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五百六十二年

第三十章 又少一個

五百六十二年 黃巢0238 6150 2020-06-18 15:47:48

  晉悼公為晉國未來的五十年都做好了準(zhǔn)備,然而,上天并不準(zhǔn)備給他五十年的時間,甚至,連五年都準(zhǔn)備不給。

  晉悼公十四年(公元前559年),二月初一,天有日食。

  晉悼公十五年(公元前558年),七月初一,天有日食。

  連續(xù)兩年,天象異常,這是極兇之兆。

  難道天下有巨變?

  天下會怎么變,沒人知道,但是,在十五年秋天,晉悼公病倒了,這一年晉悼公二十九歲。

  年紀輕輕就臥病在床,身體亦日漸消沉,這是為什么,沒人知道。

  這年冬天,萬物凋零,一同凋零的,還有年輕的晉悼公,他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二十九歲。

  晉悼公沒有時間去完成自己的夢想了,他把這一切都留給了自己的兒子。

  晉悼公的兒子晉平公,姬姓,名彪。

  晉平公繼位的第一年,第一件事就是安葬老爸,然后任命一批親信,再然后就是舉行一次諸侯會盟。通過這次會盟,晉平公向天下宣示著一個新的時代已經(jīng)到來。

  做霸主是很累的,這一點,晉平公暫時還沒有意識到,不過也很快了。

  晉平公元年(公元前557年),第一件事就找上門了,當(dāng)然,不是什么大事,這件事就是許靈公向晉平公請求把許國牽往晉國。

  國家還可以牽到別的國家的?這個操作還是第一次見。當(dāng)然,我們沒見過世面,晉平公是見過世面,他同意的許靈公的請求。

  晉平公在搞什么,我們來看一下許國之前做了什么事。

  晉厲公五年(公元前576年),也就是鄢陵之戰(zhàn)的一年前,許國為逃避鄭國的威脅,向楚國請求將許國牽往楚國,然后楚國也同意了,并且將許國安頓在葉地。

  許國當(dāng)年南遷,代表的是下定了決心附庸于楚國。今日許國重新請求入晉,那么意思也就很明顯了,這是叛楚從晉啊。

  原來如此,小弟自己送上門了,不要就是不講人情,晉平公當(dāng)然要收下。

  然而,麻煩就是從這里開始了。

  許靈公是想跟著晉國混,但是許國的大夫們卻不同意了。好好的,為什么要搬家。

  許國大夫們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搬家確實很煩,但晉平公表示不理解。不理解你,就要打你,這一點,晉平公還是很講究的。

  打一個小小的許國,晉平公表示不需要大動干戈。那些跟在后面的小弟,你們就不要來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晉平公想安靜的把許國那些不聽話的大夫們收拾了,但諸侯們表示不答應(yīng),老大都出動了,我們不跟著意思意思,那就真沒意思了。

  就這樣,諸侯聯(lián)軍出兵伐許,陳兵于函氏(離葉地不遠的地方)。

  攜大軍而來,一個小小的許國是很好搞定的,但就為了搞一個小小的許國,未免有點太興師動眾了。所以,既然,葉地隸屬楚國腹地,那咱來都來了,要不把楚國也搞一搞?

  荀偃和欒黡表示很贊同,隨即發(fā)兵攻楚。

  什么叫躺著也中槍,這就叫躺著也中槍。楚國啥事都沒干,荀偃和欒黡還是搞到頭上來了。既然如此,只能奮起反抗了,面對荀偃和欒黡的咄咄逼人,楚國公子格率楚軍迎戰(zhàn),雙方大戰(zhàn)于湛阪。

