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蚨,你這回來上學派頭可是夠足的,又是轎子又是書童丫鬟的?!标戙滟庹驹跁S門對看著剛從轎子上下來一臉悶悶不樂的青蚨說。
青蚨看了看那陣勢,說“這都是我據(jù)理力爭之后剩下的,最開始比這個人還要多,我還在想我爹啥時候雇了這么多人,我家可沒有那么多人?!?p> 去學堂前
“爹,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啊,為什么要這么多人跟著我,他們是哪來的?”青蚨站在門口看著十幾個灰衣短打裝扮的人站在門口,見了她之后一起齊齊的行了個禮。
“你這不是要去上學嘛,爹怕你受欺負?!贬蟾徽f。
“我就是去上個學而已,而且我之前都去了一個多月,爹你難道不記得了嗎?”青蚨說。
“我這兩天想了想,分析了一下你后來不想去學堂原因,肯定有一點是受人欺負了,所以爹找了他們就是來保護你的?!贬蟾徽f。
“你說你讓這么多人去多礙眼啊,讓邱先生以為我這是去打架的!”青蚨急的直跳腳。
“那這樣,要不就讓他們四個抬轎子的,聰明還有玉髓去怎么樣?”岑大富指著那十來個人中最為壯碩的四個轎夫說。
青蚨看了那四個轎夫頭都大了“算了吧,爹還是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要是你實在擔心的話,就讓玉髓送我過去怎么樣?”
“玉髓怎么行?她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怎么保護你。”岑大富說。
“那就讓聰明和玉髓一起去?”青蚨試探著問。
“別和我討價還價了,要么你就這樣去,要么就在家里待著那都別去?!贬蟾恢苯亓水敗?p> 青蚨只好閉嘴。
明文齋門口
“我到了,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等在這了,等放學了再來怎么樣?”青蚨為了避免引來更多的人關注,急忙對那些轎夫說。
“可是小姐,老爺讓我們……”其中一個轎夫剛開口,青蚨立即打斷“我爹只是讓你們送我來書齋,保證我路上的安全,現(xiàn)在到了,你們也完成任務了,快回去吧!玉髓,你快帶著他們回去。”青蚨給一旁的玉髓使眼色,玉髓也說“我們回去吧,小姐馬上要上課了,不要打擾她了?!?p> 轎夫們這才擔起轎子準備折返。
青蚨一瞥卻見聰明抱手立于一旁,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走到聰明身旁對他說“你怎么不走???快走吧,沒有事了?!?p> 聰明轉頭看她,幽幽來了一句“我不傻?!?p> 青蚨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你不傻啊,我是讓你回去?。 ?p> “老爺吩咐要我保護你,所以小姐還是別指望用對付那些人的話來對付我?!甭斆髡f。
青蚨知道這人是趕不走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那你就待在這,好好完成你的任務吧?!鞭D身拉著陸沅兮進了書齋。
“小胖,小胖”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我一看身影就是你,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想來了呢!”帶魚兄從身后跑來,臉上盡是驚喜和喜悅。只不過他的小書童尋安卻抱著一堆東西在他身旁大口大口喘著氣,原本黑乎乎的臉也微微透出一些紅來。
“薛就,你就不能跑慢些等等尋安,你看把尋安累的?!标戙滟庹f。
薛就看看尋安,尋安忙說“小的不累,不累。”“我這不是看見小胖太開心了嘛!”薛就說
“小胖,我……”
“阿沅,我們進去。”薛就剛一張口,青蚨就轉身對陸沅兮說話,分明是不想理他。薛就摸摸鼻子,將尋安懷中的書接過,便跟在她們身后。尋安便去了旁邊的一個小的暖閣里等待。那個暖閣就是專門為跟著少爺小姐過來上學的小廝準備的。
一落座,先生還沒有到,青蚨正在收拾東西,薛就拿出自己的筆記翻給青蚨看“小胖,你沒來的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有記筆記的,就怕哪天你來了不會,你快看看,有不明白的就問我?!?p> 青蚨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字寫得還挺好看,內(nèi)容還沒有看就被陸沅兮搶過又扔到薛就懷里。薛就剛想說話卻讓陸沅兮搶先“你快得了吧你,你那學習能力,還給她講,你敢講她還不敢聽呢!誤人子弟,是吧青蚨?!?p> 青蚨心想是薛就的好意,不好說些什么,陸沅兮卻夸張地說“不會吧,你還真敢聽?。酷囹?,你的膽兒可真是夠大的?!?p> “陸沅兮,我這筆記也是我辛辛苦苦整理的,我平時是不愛用功,但是我總不會再禍害小胖吧!”薛就說。
