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起來,抿唇一笑,歪頭道:“哥哥一個人住嗎?把陌生的女孩子領(lǐng)回家,女朋友會生氣的哦?!?p> “那種東西,我沒有?!彼f得有些嚴肅。
星闌一怔,他竟把“女朋友”叫做“那種東西?!?p> 嗯,說不定受過很嚴重的情傷,排斥感情。那也說不過去啊,長成那樣,不應(yīng)該是女的那方受傷嗎?算了,換個問題。
“哥哥打架好厲害,是做什么的?”
“......”看他不說話,呆呆站著,星闌反倒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人家給你解圍,對你說不定也有一大堆問題,你倒好,先問上了,還一來就是,搞對象沒有???在哪兒工作啊?這類問題的變相問法??齑蜃“?,星大媽。
“嗯......”星闌頓了頓,手指撓了撓太陽穴,慢慢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道,“今天真的謝謝你,不過,我差不多該走了。”
“你怎么知道這房子是我租的?”他突然問道,果然,他怎么愿意滿心疑惑地放她走呢!
不過這問題一出來,星闌還是有一絲驚訝。按常理,他應(yīng)該問,你怎么會半夜出現(xiàn)在這里,那些警察是干什么的,你住隔壁嗎?等之類的問題。
但他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沒錯,星闌的確知道這房子是他租的,星闌是冥王之子,即便法力不濟,探測“生之氣”的基本能力還是有的,她先前過來之時,已經(jīng)感覺到,對面這戶很久沒有人住了,剛才看他的鑰匙,其中有幾把光澤度很好,他在拿出來準備開門時,星闌又特別注意了一下,她可以肯定,這是把剛剛才配的新鑰匙。
星闌知道,他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那么,諸如:我是糊弄警察叔叔的。這樣回答肯定也會被識破。好歹他為自己解了圍,真誠一些是應(yīng)該的,但也不可能說實話。
所以,她說:“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他仿似勾了一下嘴唇,一瞬即逝,仿如錯覺。
“簡單,第一,我都要拉你進屋了,你還特意去道歉,說明你很想讓那些警察相信你是暫時住在這里的;第二,如果你不知道這房子是我租的,你一定不敢這么說,因為對警察來說,要查一戶人家住著什么樣的人,是輕而易舉的事。到時候,你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我說得對嗎?”
“很對,非常對,哥哥好聰明?。 ?p> “那現(xiàn)在,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鑰匙?!币娝行┎桓市模顷@又加了句,“抱歉,我只能說這么多。”
他將鑰匙摸出褲兜,掂了掂,望著鑰匙,喃喃道:“你眼睛對于色差的辨識度很高,難怪......”
星闌莫名有些心慌,微一皺眉,問道:“難怪什么?”
“難怪它很亮,很好看?!边@話說得及其自然,沒有了之前的窘迫,聽起來也不輕佻。
星闌一愣,頭忽的壓了下來,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節(jié)奏紛紜。偶得,又覺脖子右側(cè)一陣刺痛,趕緊抬手捂住。
這是今天第二次了。
他三步并做兩步的跨過來:“怎么了?”
星闌搖搖頭,道:“我走了,真得走了?!闭f完急促走到門邊,開門,出去。
然而一出去,便看見對面的門牌號,805。
是那個虛魂的房子。
江崇陽,勛城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外科教授,解剖學教師。事業(yè)有成,婚姻美滿,還有個母親需要他養(yǎng)老送終。
一天前,他吃安眠藥自盡了,他的母親打了急救電話,還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江崇陽剛好被抬上救護車。然而這房子卻突然竄出明火,那個警察被困在火海中,救出來時還有一口氣在,送到醫(yī)院就沒有呼吸和心跳了,四個小時候之后,他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
江崇陽魂魄來到歸瞑棧,不僅不配合還魂,還要求鬼判判他魂飛魄散,下地獄。加上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尸僵癥狀,不能貿(mào)然還魂。豈木甚至用了“幻言術(shù)”,都沒能找到他自殺的原因。
星闌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抬起來,蓋住半邊臉。她默默對自己說,會搞清楚的,你應(yīng)該呆在這邊,照顧你的妻子,回報你的母親。
折騰了一晚上,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一股冷氣從過道的墻窗中灌進來,星闌打了個寒顫,脖子的刺痛總算減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