  大戰(zhàn)的過程怎么樣,不知道,但是結(jié)局卻是很明朗的,楚師大敗南逃。接著,晉軍便侵襲了楚國本土,然后,便班師回朝。

  在晉楚爭霸的長河中,湛阪之戰(zhàn)不如城濮之戰(zhàn)、邲之戰(zhàn)、鄢陵之戰(zhàn)精彩,但是其意義絕不遜色于三大戰(zhàn)。

  晉楚兩國自晉文公和楚成王爭霸以來,為爭奪中原地區(qū)諸侯的控制權(quán),在長達八十年的你爭我奪中,給中原各諸侯帶來了巨大的災(zāi)難。

  災(zāi)難是痛苦的,但總有一天是會過去的,湛阪之戰(zhàn)就是終結(jié)點。此戰(zhàn)過后,晉國和楚國都略顯疲態(tài),再無心發(fā)動大規(guī)模戰(zhàn)斗來爭奪霸權(quán),自此,中原地區(qū)終于迎來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局勢。

  楚國消停了,但晉國卻消停不下來,當(dāng)然,也不是晉國不想消停,而是他根本消停不下來。

  要想知道晉國怎么了,我們先來認識一個人,欒盈,欒黡的兒子,其母為范匄之女,正是這個女人,將欒氏打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晉平公二年(公元前556年),欒黡患病去世,其子欒盈替父入卿,出任下軍佐。時間來到晉平公六年(公元前552年),欒盈出征在外,其母因長期守寡而寂寞難耐,竟與家臣州賓私通。并且,州賓不僅勾搭到了女主人,就連欒家的家產(chǎn)都幾乎被他吞噬殆盡。

  換做了任何一個人,這種事發(fā)生在自己頭上,是沒有能咽得下氣的,欒盈也不列外。但是,家仇不可外揚,所以,欒盈還是選擇了隱忍。

  欒盈隱忍,他只能責(zé)備自己的家丁看護不嚴,把他們痛罵一頓,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然而,欒盈的母親欒祁卻不這么認為,她擔(dān)心欒盈遲早會翻臉的,所以她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就跑到了父親范匄的面前訴苦:“欒盈將要發(fā)動叛亂,他認為是范氏害死了欒黡從而奪權(quán)把持國政的。”

  荀偃已于晉平公四年(公元前554年)患病去世,此時的范匄早已升任中軍將一職。欒祁之所以找到自己的父親,目的相當(dāng)明確,那就是想讓范匄利用中軍將的權(quán)力除掉欒盈。

  一個母親想要借助娘家人的勢力除掉自己的親生兒子,這一點很難讓人理解,就連她的父親范匄也不能理解。

  不過,范匄不理解,范匄的兒子范鞅卻表示很理解。對于自己的這個大外甥,范鞅是必除之而后快。

  范鞅跟欒盈有什么仇?我們來看看七年前發(fā)生的一件事。

  晉悼公十四年(公元前559年),為報復(fù)秦國附庸楚國一事,晉國率諸侯之兵合力向西伐秦。

  當(dāng)諸侯軍到達涇水時,便依水駐扎,然而就在此時,秦國人做了一件卑鄙無恥的事---仗著自己在涇水的上游,秦國人竟然偷偷在涇水里下毒。這可把諸侯聯(lián)軍害死了,仗還沒開始打,人就死了一部分,不過,諸侯聯(lián)軍的意志力是堅強的,河水不能喝,那就挖井。

  解決了水源問題,聯(lián)軍暫時安定了軍心,便下令繼續(xù)向前進軍,以逼迫秦國求和。然而,諸侯聯(lián)軍可能不知道,在秦國人的字典里,就沒有求和兩個字。

  見秦國人不愿屈服,荀偃便下了一道命令:“雞鳴而架,塞井夷灶,唯余馬首是瞻?。ㄇ宄侩u叫的時候出兵,填塞水井、鏟平土灶,看著我戰(zhàn)馬的朝向前行進兵?。?p>  荀偃的意思很簡單,這是要跟秦國干一架了,然而欒黡卻不贊同:“晉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命令,恕難從命,我要撤軍了。”

  說完,掉頭還真就走了,與欒黡一同走的還有他的直系下屬魏絳。

  中軍將下的命令都不聽,這倆想干嘛,欒黡是個暴脾氣,魏絳也是有話說的:“正是中軍將命令我要跟隨自己的主帥,而欒黡就是我的主帥,我這就是在執(zhí)行他的命令?。 ?p>  魏絳是個機靈鬼,但是,荀偃可就尷尬了,下軍將和下軍佐都走了,這下軍不是要嘩變吧?為了避免那不可收拾的局面,荀偃只得妥協(xié):“是我錯了!”

