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音月正在想該用什么理由推脫,又聽見她的父親說了一句,“晚上有個宴會,在江南酒店,到時候你們四個孩子一塊過去?!?p> 明音月的心里叫苦不迭。之前她只想著怎么跟江雋南分手,卻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們兩家太熟了,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他們還經(jīng)常要出席同一個場合,習(xí)慣于坐同一輛車。
如果雙方父母察覺到他們的關(guān)系僵了,可能就會露餡,而如果刻意對江雋南避而不見,更顯得欲蓋彌彰。
明音月只好咬著牙,跟著哥哥去江家,結(jié)果在門口就碰到了有些頹廢的江雋南。
明音月立馬就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還是時至秦先開了口,“阿南,你去哪了?”
“安家有一只很可愛的柴犬,我去看它了?!?p> 柴犬。明音月的心抽了一下。
他們之前暢想未來的時候,她靠在他的懷里,軟軟地問他,“到時候我們一起養(yǎng)一只柴犬好不好?”江雋南寵溺地?fù)崦男惆l(fā),“只要你喜歡,我就陪你養(yǎng)。”
“你怎么一身的酒味?”時至秦隔了幾步都能聞見一股濃烈的酒味,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昨晚又放縱自我了?”
江雋南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女孩,若無其事地開了門,“喝個酒而已,沒什么,又不是沒喝過?!?p> “進(jìn)去說吧?!边M(jìn)屋之后,他們很自然地坐在了自己喜歡的沙發(fā)位置上。
時至秦拿出軟陶玩偶放在茶幾上,“我爸媽出差回來了,這是送給你和藍(lán)藍(lán)的禮物?!?p> 江雋南接過他的玩偶,端詳了一番,笑了笑,“很帥,還挺像我的,替我謝謝叔叔阿姨,他們有心了?!?p> 此時傭人端上了時至秦喜歡的茶,以及明音月喜歡的果汁,江雋南順便讓她把他妹妹叫下來。
“月兒,你怎么不說話?”時至秦問道。
“呃,果汁太好喝了,我要細(xì)細(xì)品味一下。”
“嗯,哥知道你最喜歡喝江家的果汁。”
此時,江映藍(lán)在樓梯上看到時至秦和明音月來了,飛快地跑下樓梯,“至秦哥哥,音月姐姐,你們來啦!”
“藍(lán)藍(lán),這是我爸媽送你的禮物?!泵饕粼掳淹媾歼f給江映藍(lán)。
“哇,好漂亮,好可愛,謝謝啦!”少女十分欣喜。
“你這是在夸自己嗎?”江雋南笑著問她。
江映藍(lán)瞪了哥哥一眼,又看向時至秦,“我本來就很好看嘛,至秦哥哥,你說是不是?!?p> “嗯,是?!?p> 時至秦言簡意賅,而江映藍(lán)笑靨如花。
“你剛才在房間干什么呢?”時至秦問道。
“我在做數(shù)學(xué)作業(yè)呢,可是有好幾題不會,你可以教我嗎?”
“好。”時至秦站起身。
在樓梯上,時至秦隨口問:“怎么不讓你哥教你?”
“因為他只對嫂嫂有耐性呀?!?p> 沙發(fā)上的江雋南和明音月,都聽見了這句話。
少年頓了一秒,站起身,走到女孩的身邊坐下,她卻條件反射般地彈了起來,眼神也在躲閃。
“你打算一直躲著我嗎?”她的這個反應(yīng),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
“你昨晚喝了那么多,是不是很難受?”從進(jìn)門開始,她就想問這個問題。
“頭疼,心也疼?!彼f得云淡風(fēng)輕,可是每個字都像鞭子一樣抽打在女孩的心上。
明音月咬了咬吸管,又放下果汁,“去花園說吧。”
有園丁的精心照料,花園里的玫瑰、月季、梔子花等等,都爭先恐后地盛開了,花香沁人心脾。
去年差不多這時候,江雋南在這里摘下最大最絢麗的玫瑰花,耐心地拔著刺。她不明所以,有些擔(dān)憂,“你拔刺干嘛呀,小心手。”他抬起頭笑了笑,“沒關(guān)系?!?p> 把刺拔干凈之后,他抬起手,輕輕地捧過她的臉。她的心跳瞬間就飆到了兩倍速,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干嘛……”
“你最喜歡玫瑰花了,對不對?”
江雋南俯下身,慢慢地貼近她,唇角勾起弧度。
“嗯,對。”女孩撲閃著睫毛,一邊期待著他的下一句話,一邊在想自己該如何回答。
結(jié)果,他很認(rèn)真地把花朵別在她的鬢間,“送給你。”
明音月哭笑不得,“我不要把花戴在頭上,江雋南,你土不土……”
“哪里土了,明明就很漂亮?!鄙倌臧櫫税櫭迹肿屑?xì)端詳了一番。
她簡直無力吐槽他的直男審美,“你覺得漂亮,可是,別人看見了會笑我的。”
“有我在,誰敢笑你。”當(dāng)晚她不停地回想他說的這句話,夢里都在偷笑。
……
江雋南又隨手折下一枝玫瑰花,但這一次沒有送給身旁的女孩,而是自己一片一片地扯著花瓣。
“你怎么能這樣糟蹋花兒?”明音月忍不住開了口。
“我的心都被糟蹋了,我還管什么花兒?!彼猿暗匦α耍ひ艉軟?。
“你別這樣?!?p> “嗯?那我應(yīng)該怎么樣?”
“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我們能不能像從前那樣,當(dāng)朋友相處?”
“朋友?可是,我不想和你當(dāng)朋友。要么,你就一直不理我,要么,你回到我身邊。如果對我厭倦,你可以冷靜一段時間,重新找找新鮮感,再來找我。畢竟,藍(lán)藍(lán)說的對,我對你很有耐性,我可以等到你回心轉(zhuǎn)意?!?p> 樓上,江映藍(lán)的閨房。
時至秦很耐心地給她講解數(shù)學(xué)題,她很認(rèn)真地做著筆記,卻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疼痛。
起初她還強(qiáng)忍著,聽著時至秦的講解,可是絞痛感越來越強(qiáng)烈,時至秦見她神情痛苦,便放下筆,問她怎么了。
“我的肚子突然好痛……”江映藍(lán)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眼淚也冒了出來。
“你別著急,我讓傭人通知醫(yī)生過來?!睍r至秦說完,便一把抱起楚楚可憐的少女,走下了樓梯。
剛回到客廳,兩人就碰到了正好從花園回來的江雋南和明音月。
“藍(lán)藍(lán)怎么了?怎么哭了?”江雋南一個箭步上前,皺起眉頭。
“她突然肚子疼,通知醫(yī)生過來吧。”
“等一下?!泵饕粼伦叩浇乘{(lán)的身邊,握著她的手,“具體什么情況,你先小聲地跟我說說?”
少女抽泣著跟明音月耳語了一番,她聽完便笑了,“你果然沒有生病,只是長大了,以后就算是小女人了?!?p> 望著少女清純含羞的眼神,明音月不禁想起自己十三歲時,也是在一堂課上突然腹痛,同桌的江雋南立馬就抱起她沖到了醫(yī)務(wù)室,結(jié)果醫(yī)生對她說,“小姑娘,你成熟了。”
這件事讓明音月在江雋南面前一度害羞不已,似乎從那之后,他們的關(guān)系就更進(jìn)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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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為霓裳
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