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商元終于開了口，語氣冷冷道：“不是說不要再聯(lián)系了嗎，為什么又來聯(lián)系我？”
鄭菲不覺一頓，被韓商元這句冷冷的話問得啞口無言。
也許，說不要再聯(lián)系的人是她，但真正不想再有什么聯(lián)系的人卻是他吧？
她并不解釋，直接跳過了他的質(zhì)問，慢慢道：“我看到新聞上說，你去威脅鄒馨白，這次她抽煙被爆光網(wǎng)絡(luò)的照片也是你找人做的？”
通話那頭的韓商元沉默著思索了一會兒，把背貼到了靠背上，滑著座椅下的滾輪往桌子后退了幾步，好讓自己四周的空間寬闊了許多。
他把一只腳搭著另一邊的大腿上翹了起來，一只手扶在靠椅的扶手上輕輕彈動著，起起落落，他淡淡說道：“威脅的事情我沒做，照片是我派人去拍的沒錯?！?p> 鄭菲心里咚的一震，果然是他做的。她趕緊問道：“那新聞上說時代股價大跌，股東會上決定把你換掉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韓商元一呆，還在彈動的手指頓時停住了，臉上現(xiàn)出了疑惑的表情，隨即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是。”
鄭菲一愣，眼中的神色跳動了一下，暗淡了下去。
她放在大腿上的一只手不由得扯緊了褲子，順勢扭了幾扭，聲音有些發(fā)顫道：“怎么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做出這么嚴重的決定，你不是時代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嗎？”
“公司并不是完全屬于我一個人的，我們有股東和員工需要養(yǎng)活，企業(yè)生存的宗旨就是利益當先，沒有誰的去留會比公司的生存更重要。”
“那怎么辦······早知道你就不要去找人拍什么照片，你忘了她是個瘋子嗎，她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為什么要去惹她！”
韓商元聽見鄭菲語氣里的責怪和擔憂，不禁覺得心里有些星星火光在動，他笑了笑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鄭菲頓了頓，想要反駁，故意掩飾著心虛，語速反倒是加速了起來：“我是不想讓你為了我陷入這么大的麻煩，如果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失去那么多，根本就不值得，我當不起這么大的罪人！”
韓商元歪著頭，含笑聽著通話里鄭菲焦急的聲音，他低下頭去撫了撫大腿的褲子道：“當初我也沒想到會造成這種后果，畢竟從當時的角度來看，曝光她抽煙的照片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了?！?p> 鄭菲一下縮緊了喉嚨，猛烈地想著當時還能有什么辦法，卻是想不出來。
“對啊，”她自言自語地癡癡說道，又像是在回復韓商元剛才的話，“那個鄒馨白說她被李驍家暴，可是這件事除了他們當事人知道，并沒有其他人在場啊。就算警察要取證也很困難，沒有人可以為李驍作證，所以事情才會拖了這么久才沒有進展?！?p> “所以當時除了用這個方法，你覺得我還能怎么樣呢？”韓商元揉了揉鼻梁，“我畢竟是個局外人，要想扭轉(zhuǎn)龐大的輿論，根本無從下手?！?p> “呼——”他吐了一口氣，似乎是很疲憊的樣子，繼續(xù)道，“當時發(fā)現(xiàn)這個照片時，已經(jīng)是絕望中的希望了，沒想到事情發(fā)生后她會用自殺的方式來博得大眾的同情······人心的確是不可握啊。”
鄭菲聽得心里一陣愧疚，不禁說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沒想到韓商元會為了她在私下做了這么多事，還為此陷入了巨大的困境，她的心不由得感到一牽一牽地痛起來。
韓商元回復：“什么對不起對得起的，我又不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
“都這樣了，你能不能別再安慰我了，”鄭菲不信，卻又不禁狐疑問道，“······那你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