  聯(lián)軍的最高主帥,晉國的中軍將都認錯了,那就是說這仗沒法打了?是的!隨即荀偃便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又是一次虎頭蛇尾的行動,信心滿滿的率諸侯聯(lián)軍浩浩蕩蕩而來,又是無功而返,每次都這樣。欒黡的弟弟欒鍼表示這樣太窩囊了,于是,他找到了與他年齡相仿的范鞅(范匄的兒子):“這次出征,本是來報復(fù)秦國歸附楚國一事的,但是現(xiàn)在卻無功而返,這是晉國的恥辱啊。你我范氏和欒氏這次出征有兩個人任卿,你沒有感到羞恥嗎?”

  經(jīng)欒鍼這一說,年輕的范鞅頓時也就熱血上頭了,兩人一拍即合,隨即便帶著自己的部屬沖入了秦軍。

  中軍將已經(jīng)下達了撤退的軍令,這代表著聯(lián)軍的大部隊已經(jīng)悉數(shù)撤離了,這時候欒鍼和范鞅帶著自己的小股部隊沖入秦軍,無疑是找死的,事實也將證明這一點。

  沒有了聯(lián)軍大部隊的震懾,秦軍便也沒有了忌憚,面對欒鍼和范鞅這小股的隊伍,秦軍手起刀落就是一頓收拾。

  結(jié)果欒鍼戰(zhàn)死,范鞅逃走。

  都已經(jīng)撤退了,兩個年輕人還搞這一出,戰(zhàn)死活該,旁人是不會同情你的。但是,旁人不同情,自己的哥哥還是心疼的,欒黡就很傷心。

  特別是看到活著回來的范鞅,欒黡就更生氣了。明明是一起去的,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

  于是,欒黡找到了自己的岳父范匄:“我弟弟本來是不想去的,都是被你兒子慫恿了,結(jié)果我弟弟死了,你兒子卻活著回來了,這就是你兒子殺了我弟弟。你如果不把你兒子趕走,我就將親手殺了他?!?p>  欒黡是個暴脾氣,欒鍼戰(zhàn)死、范鞅逃回來又是個事實,因此,范匄肯定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范鞅很自覺的就逃亡出了晉國。

  欒氏和范氏的恩怨就此結(jié)下。

  后來,范鞅回到了晉國,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因流亡而埋下的仇恨種子。所以,這才有了對自己的親外甥欒盈必除之而后快的心情。

  當(dāng)欒祁找到范匄的時候,范鞅就知道機會來了。

  在兒子范鞅和女兒欒祁的吹鼓下,原本不相信欒盈謀反的范匄也選擇了相信。于是,為了除掉欒盈,范匄給他安排了一個負責(zé)修筑城墻的任務(wù),與此同時,晉平公也在范匄的有意無意安排下聽到了欒盈意圖謀反的信息。

  時機已然成熟,在范匄的安排下,欒盈不反也是反。很快,欒盈逃亡楚國,欒盈走后,晉國國內(nèi)依附于欒氏的大夫悉數(shù)被范匄屠殺,自此,晉國兩百年的大族欒氏就此崩塌。

  為了徹底搞垮欒氏,晉國還特地為此召開了一次諸侯會盟,要求天下諸侯都不得收留欒盈。在盟主的號召下,各諸侯都唯唯若若,但有兩個人的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的不愿,齊莊公和衛(wèi)殤公。

