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陣山脈,五峰之側(cè),古獸山林之中,正有一個頭發(fā)蓬亂的布衣男子,追擊著一頭疾馳的兇獸。
這是一頭赤炎獸,全身長滿了刺,像極了刺猬,但它的體型比公牛還要壯實,沖起來如烈馬飛奔。
在古獸山林,可以說是雄霸一方的赤炎獸,竟然被人追著跑,確實是罕見的情況。
換作是遇到平常的獵戶和路過的商隊,躲著赤炎獸還來不及呢!
這名男子身手敏捷,全身玄氣包裹,手執(zhí)長劍,越過滿山遍野的灌木叢林,直接落在赤炎獸的面前,強行將赤炎獸逼停下來。
極度恐慌的赤炎獸眼看對手?jǐn)r住自己的去路,已經(jīng)來不及剎住腳步,猛的朝著對方抬起犄角就沖過去。
與此同時,兩腳蹬地而起,企圖想將對方撞飛出去。
布衣男子嘴角微微一翹,舔了舔舌頭,露出比妖獸更加兇狠的表情。
陰郁的兩眼殺氣騰騰,陡然飛身而起,兩手握劍,向赤炎獸的背上斬下去。
赤炎獸也不是吃素的,眼看對方的利劍就要斬自己的背上,當(dāng)即身形一抖,背上的長刺突然蓬發(fā),瞬間挺拔而起,體形圓潤膨脹,像一只發(fā)毛的刺猬,和對方硬剛。
布衣男子眼看不妙,身影掠得更高,躲過了赤炎獸的甩尾反擊。
這些長刺雖然很短,但是全身蓬發(fā)而起,就是堅不可摧的防御。
若是被擊中,就算是刀劍也傷不到它的皮肉。
所以,布衣男子索性放棄了攻擊,身影掠得更高,就在赤炎獸落地之時,他看準(zhǔn)了對方頭部的弱點。
劍光剎那盛放,如同天光閃亮,只見一道劍氣白刃劈落,準(zhǔn)確的擊中赤炎獸的頭顱上。
嗷!
赤炎獸終歸還是被擊中要害,當(dāng)場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嗷叫,巨大的身體開始發(fā)抖,頭顱鮮血直流。
不一會兒的時間,兇猛又強壯的赤炎獸撲倒下去,直接死掉。
這可是一頭四階的兇獸,相當(dāng)于洞天境的強者,就這樣被布衣男子致命的一劍解決了。
布衣男子走到赤炎獸的身邊,臉上堅韌的肌肉抽動,深陷的雙目帶著興奮之色。
他從身上拿出一個有些老舊的泥碗,接著蹲下身去,用刀子割開赤炎獸的皮肉。
將赤焰獸的心臟挖出來,再用泥碗接住赤炎獸的心頭血,隨即他昂頭直接喝下去。
連續(xù)喝了三四碗之后,布衣男子長長的舒出一口熱氣,整個人心神劇震,變得異常舒暢。
大概就像常人所說的打了雞血一樣。
接著他的手背上,臉上脖子上,青筋暴漲凸起,隱約可以看到有血液在流動的樣子。
他的雙目更是血紅,仿佛要流血出來,烏黑的眼眶襯托之下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喝足赤炎獸的心頭血之后,他席地而坐,兩手用力的捂住胸口,仿佛疼痛難忍,最后他撲倒下去。
又過了一些時間,布衣男子才忍著劇痛爬起來,運轉(zhuǎn)修行的法訣。
全身四周散布赤紅的氣息,就連他自身的玄氣變得有些鮮紅,他正是在煉化獸血中猛烈的能量。
竟然還有人能夠煉化妖獸鮮血,轉(zhuǎn)化為自身的玄氣。
這等同于直接將獸血當(dāng)作自身的血液和玄氣來吸收,以達到快速增強自身修為的目的。
倒是有幾分像山海宗的血海無量。
布衣男子精神恢復(fù)如常之后,整個人變得精神奕奕,他手掌往外用力一抓,直接在掌心中生出一道赤紅的玄氣,那赤紅的玄氣爆發(fā)出恐怖的殺氣。
感覺到滿意之后,他才站起來,拿著劍走下山去。
離開古獸山林的布衣男子直接進入云河城,通過城門進入熙熙攘攘的大街,向著長行街的方向而去。
此刻就在長行街上,卓超凡帶著牛娃在行走,他正好看著迎面而來的布衣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天生就是修煉奇才的卓超凡,雖然沒有了修為,但他的眼光絕對是卓越超群。
他從布衣男子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兇戾的氣息,又看對方的模樣有些眼熟。
在擦肩而過之后,他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去看那遠(yuǎn)去的布衣男子。
“師父,怎么了,你認(rèn)識那個人嗎?”牛娃兩手抱著天銀刀問道。
卓超凡搖了搖頭道:“那個人是個洞天境的強者,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記不起來了!”
