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世界級災(zāi)厄
“咚咚——”
“請進?！?p> 推開門，實木地板上鋪著圓形羊毛地毯，地毯上放著茶幾和矮凳。還有一個古典的書櫥擺放在房間的一角。
會長坐在茶幾的一旁，饒有興致地翻閱著一本書楨陳舊的書籍。
“請坐。來點紅茶嗎，克萊恩先生?！?p> “嗯，有勞了。”
“要加砂糖嗎？”
“不，不必了?！?p> 會長放下書，端起茶壺往茶杯中一倒，清雅的茶香便徐徐飄來。克萊恩接過茶杯，品了一小口后，再度看向會長。
“先談?wù)勀愕拿妹冒?，克萊恩先生?！?p> “會長先生，相信她是我的妹妹嗎？”
“老朽不在意血緣這種東西，只要你將她視作妹妹，這就足夠了。不介意的話，方便講她的事情嗎？”
“嗯。話雖如此，我現(xiàn)在對她也是所知甚少。她曾是奴隸的身份，身心似乎遭到了不小的打擊。”
“克萊恩先生，對奴隸的事情了解多少呢？”
克萊恩如實地回答了“不清楚”。
“亞人的領(lǐng)地資源匱乏，發(fā)展遠不及人類，長期處于被欺壓的境地。大約十年前，亞人國爆發(fā)了以爭奪糧食為目的的大規(guī)模戰(zhàn)爭，大量亞人被戰(zhàn)火、饑餓侵襲，他們中的部分人，為了躲避戰(zhàn)亂，來到人類國。他們?yōu)榱嗣馐茯?qū)逐，人類只給他們提供了一個選項?！?p> 克萊恩不禁挺直了脊梁。
所以，他們成為了奴隸嗎？
可是，沒有選擇余地的選項，還能被稱之為選項嗎......
會長敘述著他所知的殘酷光景。
胸膛中蠕動著刺骨寒意，一股來自孤寂長夜的情感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我為什么會有這種共鳴般的情感，不太明白。那些被鎖鏈束縛著肢體的亞人，他們微瞇著無神的雙眼，在墻角發(fā)呆的畫面浮現(xiàn)在腦海中。被剝奪了自由、溫暖、自我，他們，只求生存。咀嚼著散發(fā)霉味的食物，無聲抽泣，互相舔舐著累累傷痕，他們健壯的體格一天天消瘦下去.....
他們，是奴隸，是取悅于主人的被圈養(yǎng)物。善良的主人，是對他們的恩賜?？墒牵恍业脑?，他們就只是淪為了肆意玩弄的發(fā)泄工具。
他們，從一場噩夢中逃離，等待他們的卻是新的噩夢。人類，有什么權(quán)利那樣做，因為賜予其生存嗎，賜予其生存，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尊嚴換取生存，多么丑陋的交易。
人類和他們擁有著同等智慧，神明卻如此眷顧一邊。神明不是公正的嗎？為何要如此偏袒？不曾有的傷感沖擊著心臟，它撲通撲通劇烈跳動，從中送出的血液也如怒浪翻滾不止，連邏輯、理性都通通甩開，只想為他們高唱一支斷罪之歌，在那裁決之庭，讓朱蒂提亞揮下審判之劍。
莉亞絲的臉龐，如虛影一般投射在眼前。不知不覺，克萊恩的淚水潤濕了臉頰。
會長也有意地中止了敘述，最后淡淡地說道。
“這是個不公的世界?！?p> “這樣的世界，由我來粉碎。”
望著克萊恩堅定的目光，會長呵呵地笑了。
“正因為如此，看到克萊恩先生這樣的人存在，老朽非常高興。不過，創(chuàng)傷那孩子的，不僅是歧視這么簡單?？巳R恩先生，您是個坦率的人，所以老朽可以不費力地察覺您的內(nèi)心?？墒悄拿妹?，她的內(nèi)心猶如被厚雪覆蓋，不給人接近的余地。她恐怕，是封閉了內(nèi)心深處。那樣，她是無法真正地變強的?！?p> 飲下了已涼透的茶水，克萊恩凝視著會長的雙眼。
“她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那力量，或許會在未來發(fā)揮重要作用，又或許正在被覬覦。無論如何，她都需要變強。于是，她需要治療，所謂的心傷。她需要您，克萊恩先生。您的存在能讓她安定，請牢記這一點?！?p> “我會保護好她的?！?p> 脫口而出的話語，如同一開始便被決定好了。從她以“克萊恩哥哥”喚醒我，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做出了如此的決心。
良久，克萊恩平復了心情。會長接著開口了。
“看來，克萊恩先生已經(jīng)把某人‘教育’一番了。”
“這也在您的預料之內(nèi)嗎？”
“十年前的世界級災(zāi)厄....就是這一切的開端吧?！?p> “世界級的災(zāi)厄嗎.....”
