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吐訴心腸
屋里燈光明亮,秦一文拿著饅頭配著炒雞蛋、炒土豆片吃個不停,李青溪在旁邊盯著桌子墻上的婚紗照發(fā)呆。
“一文,我攤上事了。”
秦一文停下夾蛋的動作,抬頭望向一副蕭索背影的李青溪禿嚕出的話,順著話問道:“啥事呀?”
“我好像把王一丹整懷孕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是…是我的?!?p> 聽到這句話,秦一文筷子差點掉在桌上,趕緊把筷子放到碗上,皺著眉追問:“你不要開玩笑,你妻子花花可懷著孕,你還能干出這種事!”
李青溪煩悶地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臉上滿是愁思,兩道濃眉簌簌跳動個不停。
“都怪王一丹那個賤女人,我思前想后覺得這是個計謀,那個賤人就是想要我身敗名裂。你說如果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那我還怎么有臉混,而且我爸媽小妹也沒臉在幸福村待了?!?p> 看著秦一文不出聲,李青溪接著說道:“一文,你說我該怎么辦?我知道你小子最聰明,想個辦法?”
怪不得人總喜歡雙標,如果是不認識的人像李青溪一樣渣,他肯定義憤填膺地破口大罵人渣,可是老同桌做了這樣的事,心里倒是沒多大憤怒。
但是秦一文也明白了王一丹這樣做的理由,恐怕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報復(fù)賈花花,畢竟賈懷仁害了她的一生,尤其是被送到第九人民醫(yī)院,更是最大的恥辱。
在正常人居多的世界你是個不正常人,那不管你是不是正常人,你都是一個不正常人。
王一丹被丈夫賣身抵債,應(yīng)該是在度假山莊地下三層,知道的人不多,但那段日子肯定是痛苦的,本來衣著光鮮、同學(xué)羨慕的對象忽然成了人人看不起的存在,這種落差就容易打擊一個人的心理,更不要說還在第九人民醫(yī)院待了一段時間。
身邊都是精神病,你不是精神病也成為精神病。
“難怪今天車上王一丹到幸福村下了車,我還一直納悶,原來你小子的緣故?!鼻匾晃钠鹕硗屏死钋嘞话眩掏痰?,“還能怎么辦,王一丹應(yīng)該是報復(fù)你妻子,畢竟是她哥哥害得她,想想禍及家人不為過。”
“別說風(fēng)涼話了,花花回娘家了,這種丑事肯定不會往外傳,只是我怕王一丹這個神經(jīng)病在外亂說?!崩钋嘞饲匾晃囊谎?,滿是擔憂道。
以前怕結(jié)婚后離婚不敢談女朋友,怕自己禍害女孩子,讓女孩子以后找不到好人家,把自己想成響當當?shù)臐h子,現(xiàn)在倒好了,婚內(nèi)出軌,還在妻子懷孕期間出了軌,這根本不是想象中的自己呀!
“如果王一丹真的懷著你的孩子,你是打算要還是不要?”秦一文比較沉重道。
“不要,那只不過是一個野種?!崩钋嘞u頭道,“就算懷孕,那也是個意外,而且這個惡毒的賤女人生的,我可不敢要?!?p> 秦一文不覺得為王一丹可悲,不知道李青溪的這些話她聽到作何感想。
“那你約出來好好說一說,其實我想王一丹也不想要這個孩子,你看她都離婚了,這個孩子也不是原來丈夫的種,那你說如果生下來會有多少人背后指指點點,她不考慮自己,也要為孩子考慮?!?p> “對啊!我就不信王一丹敢生下來?!崩钋嘞偷負荛_云霧見青天,很快又擰眉道,“可花花已經(jīng)知道了,你說我怎么才能把花花接回來?”
