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室有近八百年歷史,在這八百年中又有西周和東周之分,而東周又分為春秋和戰(zhàn)國兩部分。
關于西周與東周的界限,是周王室以地理位置靠西的鎬都為京時就稱為西周,而周平王遷都地理位置靠東的洛陽后便稱為東周。
以地理位置為準則,再加上周平王東遷是一件明確而清晰的事,所以西周與東周之分也是一件明確而清晰的事。
與此相比,在東周時期關于春秋和戰(zhàn)國的界限就沒有這么清晰了。
春秋和戰(zhàn)國是對兩個時代不同特性的一種定義,而我們都知道,時代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并沒有確切的標準。
并且,兩個時代的交替,也不是在一時完成的,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此,關于春秋和戰(zhàn)國的界限,不是一件事或一個時間就能分清楚了。
但既然有春秋和戰(zhàn)國之分,那么肯定也會有一個區(qū)分的方法。
確實。
通常,我們用三件事來區(qū)分春秋與戰(zhàn)國。
第一件是勾踐滅吳,第二件是三家分晉,第三件是田氏代齊。
勾踐滅吳已經(jīng)講過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開始講第二件事。
在標志著春秋過渡到戰(zhàn)國的三件事中,三家分晉無疑是跨時最長,過程最復雜,斗爭最激烈的一件事,現(xiàn)在就讓我們再次踏入晉國諸卿紛爭的朝堂。
晉頃公十二年(公元前514年),晉國公室大夫祁盈家出了一件丟臉的事---他的兩個家臣祁勝和鄔臧互相與對方的妻子通奸。
在以禮儀為家國法則的當時,這可把祁盈氣死了。
于是,便把他倆抓了起來,準備動用家法。然而,就在祁盈動手前,祁勝卻早已得到了消息,并且,還找到了當時還是上軍佐的智躒,祈求他能出面救自己一把。
祁盈的家事,他以家法處理,這與晉國無關。按理說,這跟智躒也就沒什么關系了。
然而,智躒并不這么想。
這還要從他的家族說起。
智躒的祖父智朔先于其曾祖父智而亡,只留下年幼的兒子,也就是智躒的父親智盈。大家都知道,晉國朝堂權力紛爭,晉國諸卿每時每刻都在為家族爭奪權力。而在這個紛爭的背景下,智氏家主的斷代無疑讓智氏在晉國諸卿的權力爭奪中不得不處于了一個不利的位置。
家里沒人,不欺負你欺負誰啊。
好在智的壽命還算長人品還算好,撐了一段時間,給孫子的成長爭取了幾年,讓智氏的斷代時間沒有跨越太長。再加上同族中行氏的扶持,所以智氏還算平穩(wěn)的渡過了第一個斷代層。
智盈成年后在同族中行氏的安排下成功入卿,好歹算是保住了家族地位,也算是有點希望。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斷代層剛過,第二斷代層又來了。
入卿沒幾年的智盈三十歲而猝,只留下年幼的兒子智躒。
兩代人的早逝,這嚴重動搖了智氏在晉國的根基,再加上晉平公為了加強君權,還曾一度廢除智氏的世卿之位。所幸智躒在族伯父中行吳的細心呵護下茁壯成長,并通過伯父的幫助,重新拿回了屬于智氏的世卿之位。
然而,智氏雖然起死回生,智躒也重新入卿,但他終究不過是只能依附于同族中行氏才能生存的一個人。
在晉國六卿中,智氏始終是勢力最弱的一家,這讓智躒很是不甘心,所以他從未停止過復興智氏的行動和計劃。
于是當祁勝找到他的時候,智躒就從祁勝身上看到了一個壯大自己家族的機會,而面對送上門的機會,智躒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智躒找到了晉頃公,并極力幫祁勝說情。于是,在智躒的輪番說辭下,晉頃公下令逮捕了祁盈。
這就讓祁盈懵逼了,我處理點家事,怎么就驚動國君了呢?再說了,驚動也就算了,怎么被逮捕的會是自己呢?
