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三萬年后

　　他在新世界的土地上播下生命的種子，這一次，他完全了抹殺這個世界利用靈氣修行的可能，切斷了它與其他平行世界的聯(lián)系。

　　或許，一千萬年后，如果新世界的人沒那么好斗的話，他會把靈氣還回來。

　　九心又飛到天外，滿意地看著他花了三萬年時間精心雕琢的作品。

　　“等他們開了智，我得想辦法引導他們才行。”他口中喃喃自語，總是讓文明自由發(fā)展太容易失敗了。

　　嗯，在此之前，還是去看看重霄的世界，看看他所做的努力，有沒有讓那個世界變得更好吧。

　　他心念一動，瞬間到了靈界，相比三萬年前，靈界上空多了一圈人造的圓環(huán)，幾根長長的柱子連接著圓環(huán)和地面。

　　俯視向下，粗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嗯……只是森林的面積似乎大了些。

　　降落到地，他飛了半天也只見到零星幾座城市，他們擁有著很高的科技，卻過著田園般的生活。

　　他無意去打擾他們，轉(zhuǎn)眼間，又看見遠處立著一座造型奇特的山。

　　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雖然表面已被侵蝕，但仍可看出重霄的模樣。

　　九心溯時間之河而上，簡單地回顧了這三萬年的歷史。

　　大都離開，進入宇宙了嗎？

　　嗯……按現(xiàn)在的情況看，確沒有毀滅的必要。

　　而且要實行起來也挺麻煩。

　　總之，現(xiàn)在還是先去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吧。

　　他很快便定位到了生命之種的所在，并通過空間穿越到了那里。

　　是在海底。

　　海水從頭頂流過，一間巨大的宮殿立在用靈力支撐海水形成的空洞內(nèi)，無盡幽深處，它是唯一的光源。

　　走進其中，只見櫥柜堆滿視線，林林總總的陳列著書、骨頭、骨灰、破袍、木牌、木劍等等等等各式物件，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個比較整潔的雜物間。

　　他沒興趣評估那些東西的價值，直接到達雜物間最高處，看見一女子倚在窗邊，看著他，似乎等候多時。

　　“你應(yīng)該就是九心了。”女子道。

　　九心學著她的語氣:“你應(yīng)該就是蘭語了?！?p>　　蘭語攏了攏垂在耳邊的長發(fā)，道:“你對這個世界的模樣，還滿意嗎？”

　　“不太想承認，算差強人意吧，以前所見、所創(chuàng)的那些世界，總是因為過于依賴靈力而止步不前，最終自我毀滅。你們倒是，讓我看到了新的可能。

　　“重霄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被人記得，肯定有你的功勞吧？”

　　蘭語繼續(xù)撥弄著頭發(fā):“不，我不到一萬年時就放棄了，真正讓他萬古長青的，是那些書。

　　“他在短短三十年里，寫了，或者說，抄了足足一百本書，涉及軍政工商民方方面面，而且每本書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隨著時間，慢慢發(fā)酵，最終徹底改變了世界。”

　　“那在剩下的兩萬年里，你做了什么？”

　　“修煉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屬于什么境界了，那些我熟知的人，都走了，死了，即便是我……親生兒子，也不知所蹤，沒有陪我走到最后。

　　“我想死，我試了無數(shù)次、無數(shù)種方法去死，可都沒如愿。我只有定期封存自己的記憶，假裝自己可以重頭再來。

　　“我在各個不同時間線上的世界中游蕩，游蕩了很久，記不清了，抱歉，記憶太多，我要是全部放在腦子里，直接就瘋了。

　　“反正最后，我回到了這個世界，所有的，齊星閣、奎州城，都不在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然后我建立了這里，把各段記憶的紀念品臚列在這里?！?p>　　九心看到了她掛在脖子上的那條項鏈，項鏈上面，穿著一顆血紅色的牙齒，那是人的犬齒。

　　蘭語展開了雙臂，道:“來吧，把它拿走。”

　　他向她走了幾步，道:“其實永生未必就是痛苦，只是你還沒邁過那道坎，像我們這樣不死不滅的怪物，只有完全拋棄人性，才能快活?！?p>　　他的手穿過蘭語的身體，把生命之力從她體內(nèi)抽取出來，等收回時，他手上已多了一塊綠瑩瑩的圓石，散發(fā)著溫暖的光。

　　蘭語的身體漸漸消散成灰，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她臉上終于又浮起了三萬年前，初見重霄時的那種笑容。

　　“謝謝?！?p>　　一切重歸寂靜，整座宮殿的光芒漸漸暗淡，外頭阻隔海水的靈陣也慢慢變?nèi)?，開始崩潰。

　　九心看著這番景象，皺了皺眉，把靈力注入靈陣和宮殿，讓一切維持著他來時的模樣。

　　他把蘭語化成的灰燼聚成一個堆，撿起那顆血齒放在了上面，在宮殿的微光下，紅與白共同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