“這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想,畢竟是你妻子,你肯定最了解她?!鼻匾晃恼f道。
“哎!造孽??!簡直丟了我李氏的臉。我再也不干這種事了,簡直像是過山車,刺激是刺激,可承受不住不就全剩下嘔吐了。”
“說的對,花花人不錯,也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孩,既然跟了你,而且還懷著你的孩子,好好去求個情,多多認錯,不要再和王一丹糾纏在一起了?!鼻匾晃倪€是不放心,補充道。
“嗯,我簡直不是人。”李青溪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擰開一瓶白酒汩汩往下喝。
“慢點喝,你這種喝法容易上頭?!鼻匾晃囊话殉哆^來,看到半瓶依舊進了對方肚里,勸道,“咱倆慢慢喝?!?p> “老同桌,我后悔?。∥液蠡跒槭裁匆⒓幽谴纬踔型瑢W(xué)聚會。”李青溪抹了一把淚道。
“好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后悔也沒用,想著怎么挽救吧?!鼻匾晃呐闹贤赖募绨?,感慨道。就好像他一直后悔要是那時直接帶老媽到區(qū)里,就不會發(fā)聲后面一系列的事情,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因為元州大胃王杯成為百萬富翁,也考上了政務(wù)員進入體制工作了。
可是他也清楚,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后悔藥,發(fā)生的事就好像撕掉的日歷,不管是完美還是殘缺都是過去。
“喝?!崩钋嘞职蚜硪黄看蜷_,汩汩灌進肚里。
“這樣容易醉。”秦一文又一把奪過來放到自己桌前說道。
“醉了啥就不記得了,或許明天一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全都是夢,嗨嗨。”
“呵呵,你已經(jīng)醉了。”秦一文氣不過地回道。
“我沒醉,我還能喝?!崩钋嘞犞院难劬?,兩頰紅的像是猴子的紅屁股,連眼圈都泛著紅光,一把又把最后一瓶的蓋子一擰,正要瓶飲,被秦一文又一把奪走。
“喝酒喝急了容易導(dǎo)致胃粘膜受損出現(xiàn)胃出血。”秦一文還是不希望看到老同桌這個樣子,“吃點菜,事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難道喝酒就能挽回,有那時間還不是想想怎么辦?”
“我現(xiàn)在就想喝酒。”李青溪已經(jīng)開始說起胡話了。
“算了,舍命陪君子吧?!鼻匾晃目蠢钋嘞儆袔妆簿妥砹?,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李青溪今晚更加容易醉酒。
果不其然,三杯酒下肚,已經(jīng)和一個死豬一樣躺著不動,嘴里還在喊著:“花花,不要走?!?p> 秦一文發(fā)覺已經(jīng)叫不醒李青溪后,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才下炕穿鞋出了門
從他拉開門的一剎那到走出去,李青溪爸媽已經(jīng)在屋檐下等著,滿臉關(guān)切地問道:“一文,青溪沒事吧。”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鼻匾晃牟桓艺f出來真相,免得讓二老擔憂。二老都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如果知道兒子做的事,恐怕羞得無立身之地。
“一文,要不你留下來陪青溪?!崩钋嘞獘寢屵€是不放心道。
今晚干活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媳婦不在,問了好幾遍,才知道去了娘家,只是在追問卻啥都問不出來了。
兒子大了,有心事也不跟他們講了,反而叫了一個外人,二老的心情是復(fù)雜的。
“那行。”秦一文點頭同意。
一夜而過,天上的星辰隱退,紅日凌空。
秦一文負手而立,精石段體術(shù)確實有效,感覺身體強壯了億萬分之一。石為土之精華,而那塊入體的精石好似原始之土。
二十七式忠義拳無力打,至于自創(chuàng)“守護”“希望”兩式更是不敢使出,連花架子都不敢練。
如今每天早上照貓畫虎般練精石鍛體術(shù),然后就是盤膝感悟融兵手。
師父曾說過《死不了功》配上融兵手,練至大成,以后刀劍不能加身,反而吸收器之玄氣,成為《死不了功》之修煉助力。
日上三竿,秦一文才邁步回了李青溪家,至于二老早就去白云村打工賺錢了。
李青溪酒還未醒,睡得踏實。他的摩托車還在院子的棚下角落,只是上去有了厚厚的一層土。
現(xiàn)在是有車也騎不了,手上連施展巧勁的力道都沒有。
搬了一個凳子坐在院子里,閉著眼睛沐浴陽光,這些日子以來,他喜歡上了日光浴。
不知多久,李青溪才衣著凌亂,頭頂亂發(fā)蓬松走了出來,站在檐下舒展了一夜僵硬的身體。
一眼看到院中一動不動的秦一文,走到近前,發(fā)現(xiàn)他閉目養(yǎng)神,好像睡著了。
見此,走開洗臉刷牙去了。其實,李青溪過來時秦一文就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一直沉浸在日光的柔和中不愿睜眼。
感覺李青溪收拾完畢,秦一文才起身睜眼望了望遠處的山峰。
西北域最不缺的就是山。
李青溪第一句話就是“一文,一會陪我到花花家一趟?!?p> “這事要靠你,我去了反而多余?!鼻匾晃木芙^道,這種事還是少沾惹,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也對,只是王一丹不好解決?!崩钋嘞獡u了搖宿醉的頭,感覺頭里面垂體疼。
“先讓花花回來,你爸媽已經(jīng)懷疑了?!鼻匾晃膶Z花花不會因為賈懷仁而恨屋及烏,誰的錯誰擔。
雖說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但大環(huán)境如此。
“我知道,花花是個善良愛面子的女人,只要我誠懇認錯肯定會原諒我?!崩钋嘞o自己打氣道。
“那我先回了?!?p> “我送送你,你的車啥時候騎走,都沉了厚厚一層土了?!?p> “過些時日?!鼻匾晃目戳艘谎圩T,遺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