祁盈百思不得其解,與祁盈同樣困惑的還有祁盈的其他家臣。
祁盈的家臣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是智躒搞的鬼,但有一點他們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近來除了祁盈準備處理家臣祁勝和鄔臧互相與對方的妻子通奸的事外,并無他事。
因此,在祁盈的家臣看來,祁盈突然被捕,必定與此事有關。
智躒在晉頃公面前說了什么,只有天知地知晉頃公知智躒知,也就是說,在這樣的條件下,祁盈的家臣能推測到祁盈被捕與他所處理的家事有關,這至少說明他們還是挺稱職的。
因此,按理說他們應該是能找到解救祁盈的辦法的,無非就是打通一下關系到晉頃公面前把話說清楚就行了,這對于世代承襲大夫之位的祁家人來說應該不是很難的事。
然而,祁盈的的家臣們的稱職也只能僅限于推測原因了,接下來就是出昏招的時候了。
看著自己的家主被抓后,祁盈的家臣們立即開了個會,在會上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既然一死不能免,那至少也要讓我們的家主聽到祁勝和鄔臧的死訊痛快一下。
于是,他們便把祁勝和鄔臧給殺了。
你是痛快了,你老板就不痛快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此時的祁盈只能搖頭閉眼再加流淚了。
晉頃公抓捕祁盈時沒有說明原因,抓捕后也沒有說怎么處理,所以說祁盈本來不一定是死路的,但他的家臣來這么一出,晉頃公也就想了:我就抓一人,你們就敢起事殺人,日后怕是要造反了。
于是,在祁盈的家臣殺死祁勝和鄔臧后,晉頃公也殺了祁盈,與祁盈一同被殺的還有他的同黨羊舌我。
說到羊舌我,我們插播一下題外話。
羊舌我的父親叔向,晉國名臣。當初,叔向想要娶申公巫臣和夏姬的女兒為妻,但是他的母親卻想他娶自己的族親,所以對他說:“夏姬害死了三個丈夫,一個國君還有一個兒子,并且還有一個國家因她而亡,兩個卿士因他而逃。這樣的女人,你還不能引以為戒嗎?常言道‘特別漂亮的人必然有特別丑惡的行徑’,夏姬的舅舅子貉早死,并且絕后,但是上天卻把美貌給了夏姬,這怕是要用他來敗壞別人啊。自古以來因美色而亡的人還少嗎!特別姿色的女人足以使人改變心性,如果沒有極正的道義,娶了這樣的女人必然會禍及家族的。”
聽完母親的話后,叔向毛骨悚然,因此決定放棄夏姬的女兒。然而,此時晉平公卻站了出來,為他和夏姬的女兒做媒。
國君都出面做媒了,叔向他媽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于是,在晉平公的撮合下,叔向最終還是娶了夏姬的女兒,并與他生了個兒子,也就是羊舌我。
話說羊舌我的母親生他時,他的大伯母就在旁邊,當羊舌我出生后,他的大伯母便去向他的婆婆報告了。
這是符合規(guī)矩的,也符合常理。
然而就在此時,不符合常理的一幕出現(xiàn)了,當羊舌我的奶奶來到產(chǎn)房外聽到羊舌我的哭聲后,轉(zhuǎn)頭便走了,臨走前還說了一句話:“這是豺狼的聲音。這孩子必然有野心,將來這個人一定會毀掉羊舌氏的?!?p> 叔向的母親是根據(jù)什么做出這樣的預言的,沒人知道,然而現(xiàn)在看來,她是對的。
羊舌氏在晉國的地位雖不及六卿那般尊貴,但在六卿之下,也是獨一檔的存在,然而這一切到羊舌我這里就全部結(jié)束了。
晉頃公殺了祁盈和羊舌我,話說智躒從中得到了什么好處?這還要從祁氏和羊舌氏在晉國扮演的角色和地位說起。
祁氏和羊舌氏在晉國世代為公室大夫,他們的主要職責便是替晉國管理公室的直屬土地和人口。
眾所周知,周王室實行分封制,把天下的土地和人口分封給諸侯,而在諸侯國內(nèi),諸侯們也同樣實行分封制,把土地和人口分封給世卿大夫。
