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寶兄妹二人實在是餓了太久了,有人在他們面前吃東西就覺得腹中的饞蟲在抓心燒肺。畢竟這只是兩個孩子,沒有成人那么大的戒心,見何墨完好無恙之后頓時就撲了上去,對著桌子上的食物猛吃了起來。
“慢點吃,慢點吃,沒有人跟你們搶。”
柴小寶可沒空理會何墨,一個勁的往嘴巴里塞東西,一邊塞還一邊遞給柴小丫:“小丫……嗯……吃這個,這個……嗯好吃。”
柴小寶含糊不清的語句看的何墨是直樂,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小子是要吃還是要說話,悠著點?!?p> 何墨又套了一會柴小寶的話,可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很明顯有人教過這倆熊孩子該怎么對付套話。
何墨在床上半躺著,心想自己這么大的時候,家里可是當祖宗一樣給供著。哪像柴小寶、柴小丫這倆苦命的孩子,被人當作工具棋子。
“你不要臉的本事又見長不少啊。”小方盒子的毒舌永遠不會遲到:“讓一個八歲的孩子喊你哥哥。”
“我說小方盒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出來煞風景?!焙文磽舻?。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實驗體1-2B,你眼前這兩個孩子確實是柴宗訓的后人。有時候,明哲保身不摻渾水也不失為一種優(yōu)秀的品德?!?p> “滾他媽蛋的品德,老子爛屁眼行了吧?!焙文偨Y了一個教訓,你只要比毒舌更毒舌,把自己給黑到不留余地,那別人就無法黑你了。所謂立于不敗之地就是先把自己打敗了,就是這個道理。
果然小方盒子沒有再接何墨的話茬,一個轉身瞬間消失不見。
倆熊孩子可聽不見何墨跟小方盒子之間的對話,在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食物后便乖乖的站著不動。
何墨實在是困的不行了,找了兩根結實牢固的繩子,一人一根綁住了左手。讓倆孩子吃飯是一回事,私放倆孩子那又是另一回事。
哪怕何墨再心善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發(fā)善心,給口吃的休息一晚已經是何墨能做的極限了。
這倆熊孩子不在乎自己左手上的繩結,用手抹了抹嘴巴,意猶未盡地向何墨看去。見何墨已經躺在了床上,這才找了一個角落,柴小寶摟著柴小丫兩兄妹縮卷成一團,就這么睡著了。
第二天何墨一覺醒來,迷迷糊糊地看見兩個人影,等稍微清醒了一點才辯認出是柴小寶和柴小丫倆兄妹。
“你們倆就這樣呆了一晚上?”
何墨一臉懵逼地看著倆熊孩子,倆熊孩子也疑惑的看著何墨,心想這伯伯是怎么了?
拍了拍柴小寶的腦袋,何墨輕聲的說道:“以后有機會,該跑還是要跑?!?p> 沒錯,何墨還是心軟了,原本以為這倆熊孩子會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偷偷逃跑,他還特意在自己的荷包里放了一些銅錢,就是希望這倆孩子能在逃跑時順走自己的荷包。
這樣一來,要是官府追究起來何墨也能有個說詞,你看,我可是綁的嚴嚴實實的,他們逃走怨不得我。
現在好了,光天化日之下讓何墨放了倆熊孩子,何墨實在是沒這個膽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何墨一行人剛剛踏出客棧的時候,兩個太監(jiān)模樣的人迎了上來。
“公子,請上車吧?!?p> 說話的人尖聲細語白面無須,何墨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宮中得了消息,派人來守著自己。準確的說,是守著柴小寶、柴小丫兩兄妹。
不過話說回來,宮中的消息還挺靈通。雖說自己睡了個懶覺,可就一大早的工夫宮中便得到了消息,并且派人來蹲著自己,這反應速度可以啊。
一輛尋常的馬車,此時卻有不少護衛(wèi)圍繞著左右,四周的平民百姓一看不對頭,早就讓開了路。何墨隨著太監(jiān)上了車,不過這一次卻沒有蒙上眼罩。
讓何墨好奇的不止這一點,幾個太監(jiān)只是將柴小寶、柴小丫倆兄妹領到了原來何墨住的單間處,唯獨讓自己一人入宮,這是唱的哪一出?
