生女兒來說,也是。”
陳羅蘭暗暗的開導(dǎo)自己,頭輕輕的靠在門上,感受符語柔的每一次敲門。
她的心,像是在滴血,“殘忍”的眼淚,從眼角流出,止不住的往外淌。
但為了丈夫符白,她也必須這樣做。
血脈這種東西,陳羅蘭決不允許,在她的手上亂了。
“媽,真的煩我嗎?那我真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p> “哐!”
面館大門,迅速的一張一合。
符語柔前方,出現(xiàn)一個袋子,除了一個蛋糕外,是母親拿給她的羽絨服,中間還包裹著一件男士西裝。
符語柔好像明白了什么,加大力度的敲打著門。
“媽,我不是那樣隨便的女孩,我真沒跟那冒失鬼怎么樣?!?p> 門縫兒最下方,塞出了一小疊錢,隨后,房間里便熄了燈。
“叮!”
符語柔抱起羽絨服穿在身上,又將西裝搭在胳膊肘,一個東西掉了出來。
符語柔哈下身子撿起,竟是一塊摔裂的石頭,這是她在狂歡的地上,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將她撿起送給了母親,卻被一同扔了出來。
符語柔抹了抹蛋糕渣,蹭到了石頭中間,捏了捏,悄悄的往門縫里塞著隨時都會掉的兩瓣。
然后,緩緩地站起身,伸著脖子看著漆黑的屋子里,一個身影正躺在雙人床上。
“媽肯定對我特失望,都不叫我女兒了,床上沒我,她真睡得著嗎?”
一輛豪華加長車上,坐著的三個人,目睹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