無論是諸侯也好,諸侯國內(nèi)的世卿大夫也罷,他們對自己受封的土地和人口是有繼承權的。因此,只要在實力不足以對抗分封制上層的時候與之對抗,導致被回收土地和人口外。他們的土地和人口就可以父傳子,子傳孫,無窮無盡的傳下去。
然而,當他們的實力足以對抗分封上層的時候,他們便也就脫離了分封上層的管制和束縛,開始建立獨立王國。
比如,天下諸侯的實力在不足以對抗周王室的時候,他們對周王室言聽計從,以免觸犯周王室的天顏而被回收土地和人口。但當他們的實力強過周王室的時候,周王室的號令便也就難出王都了。
諸侯們從對周王室言聽計從到現(xiàn)在的對他置若枉然,經(jīng)過來了數(shù)十代數(shù)百年的努力和奮斗,然而時過境遷,此時天下的諸侯卻開始面臨如同當年周王室一樣的命運,其中晉國便是代表。
晉國的世卿受封于晉國公室,得到土地和人口,當晉國公室強盛的時候,他們對晉國公室言聽計從。而隨著他們之間的火拼與兼并以及對外的擴張,世卿的土地和人口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大有與公室分庭抗禮之勢。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公室也是做過努力的,那就是把世卿掌控之外的土地設成郡縣,由公室直接指派官員進行管理,收成與賦稅都納入公室收入,以保證公室的實力穩(wěn)定。
世卿對他們自己所有的土地和人口進行管理,不需要上報公室,甚至是改革,都由他們一手完成。
于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雖同為晉國,其實制度卻迥然不同。
話說回智躒的問題,祁盈和羊舌我被殺后,晉國六卿合力瓜分了他們管理的土地,只留了十個縣給他們后代。而在瓜分晉國公室的土地和人口時,智躒當然也分了一杯羹,這無疑是給家底最薄的智氏一個最好的禮物。
這就是智躒得到的好處。
瓜分祁氏和羊舌氏,就是瓜分晉國公室,晉國六卿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而與此同時,六卿之間的斗爭也從來沒有停止過。
這一年,老壽星韓起告老,魏舒執(zhí)政,此時的晉國六卿分別是中軍將魏舒,中軍佐范鞅,上軍將智躒,上軍佐趙鞅,下軍將中行寅,下軍佐韓不信。
六卿歸位,共輔公室,然而,這只是表面現(xiàn)象,此時身為中軍將的魏舒其實并沒有足夠的實力能夠領導這些人以達到共同輔佐公室的目的。
為了讓大家了解當時的晉國朝堂格局,我覺得有必要把這六個人一一給大家介紹一下。
趙鞅(之前也出場過幾次),父親趙成得益于趙韓兩家的世交一出道就被韓起破格任命為中軍佐,政治生涯的起點之高,實在讓人羨慕。但奈何死得早,在朝堂沒有留下任何根基,導致趙氏唯一的一點聲威還是爺爺趙武留下的。所以,此時的趙鞅雖然位列上軍佐,但其實完全就是一個新兵蛋子。
中行寅,父親中行吳有所作為,爺爺中行偃更是為中行氏留下了巨大的家族遺產(chǎn),只不過中行吳也沒有長壽的命,終究沒有熬到中軍將的位置,這是鼎盛的中行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而中行寅替父入卿后,多半是個愣頭青,始終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棋子。
韓不信,父親韓須早死,他是直接隔代繼承的卿位,此時的他更是年輕的很,要威望沒威望,要經(jīng)驗沒經(jīng)驗。但他也有一個優(yōu)勢,那就是他的爺爺韓起。韓起雖然告老辭職,但他的身體其實還是很好的,雖然退出了一線,但在背后給孫子的支持是其他的幾個比不了的。
