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夜,黑暗將光明吞沒。
豐城爵頂著滿臉的倦容從枕下拿出一張撕碎后重新拼湊起來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至少有這么一刻她的心情面朝陽光,遠離陰霾。
“艾小咪,我想見你……”
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或許豐城爵就能睡個好覺一夜到天亮了。
秦昊離開之前將一瓶裝著安眠藥的藥瓶交到了豐城爵的手上,可是那個該死的庸醫(yī)卻在瓶子里裝滿了維他命丸。
的確,就算是吃再多的安眠藥也無濟于事,因為這些治標不治本的藥物還是無法控制豐城爵的頭腦不去思念一個本不應(yīng)該去思念的女人。
“艾小咪,你在哪里?”
如果不是秦昊的那句“艾小咪是無辜的,你放她走是對的”遲遲烙印在豐城爵的心坎上,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派人把艾小咪給抓回來了。
思念一個人,時時刻刻都想見到她,分分秒秒都想和她在一起——這是一種病,該治。
分不清黑夜與白天,每天都在渾渾噩噩中沉淪,一個患上了罕見病癥的男人,即便他富可敵國也不可能再感受到點滴的快樂。
又是一夜,在寒冷和孤獨中度過……
艾小咪被學校開除后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那一晚她無處可去,最后累到實在走不動了就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下混混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姑娘,你怎么能睡在這里呀?”
第二天清晨,是一名熱心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把她叫醒。
“啊,對不起……”
艾小咪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路邊的大樹旁睡著了。
“你這孩子心也太大了,要是在路邊碰到壞人該怎么辦呀!”
碰到壞人該怎么辦?
艾小咪的的確確是在路邊遇到過一個壞人,而且這個壞人隨心所欲,輕輕松松就已經(jīng)毀了她的一生。
她的理想,她的努力,她所有的自尊和驕傲,一并都在遇到豐城爵的那一刻全部毀滅。
想到這里,艾小咪突然間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漆黑,雙腳癱軟無力便向后重重地倒了下去。
“哎呀,小姑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艾小咪只聽到環(huán)衛(wèi)工人拉開嗓門大叫呼救的聲音。
等她緩緩醒來,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不軟不硬的大床上,頭頂是透明的點滴輸液瓶。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四周都是潔白的墻面,干凈整潔卻也冷清寂寞。
“這里是醫(yī)院嗎?”
艾小咪艱難地支起身子,她虛弱地靠在床頭,目光呆滯望向了正前方的房門。
如果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路邊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好心把她送進了醫(yī)院。
可問題是,她現(xiàn)在身無分根本就承擔不起眼下的醫(yī)療費用。
這該如何是好?
萬一院方打電話通知養(yǎng)父養(yǎng)母她在醫(yī)院就糟糕了,那她前幾天被學校開除的事也就瞞不下去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養(yǎng)父和養(yǎng)母知道她被學校開除的事,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
好在病房里一個人都沒有,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毫不猶豫拔掉手上的點滴,艾小咪換了衣服迅速拿上行李偷偷摸摸地打開了房門。
“啊!”
誰知門才打開,艾小咪居然倒霉地一頭撞入一個冰冷寬廣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