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他既能如此,還不許爺說幾句不成?
“蘇培盛,研磨!”胤禛忽地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碧K培盛著急忙慌地走到案旁嫻熟地磨起墨來。
清凌凌的水倒入些許在那精致雅正的硯臺里,長短適中刻有精細竹紋的墨條在蘇培盛的手中一圈一圈地研磨著,濃墨逐漸在研磨中暈染開來。
胤禛拿起狼毫,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一旁研磨的蘇培盛即使離得近,也不敢抬頭望去。他心知自家主子對自己是好,可自己畢竟只是個奴才,主子要做的事,他一個做人奴才的,還是少探聽些為妙。
在這宮里頭,少說,少聽,少問才是保命的上上之策。
胤禛似乎是畫出來的東西不滿意,不多時,這桌案下的紙簍里便已經是滿滿當當的了。
胤禛皺著眉頭,心里十分郁悶。
這東西看起來倒是十分容易,可是這真要畫卻得下不少功夫。如今我這畫了也不少了,可都不大好看,也不是意寶素日里喜歡的??磥砦疫€得多下點功夫才是。
正想著,書房屏風后突然有了幾聲敲擊聲,三短一長,那聲音細不可聞。
胤禛目光一凝,面上的煩躁已然不見,替換的則是素日里示人的冷酷。他抬起手來示意蘇培盛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卻提步向屏風后頭走去。還未走到屏風跟前,胤禛便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他心中一冷,右手摸到藏在腰間的匕首。
轉過屏風,那血腥味更為濃郁。一個身著夜行服的黑衣男子半靠在太師椅上,左肩頭傷口猙獰,傷口深可見骨,一塊血淋淋的皮肉幾乎要掉了下來。胤禛見此情景,面上絲毫不見半分的慌亂,也不去取傷藥,直接就在那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是何人?”胤禛壓著嗓子,低聲問到,“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就敢擅自闖入,還這身打扮,不怕爺讓人把你丟出去嗎?”
“恕奴才不能給四阿哥請安?!蹦侨死浜逛逛?,忍著傷痛道。
“奴才奉太子殿下意行刺大阿哥,奈何大阿哥,大阿哥武藝高強,奴才難以抵擋,拼死從大阿哥手下逃脫?!?p> “奴才本想回了太子殿下后再去療傷,奈何奴才......”似乎是痛極,那人話還未說完,就昏了過去。
胤禛見他真是昏了過去,也不去碰他,直接命幾個心腹進來將這人收拾妥當,自己卻做到外間,閉目沉思。
“爺,這人......”蘇培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青天白日里的,這人穿著夜行衣來四阿哥這里,還自稱是太子殿下的人,這無論怎么想都有些不大對勁。
“這人到底是不是還要等人查。”胤禛揉了揉鼻梁,心里是愈發(fā)的煩悶。
“蘇培盛,去給爺沏壺茶來?!?p> “是。”蘇培盛轉身出了書房門。不多時,一杯菊花茶便被端了上來。
胤禛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望著案上的筆架出神。
“爺,奴才按照您的吩咐給那人上藥。奴才發(fā)現那人身上有這么一塊玉佩。奴才特地將那玉佩拿來,還請爺過目?!崩蠲艔钠溜L后面轉出來,雙手奉上一枚玉佩。
蘇培盛見此,將那玉佩拿了過來,呈給了胤禛。
那玉佩乃是九龍佩,是那年太子殿下辦差有功,皇阿瑪特地賜予他的。那玉佩上的龍紋雕刻的栩栩如生,祥云、蝙蝠點綴其中,既顯身份高貴,又顯示出皇阿瑪的青睞,并且這玉佩的寓意也是極好的。只記得當時這玉佩被賜予太子時,幾位哥哥弟弟很是羨慕嫉妒,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而太子在得到這玉佩的時候,也很是寶貝,常常佩在腰間,輕易是不肯讓人碰的。
只是,太子這么寶貝的物什,如今卻出現在一個辦差事的暗衛(wèi)身上,這很難讓人不懷疑。
“爺,這太子殿下的玉佩怎會輕易就在這人身上?”蘇培盛有些納悶。他雖然是個奴才,但經常跟在爺身邊,有些東西他還是知道的。
這玉佩是皇上親自賜予太子殿下的,然而一個被派出來辦差事的暗衛(wèi)卻有著這東西,無論怎么想,都是不符合常理的。但,怕就怕這其中有什么差錯。
胤禛自然知道自家奴才心里的擔憂。一個主子十分寶貝的物什卻給了一個暗衛(wèi),尤其是要進行刺殺任務的暗衛(wèi),這不是親自把自己的把柄遞到人跟前么。
“只怕,這人不是去刺殺大哥的,而是聽了太子的命令來試探爺的?!?p> 此時的書房里靜悄悄的,無論是站著的還是跪著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主子們的事兒,事關皇家,他們這些奴才還是少參與為妙。
胤禛看著那枚玉佩,想明白之后,一陣冷笑:“可真真是自己的好二哥,為了刺探自家弟弟的心意,竟然舍得將皇阿瑪御賜的寶貝搭進來?!?p> 蘇培盛大驚,急忙開了窗兩邊看了看,小聲說道:“爺,這話可是說不得??!倘若被人聽到了,爺怕是更不好過了。”
這些天因為太子,自家爺過得本就不好,若是今天這話傳出去,太子不高興不說,就連皇上也怕是不會待見自家爺了。
“你慌什么!他既然能如此,還不許爺說幾句不成?”胤禛愈發(fā)惱怒,聲音也隨之大了起來。這可把蘇培盛慌得喲,要不是愛著身份,只怕他都上去拿手堵著胤禛的嘴了。
“爺,您可消停些吧。那里面還有人呢!若是也不高興了,就沖著奴才發(fā)火,是打是罵全憑爺做主,奴才絕不敢有任何怨言!”說著蘇培盛就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