  既然有支持者,何不投靠他。

  晉平公七年(公元前551年),欒盈自楚國前往齊國,受到了齊莊公的熱情款待,于是,一個助欒盈回晉的計劃悄然誕生。

  晉平公八年(公元前550年),晉國與吳國通婚,作為盟友,齊國派人給晉國送來了幾箱嫁妝,而在這幾箱嫁妝里,欒盈和他的門士便藏于其中。

  借著掩護,欒盈來到了曲沃,在這里,他找到了一個人,胥午,曲沃的大夫,欒盈的舊部。

  找到胥午,欒盈便把他跟齊莊公的密謀全盤托出,在欒盈看來,胥午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然而,胥午還是有點猶豫:“不能這樣做,上天所廢棄的人,誰能使他興盛起來?事到如今,你免不了一死。我不是怕死,而是明知此事不可能成功?!?p>  胥午有他的擔(dān)憂是對的,但欒盈并不想就此放棄,所以他對胥午說到:“盡管如此,我卻并不后悔,也許你是對的,我得不到上天的保佑。但是,如果你愿意幫我,依靠你說不定就可以成事。”

  老首長的一再請求,胥午沒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冒死答應(yīng)。然而,光憑胥午一個人還是不夠的。

  于是,一天胥午把曲沃人請來了喝酒,而欒盈則藏于幕后。

  酒過三巡,音樂響起,此時胥午突然問到:“要是老首長欒盈現(xiàn)在還在這里的話,各位會怎辦?”

  一句話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回憶,當(dāng)初跟隨欒氏南征北戰(zhàn),立下赫赫戰(zhàn)功,封地受勛,好不風(fēng)光。現(xiàn)如今,主上蒙冤,我等皆被遺忘,或?qū)⒗纤烙谶@曲沃,再無戰(zhàn)功可立了。

  想到這里,在場的人不禁都發(fā)出了嘆息,有的甚至還默默流出了眼淚。于是,大伙高呼:“找到主人,為他而死,雖死猶生?!?p>  情緒很容易被煽動,在情緒被煽動后,往往就可以說出目的了。

  再喝過一巡酒后,胥午再次提到欒盈,只見這時,在場的曲沃人各個情緒高漲,大聲高呼:“要是找到主人,一定誓死效忠?!?p>  欒盈等的就是這句話,就在大家群情激奮的時候,欒盈緩緩的走了出來,對在場的人一一拜謝。

  得到了曲沃人的支持,接下來就該進入絳城了,然而,在那里,住著的是晉國的國君和幾大家族的族長以及晉國的六卿,防備力度可想而知。所以,要想進入絳城,欒盈還得找人幫忙,并且,不能找一般的人,因為,一般的人也幫不上什么忙。

  下宮之難,趙氏與欒氏交惡,而韓氏與趙氏向來關(guān)系和睦,所以,趙武和韓起肯定是不會幫欒盈的。

  討伐秦國一役,欒黡公然違抗中軍將荀偃的軍令,所以,中行氏此時肯定也是不會理欒盈的。

  荀的孫子智盈此時年紀還小,目前完全依附于同宗的中行氏,因此,智氏也是不會幫欒盈的。

  范氏與中行氏關(guān)系親密,范匄又剛剛陷害欒盈,欒盈此次回國,多少就是奔著范匄來的。因此,范氏肯定也是不會幫欒盈的。

  趙氏、韓氏、中行氏、智氏、范氏都沒有幫欒盈的理由,不僅沒有幫他的理由,甚至還都有殺他的理由。這似乎宣示著欒盈的死刑,然而,欒盈并沒有因此氣餒,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此人家族在晉國也是有卿位的,他就是魏舒,魏絳之子。

  魏絳曾在下軍輔佐欒黡,欒黡死后,魏絳升任下軍將,后來欒盈又替父入卿出任下軍佐來輔佐魏絳,因此,魏、欒兩家的關(guān)系是異常親密的。魏絳死后,魏舒替父入卿,統(tǒng)領(lǐng)魏氏一族,此時欒盈找到魏舒,希望憑借著父輩時建立的牢靠關(guān)系來拉自己一把。

  很顯然,欒盈找對了人。

  在魏舒的幫助下,欒盈很快進入了絳城。

  此時范匄正與一位叫樂王鮒的大夫坐在那里聊天,突然,有人沖進來報告:“欒盈來了!”