“人魔兩界共同的噩夢，存在于兩界頂點的勇者大人和魔王大人的隕落之日。大概，沒有生物會愿意相信這荒誕的戰(zhàn)爭吧?！?p> “難以置信，那種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居然存在幸存者....”
“嗯。似乎是唯一的幸存者....里克斯被選作為重要的調(diào)查對象，接受了長達一個月的調(diào)查。明明是個剛剛從噩夢中醒來的孩子，卻又被強迫回憶令人戰(zhàn)栗的畫面，這一切都給他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心理創(chuàng)傷吧....”
“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呢？”
會長搖頭。
“那孩子一開始就躲起來了，他僅僅是聽到震耳欲聾的巨響，在他的描述中，那巨響中混雜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
“但是調(diào)查組織，鑒于里克斯當時的精神狀況極不穩(wěn)定，沒有將這作為重要的線索展開調(diào)查。”
“但會長不這么認為吧?！?p> 會長微微一笑。
“克萊恩先生似乎也是同感吧?！?p> “原來如此，看起來是個瘋狂的事件....”
“嗯，倘若沒有證據(jù)印證，老朽看來也宛如是三流小說里的情節(jié).....克萊恩先生，老朽認為，第一次世界級災(zāi)厄、第二次世界級災(zāi)厄，是存在緊密聯(lián)系的。黑幕之后，是威脅這個世界的陰謀。只有找出它們的聯(lián)系，才能破解所謂的【終焉之日】?！?p> “【終焉之日】是指？”
“大賢者，艾薩克·格倫作出的預言，【終焉之日】的到來。但是預言的內(nèi)容未能面世，就已經(jīng)被國家銷毀了?！?p> “為了避免引發(fā)騷亂吧...”
“正是如此，但是那位大賢者本身，卻也在預言的當晚遭到了暗殺....。”
會長倒吸一口冷氣。
“國家派遣的護衛(wèi)隊全滅....這個案件也成為了未解之謎，甚至它存在本身，大部分公眾也不知情。倘若不深入調(diào)查的話，就會信服世人所公認的‘大賢者做出了錯誤的預言而引咎自殺’之類的說辭....”
“【終焉之日】，第三次世界級災(zāi)厄嗎....”
“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但是，這個劇變著的世界，那份愈加強烈的不安氣息，似乎就昭示著那一天的來臨....因為第二次世界級災(zāi)厄，人界和魔界的關(guān)系再度惡化，至今仍沒有緩和，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而如今人界，人族、精靈族、亞人族，彼此敵對孤立......這樣的局面，仿佛是【終焉之日】的前奏....”
需要更多情報。十年前在災(zāi)厄中死去的魔王，無疑正是克萊恩·路西法。敵人到底是什么....？讓作為最后的王牌的魔王和勇者全部隕落。
一陣頭疼，未知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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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級災(zāi)厄在魔界發(fā)生，人魔兩界組成了聯(lián)軍，在主戰(zhàn)場布下結(jié)界防止波及周邊地區(qū)。初代魔王與勇者在當日便親赴戰(zhàn)場，以初代魔王戰(zhàn)死告終。
第二次世界級災(zāi)厄在人界，名叫古德瑞安的小國爆發(fā)。人魔兩界組成了聯(lián)軍，布下了結(jié)界。魔王與勇者在當日便親赴戰(zhàn)場，以魔王、勇者均戰(zhàn)死告終。
為什么？聯(lián)軍沒有保留實力，最為王牌的兩人，在最開始便參與了戰(zhàn)斗。因為時間的原因嗎？逾越了某個事情的完成時間，一切就會宣告終結(jié)....？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進行了魯莽的作戰(zhàn)？
那么，敵人到底在做什么......？敵人有不同尋常的力量。他們?yōu)槭裁垂フ寄莻€不具有什么戰(zhàn)略意義的國家？那里存在他們可以利用的東西嗎？
“克萊恩先生？”
在會長的呼喚下，克萊恩回過神來。
“會長先生，似乎很熱衷于世界級災(zāi)厄的調(diào)查?！?p> “克萊恩先生也感興趣？”
“嗯，對曾殺死我的家伙們耿耿于懷?！?p> 會長不禁笑起來，但旋即轉(zhuǎn)變?yōu)閲烂C表情。
“克萊恩先生，老朽和你說這些，是因為老朽想試著相信您。您身上有一股足以掙脫命運枷鎖的力量。這不是在開玩笑。來贏得老朽的信任吧，克萊恩先生。屆時，老朽會告訴你，老朽了解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