在何墨疑惑的同時,趙禎正詢問著何墨的來歷。
“讓你查的可查清楚了?”
“回官家,微臣查探過了,何墨此人確實是五個月前突然出現,之前種種毫無頭緒,像是憑空出現一般?!?p> 答話的那人一身禁軍裝束,顯然是宮中的侍衛(wèi),只是低著頭彎著腰,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趙禎對這個答案不是太滿意,但也沒有過多糾結,繼續(xù)問道:“那柴家后人突然現身京城,可有眉目?”
禁軍侍衛(wèi)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回官家,應該是天機門余孽搞的鬼?!?p> “天機門?”
“正是,天機門復后周之心不死,微臣愿去剿滅叛逆。”
趙禎擺擺手說道:“天機門成不了氣候,眼下大娘娘那邊盯的緊,且讓他們多蹦跶些日子?!壁w禎說起大娘娘三個字的時候,眉宇間有股化不開的濃怨。
趙禎口中的大娘娘還能有誰?自然是當今皇太后,將來死后謚號‘章獻明肅’,現在宋朝的實際掌權人——劉娥。
至于趙禎為何提起劉娥就有如此大的怨氣,換你當十多年傀儡的皇帝試試,估計你的怨氣要比趙禎要大上許多。
“罷了,退下吧?!?p> 侍衛(wèi)本該起身告退,只是突然猶猶豫豫的問道:“官家……那何墨所說之言……”
“朕是一個字都不信?!?p> 趙禎畢竟是皇帝,哪有那么容易被何墨忽悠,至于神仙之說千年來都有傳言,可有哪一個皇帝見過?不過何墨不是神仙子弟,那會發(fā)光的鐵盒,能走路的畫像,到底從何而來……
“官家,何墨到了,在外候著呢?!?p> 太監(jiān)的傳話打斷了趙禎的思路,索性就不去想這些,淡然的說道:“帶進來吧。”
這一次趙禎見何墨并不是上兩回的偏殿,而是御花園中的一個小庭院,趙禎緩慢地翻看著一本書。
“草民何墨,叩見官家。”
“免禮。”
趙禎頭也不抬的問何墨:“聽說你昨日撿了倆孩子,叫什么來著?”
得了吧,你會不知道他們倆叫什么?在這兒裝什么大尾巴狼。何墨吐槽歸吐槽,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一個叫柴小寶,是哥哥,一個叫柴小丫,是妹妹。”
“姓柴,難不成是鄭王之后?”
“草民不知,只是這倆熊孩子說原本的鄭王府是他們的家?!?p> “熊孩子?”
呃…………
“就是形容孩子頑劣,跟剛出生的狗熊一樣?!焙文袝r候真的討厭自己嘴賤的毛病,這不又要給趙禎解釋二十一世紀的名詞。
“呵呵,這說法倒有些意思。”趙禎將書冊合了起來,放到一旁:“不過你將鄭王之后形容成狗熊,你可知罪?”
“草民惶恐,草民認罪?!庇质乔么虻哪且惶?,何墨口稱惶恐,下跪的動作卻慢的可以。
“行了,起來吧,朕不怪罪你。”趙禎轉而問道:“你租下鄭王府是要做什么?那可不是一筆小錢?!?p> “回官家,草民想建一座影劇院,放一些電影給天下人看看。”
“哈哈……”趙禎輕笑兩聲:“好志氣,這樣吧,算朕入股你的影院,等會出去讓人支一千五百貫。”
啥?一千五百什么來著?
在何墨愣神的功夫,趙禎發(fā)話了:“朕乏了,退下吧?!闭f著就拿起另外一本書翻看起來。
何墨這時候是真的一臉懵逼,他愣著神的往回走。
“余下的錢,照顧好柴家兩兄妹,他們倆……有什么差池,唯你是問。”
我說呢,哪里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何墨雖然不明白趙禎為什么要把這倆孩子托付給自己,但在皇帝面前何墨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只有老老實實的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