智躒,關于智氏,前面介紹過了,那就不說了。
范鞅,一個完美的繼承了父親范匄內(nèi)斗天分的人,此時的他雖然是魏舒的副手,但魏舒最頭疼的就是他。作為一個活躍在晉國朝堂近四十年了的人,范鞅是有他的體系的,拉幫結(jié)派、結(jié)黨營私就是他的強項。
魏舒,沒有多大的特點,從某種程度來講,是一心為晉國公室效忠的。魏氏的崛起也只是從其父親魏絳起,才僅僅兩代人,這是六卿中根基最薄的。因為根基薄,所以不管是魏絳還是魏舒,他們都是靠實力說話。比如,魏舒創(chuàng)造的魏氏方陣,讓晉國在戰(zhàn)爭從車戰(zhàn)到步兵戰(zhàn)的轉(zhuǎn)換中走在了時代的前沿,這是實實在在的成績。
介紹完了這六個人,我再來介紹這六個人之間的關系,以及他們家族之間的關系。
晉頃公十三年(公元前513年),晉國占取陸渾之地,中將軍魏舒隨即派遣趙鞅和中行寅前往筑城。
這是一個正常的公務,然而中行寅在出發(fā)前,范鞅卻找到了他,兩人密謀一番之后才動身啟程。
范鞅對中行寅講了什么,沒人知道,趙鞅也不知道,趙鞅也覺得自己沒必要知道。
然而,問題就出在了這里。
來到陸渾后,中行寅便稱奉了魏舒的命向民間征收四百八十斤鐵,然后將這些鐵融掉鑄成一座大鼎,再在這座大鼎上刻上范匄執(zhí)政時制定的法度條文。
魏舒只是叫他來筑城,并沒有叫他鑄鼎,所以,這鼎肯定就是范鞅跟他密謀時叫他鑄的。把法度條文昭示天下,就這件事本身而言,意義是十分重大的,以后來人的角度看,這是一個跨時代的進步。
但是,范鞅的目的可能沒有這么高尚。
在以周禮為天下準則的時代,將法律明文昭示天下,無疑是對傳統(tǒng)的挑戰(zhàn)和踐踏。這必將引來大夫們的集體聲討,而中行寅聲稱是奉了魏舒的命,那么聲討的箭頭必將也指向魏舒,而這才是范鞅的真正目的---制造聲勢鉗制魏舒。
所以當遠在國都的魏舒聽到趙鞅和中行寅的驚天舉動后,急忙下令他們停工,然而,已為時過晚。
筑城完工后,趙鞅和中行寅還朝,面對這兩個擅自做主的人,魏舒勃然大怒,隨即召集晉國眾卿商討對這兩個人進行處罰。
然而,尷尬的一幕出現(xiàn)在了魏舒面前。
范鞅是幕后策劃的主謀,趙鞅和中行寅則是實際的執(zhí)行者,韓氏向來跟趙氏親善,智躒只想悶聲發(fā)大財,不想得罪人。
所以,怎么處罰趙鞅和中行寅二人,討論來討論去,也討論不出個結(jié)果,只能不了了之。
這件事對晉國來講是有標志意義的,當晉國的國君不再擁有掌控晉國的權力時,中軍將尚且還能勉強維持一個晉國的局面,但當中軍將也受到諸卿鉗制和左右的時候,這就標志著晉國的向心力已徹底瓦解。
并且,這件事對趙鞅來講也是很深刻的,按理說趙鞅入卿已有十三年了,應該對晉國的朝堂之爭是有一定的理解和預測的。但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預判,導致自己成了別人的一顆棋子,差點還背了黑鍋。經(jīng)過這件事后,趙鞅不得不重新開始認真思考晉國朝堂之爭的問題,于是,一個逐漸黑化的趙鞅誕生了。
晉定公三年(公元前509年),魏舒去世,范鞅成為中軍將,開始執(zhí)政晉國。
從范匄去世的那一年算起,至今已經(jīng)整整三十九年了,對范鞅來講,對范氏來講,這實在是太久了。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憂,范鞅是迎來了出頭之日,但趙、魏、韓三家可就開始面臨著危險的局面了。
范鞅上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報復魏舒。
魏舒曾在執(zhí)政期間對范氏謀取家族利益設置各種障礙,這一直讓范鞅懷恨在心。所以在魏舒死后,范鞅給他按了一個罪名:曾為周王室筑城時擅離職守。