“管他是誰,我去叫他過來,讓你盤問清楚吧!”牛娃霸道說道。
卓超凡抬手制止牛娃的舉動,說道:“不必了,既然是不認(rèn)識,對方又是洞天境,身上戾氣甚兇,不好招惹!”
“嘿,洞天境又怎么樣,我也是洞天境呀,在云河城老子從來沒有怕過誰!”牛娃不服氣道。
卓超凡無奈的擺了擺手,他很理解年少氣盛,想當(dāng)年他何曾不是這樣,甚至比起如今的牛娃更加的孤傲不可一世。
經(jīng)過歲月的磨礪,鋒芒終歸被削去,菱角被撫平,斗志殆盡。
時間是修行者要挑戰(zhàn)的極限,想要變得強大,就要突破更高的境界,洞天之上還有法相之境。
“走,我們跟去看看這個人,我想他或許和五陣山上的某個門派有些關(guān)聯(lián)吧!”卓超凡自信道。
他和牛娃快步的跟上去,他們并不直接攔住對方,而是在暗中的跟隨其后。
布衣男子一路經(jīng)過長行街,無視滿地的藥材寶物,這些東西在他眼里,仿佛就是不值得一看的廢料而已。
完全不及吞噬妖獸心頭血,直接煉化成玄氣來得快。
布衣男子離開長行街之后,來到離云河邊不遠(yuǎn)的一條巷子里,他回頭看了幾眼身后。
經(jīng)過潮濕的巷子進入一處有些敗落的庭院,這個庭院非常寬敞,典型的四合院樣式。
足以住下三戶人家,可是這里只有布衣男子一個人居住,兩旁的房屋陳舊不堪,屋頂長了不少雜草,大概很多年沒有人打掃了。
正院大堂的門腳已經(jīng)被雨水侵蝕腐爛掉少許。
大堂上擺著一張四方臺,臺上堆放著用品雜物,甚是雜亂,右側(cè)的墻角有個燒火的爐子。
此刻沒有生火,爐子上有個被燒的黑乎乎的沒有半點水漬的泥壺,大約是被燒干了。
左側(cè)的椅子上,有只花白的貓卷著身子在睡懶覺,也不知道主人已經(jīng)回來了。
布衣男子懶洋洋的坐到花貓的旁邊,把劍就擱在地上。
拿起邊上桌子放著的有些干癟的水果,咬一口之后,他呸的一聲吐出去,顯然已經(jīng)變味,不宜食用。
他順手就將水果扔了出去,砸在水缸上,發(fā)出啪的一聲,把花貓驚醒過來。
“無趣又無味,還是焚香樓的東西好,可惜不能天天往那里跑!”
布衣男子有些失落,探手摸了摸花貓的頭,然則提起貓兒放到懷里,似乎在尋找一絲孤獨的慰藉。
就在這時,他聽到院子之外,啪的一聲,好像有清脆的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修為已經(jīng)是三重洞天境的布衣男子,耳朵極其敏銳,他即刻就覺得到不對勁,扔下花貓就沖了出去。
直接越過庭院的圍墻,落在潮濕的巷子外,他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巷子。
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又抬頭巡查屋頂四周,還沒看到任何的人,不過他低頭卻看到門前有著幾雙明顯的鞋印,明顯是剛剛有人來過。
像他居住的這種地方,居然還有人鬼鬼祟祟的來窺探?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說是仇家或者是山上的人還盯著他不成嗎?
自己都落到這個田地,難道他們還不打算放過自己嗎?
可是,再細(xì)細(xì)一想,又不太可能,因為這半年來都沒有人來找過他了,怎么還會有人在意潦倒的他呢?
思來想去,得不答案的布衣男子走回大堂里,抄過長劍,快步的離開巷子。
卓超凡和牛娃回到大街上,剛才險些就要被對方發(fā)現(xiàn)。
要不是他們走得及時,只怕已經(jīng)和布衣男子發(fā)生沖突了。
“這個人,有點像一個人,不但人長得像,就連眼神都是有幾分相似!”卓超凡捋著胡渣道。
牛娃道:“他像誰呢?”
“像一個瘋子,放蕩不羈的瘋子,還是不管了,我們?nèi)?!”卓超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