  這突然的一嗓子,把范匄嚇得不輕,而樂王鮒倒是冷靜得很:“先把國君送入行宮,那就沒有危險了。欒盈樹敵眾多,又是從外邊進來,您現(xiàn)在是中軍將,處于掌權(quán)的地位,對你有利的條件很多。支持欒盈的最多應(yīng)該就一個魏氏,您可以通過武力來強迫他,鎮(zhèn)壓這次叛亂,您一定不能懈怠?!?p>  樂王鮒的一席話,把范匄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滩蝗菥彛秳ⅠR就照著做了。

  首先把晉平公送到行宮去,接著,派范鞅去魏舒的府邸。

  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此時的魏舒早已集結(jié)了魏氏的軍隊,并且已排列成隊,正準(zhǔn)備登上戰(zhàn)車前去迎接欒盈。

  范鞅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魏舒立馬愣住了,魏舒不知是應(yīng)該立即動手還是先裝一下友好。而趁著魏舒發(fā)愣的時間,范鞅則立刻做了一個決定。

  只見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的驚訝,而是異常鎮(zhèn)定的走到了魏舒的面前對他說:“欒盈已經(jīng)率領(lǐng)叛亂分子進入絳城了,我父親和各位卿士都在國君那里,他們派我來接你,請讓我做您的車夫吧!”范鞅一邊說著一邊就開始拉魏舒。

  范鞅這么自然主動,搞得魏舒更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一不留神就跟范鞅坐到車上去了。

  魏舒此時處于離線狀態(tài),但范鞅卻不能掉以輕心,保不齊魏舒什么時候就會回到在線狀態(tài),所以,范鞅必須時刻保持緊張。

  只見范鞅一只手拿著劍,一只手緊緊的抓著魏舒的手臂,急令車隊趕緊離開魏氏府邸。就這樣,范鞅和魏舒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晉平公的面前。

  看著眼前的魏舒,范匄趕緊上去迎接,并拉著他的手,許諾把曲沃城劃給他。

  聽到曲沃兩個字,魏舒才想起欒盈來,然而此時晉平公就在眼前,晉國的卿士也把自己包圍著,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魏舒已經(jīng)做不了任何掙扎了。

  魏舒是欒盈唯一的盟友,失去了這個盟友,欒盈便失去了最后的希望,然而,此時的欒盈依舊沒有放棄,在絳城中,他的攻勢依然生猛。

  欒盈生猛的攻勢得益于一個人,他的手下督戎。此人力大無比,在晉國是出了名的,晉國所有人都害怕他。

  在督戎的左沖右突,一路廝殺下,欒盈的叛軍很快來到了晉平公的行宮門口。

  眼看宮門就要被攻破,此時行宮內(nèi)一個名叫斐豹的奴隸站了出來,他走到范匄的面前對他講:“你把記載我名字的奴隸花名冊燒掉,恢復(fù)我自由身,我就去幫你殺了督戎?!?p>  都這時候了,別說燒個花名冊,要是真能殺了督戎,給你封地讓你做大夫都行。

  于是,范匄大喜過望的說道:“你要是真殺了督戎,我一定向國君請求燒了那花名冊,當(dāng)頭紅日為證?!?p>  得到了范匄的承諾,斐豹便打開了宮門,獨自一人走出行宮,然后再把宮門關(guān)上。在亂軍之中,他找到了督戎,一陣挑釁過后,督戎被成功激怒。