“你說你學了這么久,寫個文章狗屁不通,先生問你問題你也是一問三不知的,你還怎么用功?”陸沅兮說,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吟詩作賦我是不行,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可不向某些人,自己不學還要擾別人清凈。”薛就說。
“你說誰呢?”陸沅兮吼道。
青蚨開始頭大,‘這該怎么辦,她不會要和薛就打架吧!這薛就可真是慘了?!?p> “這兩天的文章有些晦澀難懂,我自己也有些著急了,影響到大家的學習是我的不好?!边@溫柔的聲音昂青蚨有些吃驚,同樣的吃驚還有薛就,薛就張著嘴驚訝地看著陸沅兮,剛剛還是劍拔弩張要沖上去咬人的陸沅兮此時嬌羞地低著頭。雙手的食指中指絞著胸前的頭發(fā)。
薛就一時語塞,無言地坐下,同時落座的還有齊陽。
青蚨知道了,能讓陸沅兮變成這樣的,只有齊陽。青蚨看了還在扭捏的陸沅兮,陸沅兮還在保持那個狀態(tài)。青蚨心想‘居然還能有人把這種嬌羞的狀態(tài)演繹地如此做作?!忠馕渡铋L地盯著齊陽,此時有些同情齊陽‘被陸沅兮這個丫頭盯上,不知道是他的幸還是不幸了。’
只不過這個眼神落在陸沅兮眼中卻是青蚨盯著齊陽發(fā)呆,以為青蚨被齊陽迷住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之后,將紙團成一團,砸向青蚨。力氣有些大,砸中了旁邊的薛就。薛就被下了一跳,將紙團打開,紙團上寫著‘不許你看他,他是我的?!透映泽@了,陸沅兮又指了指青蚨,意思他將紙團給青蚨??墒茄痛藭r的表情除了驚訝,表現(xiàn)得最多的便是驚恐了。
青蚨察覺到兩人的動作,先看了薛就一眼,只覺得薛就那個表情只能用精彩來形容,又看向陸沅兮,陸沅兮對她小聲說“是我的,不許搶。”
青蚨點頭。
可是這一幕,在薛就眼中看來就不是那么簡單了。就在薛就要展開他豐富的想象力開始胡思亂想之際,邱先生來了。
眾人不再喧嘩。
邱先生清清嗓子,青蚨以為邱先生會說些諷刺她或者教誨她的話,可是先生什么都沒有說,而是繼續(xù)講起《孟子》。青蚨這次聽得格外認真,直到先生說結束了,她才反應過來,心中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先生走之前說“有什么不懂得,下節(jié)課來問我。”
“先生,季先生什么時候畫完?。克裁磿r候回來教我們?”一個學生說。
“以前也沒見你們這么積極地學畫,快了快了,他一畫完我就讓他回來教你們,你以為我想一直看你們?”邱先生說。
“季先生一直沒有來上課?”青蚨問陸沅兮。
“對啊,自從開始畫那個《江山圖》,季先生就再也沒來過這,一直在畫室里,吃住都在那里。我們進不去,他也不出來,除了日常打掃的人能見到,其余的人都見不到的。”陸沅兮說。
“要說這季先生啊,可真是厲害,十四歲就成了御用畫師,才兩年,就已經(jīng)奉旨做這么大的事了,太厲害了?!毖谱旄锌?。
“季先生這么年輕!我看他說話做事總是表現(xiàn)出與長相不符的穩(wěn)重,我一直以為他年齡很大了,只不過是長得顯得年輕。”青蚨說。
“所以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盡管問我。”薛就對青蚨說。
陸沅兮剛想插一嘴,但是見到齊陽起身,一副準備回家的樣子,陸沅兮急忙壓著嗓子,柔聲細語地問“你要走?。俊?p> “嗯”齊陽的回答簡單明了。
“可是先生還沒說下學呢!”陸沅兮說。
“先生也沒說他要繼續(xù)上課。”齊陽說。
“剛剛先生講的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你能再給我講講嗎?”陸沅兮說。
“先生在?!饼R陽說。
“可就是”陸沅兮有些急了,語調(diào)有些著急,但隨即又耐住性子說“可正式因為先生講得有些深奧,我聽不明白,所以這才向你請教的?!闭f完,陸沅兮咬唇低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青蚨看得毛骨悚然的,薛就小聲問她“她這是被齊陽牽住小辮子了嗎?”
青蚨看著薛就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薛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她后來一見到齊陽就是這副樣子,齊陽可真是厲害,把這么一個小霸王收拾地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