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黛忽然收了話聲,一旁的蘇廣茶便又說道:“哦?原來那幾頭狼妖與這只小兔子還有關系?”
青黛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嫌棄的說道:“尚辰君……莫要再一直小兔子小兔子的喚我了。
我是有名字的,青黛,我叫青黛?!?p> 蘇廣茶不語,只微微笑了笑,青黛盯著他手里的青龍劍,壯著膽子又說道:“總之,那幾頭狼妖,是好狼妖。
他們不過蠢了點兒,但…但誰也沒規(guī)定天生蠢笨就必須死啊!”
蘇廣茶依舊不語,惹得青黛心里那也是七上八下的。
這時候楚玉珩卻忽然柔聲道:“他們出現(xiàn)時提的是漫兒你的名頭。
此事你待覺得如何?”
沈漫原本還在想著一會兒若是真的要被鎖了,該怎么從楚玉珩手里脫身。
如今忽然被問到,也是一懵,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只見沈漫微微一笑,隨即看著蘇廣茶頷首道:“尚辰君,此事,其實我也是知曉的。
前段時日,青黛曾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與我說過的。
此事著實是個誤會,當時她們因……因某些私人原因打了一架。
青黛便隨口說了幾句嚇唬他們的話,沒成想他們竟然當了真。
還,還說出了那么個理由來,在橋上討打,此事說來也是讓你們又見笑了?!?p> 沈漫實在是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系數(shù)再重復一遍。
因著她覺得這事兒說出來實在是太過丟人了。
畢竟誰也不愿意面對自己的名諱被別人提起來,就是喊打喊殺的??!
沈漫雖然對這件事情用了十幾年才徹底的釋懷,可是別人說和自己親自說。
可能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良久,沈漫說完這話以后,在座的幾個人竟依舊不語。
她愣了愣,趕忙思襯自己方才是不是又說錯了什么。
沒辦法,如今自己靈力低微,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小命,現(xiàn)在也被別人掐在手里。
這個時候,她不得不謹小慎微一些。
自她的頭頂上再次飄來一陣低沉且?guī)в写判缘穆曇簦骸奥旱囊馑际?,那些狼妖的確都是好妖?”
說這話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旁人了,除了楚玉珩有這種讓人一聽難忘的聲音,還真的沒有第二個了。
只見沈漫微微抬頭,一副不太自然,且有些心虛的看著對方道:“是……是?。?p> 他們……誠如青黛所言,以他們的那點智商,應當也做不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沈漫之所以會心虛,其實就連她自己也是不知曉的。
就是尤其在此刻,沈漫認為自己極有可能會隨時小命不保的情況下。
卻不想,楚玉珩忽然輕飄飄的看著蘇廣茶說道:“兄長,此事我也覺得漫兒說的有理。
十幾年前我曾與那幾只狼妖……生活過一段時日,他們的確沒什么劣跡。”
蘇廣茶聞言,站在一旁,笑了笑,隨即說道:“那即是如此,尋個時間審一審便放了罷?!?p> 其實對于這個結果,沈漫還是頗為意外的,在她的記憶里,仙門百家對于妖,一向都是持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理念來著。
當然,當年她在水云天時,這兩位倒是頗為講道理,一向不怎么濫殺無辜。
等等,剛才楚玉珩說的莫不是……同那些狼妖生活過一段時日?
這又是哪一出?沈漫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楚玉珩。
只見此刻蘇廣茶頗為欣慰的看了一眼楚玉珩和他懷里的沈漫。
隨即心情大好的離開了秋漫閣,這時楚玉珩才松開禁錮住沈漫的手臂。
青黛這才一把又重新把沈漫撈到了自己的身后。
隨即張口就來道:“楚…楚玉珩,我雖不知你今日為何如此行事。
但是…但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在十幾年前就有了一個決斷了。
正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還是盡快放我們下山吧!”
沈漫在一旁聽得再次無奈扶額,隨即低聲道:“青黛,這話說的似是也有問題……”
青黛抿了抿唇,一副江湖俠女不拘小節(jié)的口|吻又道:“那又如何,大概意思表達對了便可?!?p> 楚玉珩卻眉頭一緊,眼神有些促狹的盯著青黛,似是十分想要把她這只礙事的兔子,給扒皮抽筋,架在爐火上烤一烤似的。
這種眼神看的青黛那也是汗毛直立,雖是心虛,但也絕不可表現(xiàn)出來。
良久卻見楚玉珩忽然眼神落寞的越過青黛,看向她身后的沈漫問道:“漫兒……
你當真不愿再見我?”
沈漫抿了抿唇,心想那可不是嘛!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與他再怎么說那也是過了劍,一道同歸于盡的交情。
如今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在你地盤上,保不齊哪天心血來潮又要打上一場。
以她如今的靈力,那還不是待宰羔羊?
只見她當即干笑著,然后看著楚玉珩極其委婉的說道:“方…方才謝過你深明大義,對那些莽撞的狼妖不予追究。
只是你我畢竟…不屬一族,還是…不復相見的好,省的若是哪日被世人知曉了去,我的名聲倒不打緊,畢竟我早已經(jīng)被人罵慣了的。
可是你畢竟是仙門楷模,名聲一事,于你而言自是重于一切。
如此,經(jīng)我深思熟慮,還是覺得我實在不應當再繼續(xù)留在水云天,叨擾碧瀾君你了。”
沈漫自覺著自己這番話說的有情有理,有說服力,又給足了對方體面。
正暗自感慨自己不愧是睡了十幾年的人,這一覺醒來,不僅頓悟了許多道理。
嘴上功夫看樣子也是見長了,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
當她將將說完那些話以后,楚玉珩的身子卻是一滯。
腳步略微踉蹌的后退了幾步,似是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似的。
臉色也瞬間蒼白無比,放在桌子上撐著身子的手臂甚至都可以看到有些微微的發(fā)顫。
就連他的眼眶子里,此刻竟然也變得霧蒙蒙一片,那水珠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奪眶而出似的。
沈漫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沉思了良久也沒覺得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有哪里是不妥當?shù)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