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商元盯著鄭菲頓了頓道:“除了我,你還和別的男人去過賓館酒店嗎?”
鄭菲聽得一愣,韓商元這么問是什么意思,他接下來是想要說什么話嗎?會說什么呢?是說一些動聽的話嗎······
一瞬間,腦袋里就溢滿了胡思亂想的畫面,她不禁愣了愣,又連忙回過神來。
想到韓商元這話問得太過荒唐,帶著些不尊重,無關(guān)真心,鄭菲便不由得生出一種抵觸的情緒,并不看向韓商元:“你問這個干什么?”
韓商元臉上察覺到鄭菲對問題的回避,不由得腦袋有些遲鈍,嗡的一下像被浸滿了水,荒唐不清。
刻意回避他的問題,不言而喻,那就是和其他男人一起去過酒店了。
他不由得有些失落,又有些跟誰置氣似的,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會想也沒想就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只是沒想到,會得到一個讓他失落的答案。
但其實,他也早該想到八年后的這個現(xiàn)實。
明明早就知道,為什么還要問呢,現(xiàn)在弄得兩個人都這么尷尬。
韓商元看了一眼鄭菲,并不回答她的質(zhì)問,只是笑了笑,一副倉促的樣子,咽了口口水,側(cè)過身去坐在床沿上脫皮鞋。
鄭菲看著韓商元的側(cè)臉,突然有些心中一顫——他······難道是在打探自己的戀愛史嗎?
雖然她并不喜歡男人對女人處子之身的一種執(zhí)著,可是她卻不得不承認,任何人的第一次都是彌足珍貴的。
所以,他想驗證什么呢?驗證了之后又想說什么做什么呢?
是······驗證到了他想要的結(jié)果后,決定不顧反對和她在一起——這樣的話嗎?
還是,兩個人悄悄地戀愛不讓家人知道,讓她做他的地-下-情-人,甚至是他的泄-欲-工-具?
鄭菲腦子里頓時一陣凌亂,各種猜想都紛至沓來,她一下覺得思緒變得擁擠不堪,愣愣地站在韓商元的身邊,忍著不讓自己說出什么不知廉恥作踐自己的話來。
韓商元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來,脫下皮鞋換了賓館的拖鞋,就低頭盯著手機一言不發(fā)。
鄭菲覺到這氣氛的愈漸沉重,不禁一陣失落。
他不知道韓商元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還喜不喜歡自己,又或者如果還喜歡的話,他對她是報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去對待的呢?
是真心,還是止于玩弄,是順手,還是放在心里。這些深究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格外的重要。
這么多年了,她只喜歡過他一個人而已,多少次其他男孩的追求,都被她對他的一種“忘不了”給斷然拒絕了。
她總想著,只要不談男朋友,就可以感覺留著一種希望,即便它是一種看不見的希望。
她的心里留有他的位置在,卻不知道為何這個位置會如此得堅固不可移。
興許,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美好的愛戀突然被中斷的余痛依舊沒有退去。
就像一首歌曲聽到動情之處被切斷,一部電影看到精彩之時被結(jié)束,一個明星活到巔峰之刻被謀殺——那種突然之間的戛然而止,那種撞擊,那種沒有結(jié)局的懷念,讓人永生銘記。
所以,她渴望著一種真心,帶著些潔癖的執(zhí)拗,守護著她心中幻想著的愛情。
可是,歷經(jīng)社會這么多年,看過了身邊太多的分分合合虛情假意和變心背叛,她反而開始變得恐懼,開始變得懷疑。
她心想著,如果不開始,也許永遠就不會有結(jié)束。
不會有覆水難收的結(jié)局,也許就不會有難以接受的幻滅。
因為,除了自己,她不能堅信誰的真心,就像她也曾想過,韓商元是否也會像她一樣病態(tài)地懷念著她一樣。
她的答案多是否定的。
畢竟,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就像“風陵渡口初相遇,一遇楊過誤終生”,楊過讓郭襄誤過了她的終生,但那也僅僅只是郭襄的一場獨角戲,感情的事,永遠都是兩個人的事,一廂情愿,永遠都只能是一場落寞的獨角悲劇。
“——你今天為什么去找鄒馨白?”韓商元沉默了許久,突然正過身來看向鄭菲問了這句話。
鄭菲一聽,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嗞嗞喳喳的。
她喉嚨里動了動,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