魏舒有沒有擅離職守,這不重要,除了魏舒外,還有沒有人擅離職守,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范鞅為的就是出口氣,而拿死人出氣是最好不過的---因為他不會反抗。
隨后,范鞅便下令撤除安裝魏舒尸體的柏木外棺,以大夫之禮下葬。
此時繼承魏氏宗主之位的是魏舒的孫子魏侈,與韓不信和智躒一樣,作為隔代繼承,要威望沒威望,要經(jīng)驗沒經(jīng)驗。并且,魏侈比韓不信和智躒還慘,韓起雖說是退居二線了,但人還活著,出出謀劃劃策是沒有問題的。再說了,人只要在,聲望多少還是會有一點的,不像魏舒,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沒有了,還有智躒,多少還有同族中行氏的扶持。
斗爭,也得面對現(xiàn)實啊。
所以,為了保全家族,范鞅對爺爺魏舒的所作所為,魏侈一個字也不敢講。
魏舒與范鞅同朝共事幾十年,在勾心斗角的大方向上他們又保持著合作的狀態(tài),然而在魏舒死后,范鞅卻徹底撕破了臉皮。六卿不合,這表明這晉國進入到了一個新時代---霸業(yè)開始土崩瓦解的時代。
范鞅在他的執(zhí)政期間,總的來講只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毫無疑問是以權謀私壯大范氏的家族產(chǎn)業(yè)。
第二件便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打壓趙、魏、韓三家。
第三件事則是順帶提攜中行氏,以作范氏的盟友。
晉定公十一年(公元前501前),大陰謀家范鞅去世,其子范吉射繼承范氏家主之位,入卿擔任下軍佐。
當時,晉國的六卿分別是中軍將智躒、中軍佐趙鞅、上軍將中行寅、上軍佐韓不信、下軍將魏侈、下軍佐范吉射。
范鞅去世,最高興的人無疑是智躒了,從曾祖父智去世的那一年算起,至今已經(jīng)整整五十九年了。
在這五十九年間,智氏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
智躒已位列中軍將,失去的東西他一定會拿回來。智躒堅信,在自己的手里,智氏將再一次迎來騰飛。
與智躒同樣高興的,還有趙鞅,范鞅的去世代表著在晉國不可能再有人能打壓趙氏了。
智躒雖然位列中軍將,但他只顧智氏的利益,并無意打壓他人。
中行寅雖然有意與趙氏為敵,但他資歷尚淺,終究還只是一個上軍將,并無太大的權力。
韓不信就不用說了,趙氏世代的盟友。
至于魏侈,他的立場雖然不是很明確,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他的爺爺魏舒被范鞅降格安葬,他當時不說話,并不代表他就沒有什么想法。更何況在范鞅執(zhí)政的這八年間,魏氏與趙氏和韓氏一同被范鞅打壓,魏侈不可能不懷恨在心。
所以從這方面分析,魏侈應該是有點靠攏趙鞅的。
還有一個范吉射,他被范鞅指定為范氏繼承人,聰慧過人肯定是少不了的,并且,他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完美的繼承了范鞅擅長的陰謀權術。只是,他終究還是太嫩了,一個下軍佐是沒有能力與趙鞅對抗的。
至于之后的故事,前面就講過了,趙氏內(nèi)訌,中行寅和范吉射趁機渾水摸魚,最后卻被趙鞅收拾,被迫退出晉國。
然后就是智躒去世,趙鞅繼任中軍將之位,開始了晉國霸業(yè)一段回光返照的時光。
最后。
晉定公三十七年(公元前475年),趙鞅去世,其子趙無恤繼承趙氏宗主之位,而智躒之孫智瑤則繼任中軍將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