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上官烈聽了林中鶴的一番言語,心情卻沉重起來:習武之人,當武功登臨絕頂,究竟有多大作用?是為名,搏得天下第一,引世人喝彩?是為利?掙個家財萬貫,引世人羨慕?亦或孤芳自賞,象武林八仙一樣,隱居山林,窮究天下奇招怪式?
如果真如上述那樣,卻正如林中鶴之言,武林八仙武功再高,其實只是閉門造車,沒多大意義,因為做人的意義在貢獻,而不在于索取。
上官烈年屆九旬,習武八十余年,對于為什么習武真還沒認真慮及。今日林中鶴一番言語,猶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習武者為國為民。
真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
上官烈想到此,老臉微熱,自己空活了幾十年,卻蝸居在這山洞之中,數(shù)十年來只做了兩件事:誅肖烈,除郭坦。其余時光浪費在山山水水當中,真是虛度年華,渾渾噩噩,毫無半點意義!
哪象面前這林中鶴,胸懷大志,學武功有明確目標。
上官烈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救下了林中鶴。
人的名,樹的影!
上官烈注意林中鶴其實已很長時間了。
江湖上傳出林中鶴一劍九式擊殺三位大內(nèi)高手時,就一路跟蹤林中鶴北上。
沿途對于林中鶴的言行舉止了如指掌。
江湖傳言林中鶴懷揣絕世武功,其實只有上官烈清楚。
那三頁羊皮紙上的武功秘籍,正是出自上官烈之手所寫。這套劍法共十八式,乃劍仙初創(chuàng)。
劍仙因愛其才,把這未完善的劍譜交與了上官烈。
上官烈得此劍譜,日以繼夜習練,以致于廢寢忘食。
習此劍譜半年,終于有所成就。但尚未至最高境界。因此他把這十八式劍法親手重寫一篇,一張一張在洞內(nèi)研習。
有一日,他停下練功,到洞外山林放松一下。誰知等他返回時,見一黑影從洞中奔出,手里拿著那十八式劍譜。
上官烈見狀大驚,忙一聲大喝:“站住,放下手中之物,饒你不死?!?p> 那人黑紗蒙面,嘿嘿一笑,早已閃身,奪路逃入密林。
上官烈追入林中,他本以為一個毛賊,無需費多少功夫??烧l知此毛賊輕功已至化境。憑上官烈這等蓋世武功,追了三個時辰竟沒追上。
兩人已跑了數(shù)百里,那黑紗蒙面客也一下難以脫身,他輕功雖好,但只比上官烈稍勝一籌,但上官烈內(nèi)力雄厚,遠勝于他。
在追擊途中,上官烈連連發(fā)出掌力攻擊,因此,黑紗蒙面客蓋世輕功的優(yōu)勢難以發(fā)揮到極致。
因此,兩人一前一后,追了個旗鼓相當,成了膠著狀態(tài)。
上官烈見蒙面客毛賊輕功如此之高,此人并非一般毛賊,他想到了武林中的一個俠盜家族花家。
于是對前面奔逃的蒙面客道:“朋友,我上官烈不為難你,只要你放下手中之物,你可全身而退,今日之事就當沒發(fā)生過如何?”
那蒙面人略一遲疑,權衡利弊,知道今日很難脫身,在上官烈這等高手面前,稍有不慎,便有血濺黃砂之險。
但黑沙蒙面客心有不甘,于是在奔跑途中,把劍譜撕開,變成了十八頁。一來為解氣,二來提防上官烈得到劍譜后出爾反爾。由此可知黑紗蒙面客心思縝密,慮事周全。
黑紗蒙面客做完這一切之后,狂笑道:“好,劍譜給你?!闭f著把撕開的劍譜一下拋向空中。
好個天女撒花,羊皮紙張在狂風中四處飄散。
上官烈忙收撿四散的紙張,哪還有時間顧及蒙面客的去留。
蒙面客嘿嘿一笑,從容離去。
蒙面客真乃花氏家族的第一高手,花如絲,花如電的父親。
他知上官烈隱于此,于是動了偷其武功秘籍之心。然上官烈很少離洞。今日好不容易有此機會,卻未料到上官烈輕功亦是武林一絕,若不是自己花家的輕功“登萍度水?!苯袢罩慌旅鼏视诖?。
多年后,花如絲相遇上官烈,兩人皆撫掌大笑,心照不宣。此是后話,暫按不表。
后面的事情看官也許已知曉,上官烈盡管盡了全力,但仍有三張羊皮紙不見了蹤影。他找了兩天,方圓十里的樹林里搜了個遍,沒有找到,他只得悻悻而回,后來才有林樹父子為尋藥,踏入此片山林,撿到此三頁劍譜。
閑話休恕,言歸正傳。上官烈拉回思緒,感慨良多,發(fā)出一聲長嘆:“小友的一番言語,使老夫受益匪淺,老夫空活了幾十年,整天只知道習練武功,卻從不知習練武功的目的,說來慚愧?!?p> 林中鶴聞言,微微一笑:“前輩過謙了,前輩乃當世豪杰,一生平定兩次武林動亂,使罪魁禍首伏誅,乃功高蓋世,名傳千古之事矣?!?p> 上官烈擺了擺手:“慚愧得很,虛度年華,使小友見笑了?!?p> 林中鶴剛想回答上官烈之言,只見那位貂仁兄如一列紫電一樣地,從樹林極速穿越到上官烈面前,且吱吱地叫過不停,同時伸出前爪使勁地比劃著。
上官烈眉頭一皺,輕輕地拍了拍紫貂的腦袋道:“你去玩吧,小心點,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p> 紫貂點了點頭,盯了林中鶴一眼,眼中好像盡是埋怨之意。林中鶴察言觀色,知道紫貂在林外發(fā)現(xiàn)了可疑之人。
果然,等紫貂走后,上官烈道:“肖氏兄弟看來對小友窮追不舍,幾個月了,還在尋找,今日找到這里來了?!鄙瞎倭矣迫灰恍Α?p> “這可怎么辦?看來我林中鶴是個災星,走到那里,那里將是一場災難,給那里的主人帶來傷害?!绷种喧Q面帶愁容地道。
“小友不必自責,剛才小貂說來了一隊官兵,為首一人聲音嘶啞。老夫這里布下陣法,他們找不到這里的?!鄙瞎倭倚χ参苛种喧Q道。
林中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里卻在尋思:這雙煞果然神通廣大,才兩個月,就找到了如此偏僻之地,看樣子,雙煞不除去他,決不善罷甘休了,這聲音嘶啞之人無疑是郭平無疑了。
上官烈見林中鶴心思重重,于是笑道:“小友不必多慮,老夫出去看看,有必要的話,老夫會出手教訓他們的”
“前輩切不可出手,一旦出手,我等必暴露無疑。雙煞本已懷疑此處,所以我們切勿輕舉妄動,以免不打自招,落個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绷种喧Q分析道。
“小友此言極是。若不是小友提醒,只怕老夫已著了肖氏那對兄弟的道兒?!鄙瞎倭腋吲d地道。正是:
眾官兵被困林里,
白占一遭戲官道。
云封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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