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張東撇過頭，看向了阿美，“你還喜歡林復川吧？”
阿美一愣，連忙轉過頭大聲道：“張東你在這亂說什么??？”
林復川面色頓時一變，臉上寫滿了尷尬。他沒敢轉過頭，只是假裝沒聽到似的扶著張東繼續(xù)走著。
張東蒼白的嘴唇動了動，盡量提高了聲音道：“阿美，你們兩個不要再繼續(xù)硬逞下去了，很多事情，我也是現(xiàn)在才想明白的。人不要到了真的要死的一天，才為錯過的事情后悔，不要像我一樣，很多事情現(xiàn)在后悔都來不及了?！?p> 阿美一時呆住，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張東的話而默聲思考著什么，一言不發(fā)地扶著張東進了電梯。
病房里，張東已平躺到了床上。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格外慘白，兩頰深深凹陷，像極了一個骷髏。
他放在床上的手，手指根根分明，如果不是有皮膚和指甲的包裹，簡直就是一根干枯的白爪。
阿美倒了兩杯水，看了一眼韓商元道：“你們兩個喝點水吧?！?p> “嗯，謝謝?！表n商元接過水，拿在了手上，卻是沒有喝的意思，他低聲道，“把燈關了，我們出去吧。”
阿美頓了一下，默聲關了燈，仨人便一起來到走廊。
韓商元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阿美不答，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什么打算怎么辦？”
“張東的病情，現(xiàn)在怎么樣？”
阿美看著地板，一臉疲憊道：“沒有多少希望，張東……他自己也不想……說不想再這么折磨下去。”
“那你呢？”
“我？呵，”阿美嘴角抽搐了一下笑道，“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啊?！?p> 林復川愣了一愣。
韓商元問道：“然后呢？”
“然后——”阿美撇過了頭去，看著病房關上的門低低道，“——生活啊，活下去啊?！?p> “我覺得張東剛才說的話——”
“——商元！”林復川連忙一把拉住了他，“別說了！”
阿美眼里瞬間露出了一陣落寞，看著病房的大門沒有回頭。
韓商元皺眉看向林復川：“你放不下——”
“——我都說別說了，你聽不懂嗎？！”林復川嘶吼著喘起氣來。
氣氛頓時僵硬，韓商元不說話了。
“別吵了！”阿美突然回過頭來瞪向韓商元，“你別操心我們的事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好好對鄭菲就是，我不希望看到她也受到傷害，如果你敢辜負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韓商元一愣，回避著阿美的目光，轉過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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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yī)院后，韓商元開車送林復川回家，到了家樓下，韓商元停下車，看著林復川的側臉淡淡一句：“你剛剛為什么不讓我說？”
林復川眼角的神經抽動了一下，他張了張嘴，低下了頭解開安全帶道：“有什么可說的?！?p> “你跟阿美離婚時明明那么痛苦，我是都看在眼里的?！?p> “呵呵，”林復川苦笑了一下，轉頭看向韓商元，“知道我那么痛苦，你還讓我重蹈覆轍，是不是兄弟啊？”
韓商元干脆利落地一句：“我知道你還喜歡她?！?p> “還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嗎？”林復川看著前擋風玻璃外的小區(qū)道，“我和她之間有太多問題了，我累了。”
韓商元沉默了，似乎像在思考著什么。
“——你呢，”林復川拍了拍韓商元的肩膀，“你和鄭菲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