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的困境一直以來都存在,特別是自從李元昊即位后,宋朝跟西夏的互市一年就不如一年,以至于西夏境內(nèi)絲綢、茶葉等稀缺,糧草也是堪堪夠用。
如果王吾乘真的能打通商道,那再封他一個中書令都不為過。
當即李元昊便組織人手將西夏的牛羊皮毛通通交給王吾乘,要求他帶去宋朝境內(nèi)賣掉,只要求能換回一千擔糧食就行。
“這李元昊不傻啊,這么點東西就打算換一千擔糧食?!?p> 啟程回去的路上,花刺青把玩著手里的一小塊牛皮,抱怨李元昊的小氣,只給了十幾車牛皮以及一些其他的貨物。
“花大哥,李元昊還是不放心咱們?!?p> 王吾乘的話在理,再怎么樣賢明的君主也不可能一上來就對一個人委以重任,況且這個人還不是黨項人,這幾車牛皮就是李元昊對王吾乘的考驗。
“不過……有一點花大哥你說錯了?!?p> “哪一點?”花刺青有些好奇。
“這一車皮毛或許在延州附近賣不出好價錢,但是在江南,一定能賣出好價錢。”
王吾乘笑的很是自信:“這些可都是上等的皮毛,而且你仔細看,皮毛上都沒有外傷,一刀劃開,干凈利落?!?p> “聽你這么說,這幾車皮毛可值一千擔糧食?”
“絕對值。”
二人帶著這一車毛皮,領著幾個伙計,又回到了江陵。
李元昊為了昭示對王吾乘的信任,一路上并未派人跟隨,王吾乘也不用提及自己的假名。
自打入了江陵城內(nèi),這幾車貨物就會有下面的人去料理首尾,不用王吾乘親自操心,交代了一些事項后,王吾乘找到了王叔。
西夏一來一回花了不下三個月,王叔算是王吾乘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雖說沒有什么血緣關系,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深厚不輸親生父子。
所以王吾乘對王叔沒有絲毫隱瞞,將這趟西夏之行一五一十的都告訴王叔。
“少爺,你……真的要替西夏辦事嗎?”
“怎么了?王叔?!?p> 王叔皺著眉頭,半響之后才開口:“少爺,黨項人可都是茹毛飲血的野人,萬一……萬一少爺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該怎么去跟老爺交代。”
這幾句貼貼實實的關心,讓王吾乘頗有些感動。
“王叔,你就放寬心吧,西夏國主李元昊還算是個人物,志在王霸所圖不小,他不會為難我的?!?p> “可……”王叔明顯還想說些什么:“可……”
王吾乘顯然看出了王叔的心思:“王叔,你我二人情同父子,有什么話但說無妨?!?p> “少爺,要不咱們不想著報仇了行不行?”
王叔說完了這段話后,見王吾乘的臉色冷了下來,馬上又開口解釋。
“少爺,別嫌老仆多嘴,其實安心娶一房媳婦,多生幾個孩子,開枝散葉,為王家傳宗接代,老爺?shù)脑谔熘`看見一定會更歡喜?!?p> “哼哼……”王吾乘冷笑著,他的眼眶里布滿了血絲:“哪還有王家?”
“我王家早就在廬州被朝廷滿門抄斬了!”
王吾乘激動的不能自己,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說著:“現(xiàn)在活著的,不過是當日王家茍且的一個亡魂罷了?!?p> 王吾乘說完之后,面色灰白,就好似全身沒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畢竟是看著王吾乘從小長大的,見王吾乘這個樣子,王叔擔心的上前去查看,卻被王吾乘伸手攔?。骸巴跏澹覠o礙的,只是有些乏了,我先去睡了?!?p> 王吾乘站起來朝內(nèi)屋走去,腳步一個不穩(wěn)差點摔著。
看著王吾乘的背影,王叔是真的心疼,他們家的這位少爺,從小過的都是無憂無慮的日子,哪里受過這樣的苦和恨。
王吾乘哪有心思去睡覺,回到內(nèi)屋中獨自一人靜坐,心中的思緒紛亂復雜。
其實王吾乘知道,終其一生想要推翻宋朝,手刃趙禎替家族報仇,可以說是希望渺茫。畢竟大宋承平百年,天下富足,而西夏則實在太窮了,除非天命所歸,否則并無可能攻占汴京。
可王吾乘不在乎,他恨大宋,他恨趙禎。只要能夠讓宋朝付出代價,那么投靠西夏也好大遼也罷,王吾乘絕無怨言。
在王吾乘的心中,憎恨一直驅(qū)使著他,若是要問王吾乘最恨誰,那一定非何墨不可。
要知道,就是何墨所拍攝的《旱》才讓趙幀看見了廬州城內(nèi)的一切,也正是這部電影,讓趙幀將滿腔怒火發(fā)泄到廬州上上下下。
如果沒有那部該死的電影,王家就不會被滿門抄斬。
一想起何墨,王吾乘的無名火就燒遍全身,憎恨充滿了他的軀體,此時此刻的王吾乘,恨不得把何墨扒皮抽筋,生啖其肉。
王吾乘朝著廬州的方向遙望,嘴喃喃自語著。
“爹爹,愿你在天之靈能保佑孩兒手刃仇賊。”
…………
被人憎恨的當事人何墨,正無所事事的發(fā)著呆。倒不是影院不忙,而是何墨一貫偷懶的性子作祟。
影院里的生意依舊還是火爆,可何墨卻在不遠處的茶樓里聽著說書,順帶研究一下小方盒子給的任務獎勵。
“上回說到,那崔鶯鶯…………”
自從電影在汴京火起來之后,酒樓茶館里的說書人又多了不少新的話本段子。一場電影最多只能容納一千五百人,可汴京是有著近百萬人口的城市。
一些人看不到電影怎么辦?來茶館聽說書的說唄。
《西廂記》已經(jīng)是老段子了,何墨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時候上映新給的電影《寶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