  接下來斐豹就開始跑,督戎就在后面追,來到一堵墻下,斐豹一個翻身就越過了這堵墻,督戎也跟著翻墻。然而,就在督戎從墻上跳下來的時候,斐豹從后面一個突然襲擊就把督戎給了解了。

  督戎戰(zhàn)死,欒盈的戰(zhàn)斗力大大減弱,然而此時他已經(jīng)攻破宮門,正準(zhǔn)備進攻宮室。

  局勢千鈞一發(fā)。就在這時,范鞅帶著敢死隊殺了出來,此時的范鞅如猛虎下山,提著西瓜刀親自上陣砍人。

  范鞅士氣如虹,而欒盈卻已是強弩之末,幾個回合下來,欒盈不得不開始撤退。

  欒盈一撤退,范鞅則坐上戰(zhàn)車開始追擊,此時,欒盈的族人欒樂突然半路殺了出來,用箭來射范鞅。然而,他的箭術(shù)并不是很精準(zhǔn),幾箭射了出去,范鞅皮外傷都沒受一點。

  看著范鞅依舊生龍活虎,欒樂又準(zhǔn)備搭弓瞄準(zhǔn),然而就在此時,他的戰(zhàn)車車輪撞到了樹上,導(dǎo)致他不得不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欒樂從車上滾了下來,范鞅的人立馬瞅準(zhǔn)時機用戟勾住他,直到把他的手臂拉斷,就這樣,欒樂壯烈犧牲。

  欒樂的死,讓欒盈最后的一點士氣也消失殆盡,他不得不退出絳城,逃亡曲沃。

  大勢已去,曲沃已是一座孤城,即便死守,也堅持不了多久。然而,欒盈還是沒有打算放棄。因為在他內(nèi)心,還有一點期望,翻盤的期望,這個期望是齊莊公給的。這就是他跟齊莊公密謀的內(nèi)容,里應(yīng)外合,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到晉國里面內(nèi)應(yīng)了,就等著你齊國從外面會合呢!

  欒盈伸長了脖子在等齊莊公,然而齊莊公就是遲遲不來,難道放我鴿子了?

  當(dāng)然,齊莊公不是這樣的人。之所以讓欒盈久等了,那是因為他現(xiàn)在在攻打衛(wèi)國呢。大家都知道,從戰(zhàn)略位置上講,衛(wèi)國是進攻晉國最好的路線,所以,齊莊公選擇了這條路線。然而,大家也還都知道,衛(wèi)國從晉文公時代起就是晉國忠實的小弟了,所以,齊莊公在這里遇到了麻煩。

  不過,麻煩歸麻煩,齊國收拾衛(wèi)國,只要晉國不插手(剛好此時晉國也沒空插手),還是分分鐘的事的。收拾完衛(wèi)國后,齊國便分兵兩路向晉國的都城絳邑進發(fā),由于晉國的主力此時都在圍攻曲沃,齊軍勢如破竹,通過關(guān)口,踏過太行山,一路就殺到了距絳城百余里的少水。

  眼看絳城就要暴露在齊軍的戰(zhàn)車跟前了,晉國趕緊分兵來阻擊齊軍,而此時衛(wèi)國也從后面殺了過來。一不下心就來了個前后夾擊,齊莊公開始擔(dān)心了。

  再看看形勢,此時的欒盈已是奄奄一息了,完全沒有了能力一起對付晉國。想想沒必要趟這趟渾水,不如就在少水把晉軍士兵的尸體堆起來搞個篝火晚會算是示示威就算了。

  齊莊公即想即做,在少水,他留下了一堆晉軍尸體,然后,便拋下了欒盈,頭也不回的跑回齊國去了。

  最后的希望宣告破滅,欒盈內(nèi)心的堅城也隨即崩塌。

  晉軍一擁而上,曲沃城破,欒盈一族悉數(shù)被屠。

  晉國諸卿,欒氏,就此出局。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