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對于左羽扇,遵循著“小女子能伸能縮”的理念,下了課就跑到左羽扇身邊賣乖求好。
“左哥哥?”
左羽扇不理她。
“公瑾哥哥?”
左羽扇還是不理她。
“天下第一的左羽扇,風流瀟灑的左公瑾,地表最強連周瑜都比不過你的左哥……”
景明這一大串話還沒說完,左羽扇就突然破功一秒笑了出來。
“真是……”
景明和左羽扇生活了三年,最了解這人不僅低而且很奇怪的笑點。一招致命,從無虛發(fā)。
“不生氣了吧。”景明笑嘻嘻地趴在左羽扇的桌子上,瞇著眼睛看著他。
“你就說你,總是這樣,我還能生你什么氣?”左羽扇聳了下肩。
“小老頭。”景明打趣道,而后眼神突然暗淡下來,悶悶道,“我其實有好好想,但是我覺得這種事情不制止根本就……”
“我知道。”左羽扇點點頭,“你做得也很好。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p> “你自己?”景明不解,正還要一問究竟的時候,身后突然就伸過來了一盒牛奶。
蒙牛。
啊,多么令人懷念的品牌。
景明不用回頭也知道這一定是祁陽。
左羽扇看見祁陽,愣了一下,祁陽倒是大大咧咧地拉開凳子坐到了景明旁邊,也學著景明的樣子趴在桌子上,沖左羽扇粲然一笑:“說什么呢?這么好興致?”
“說你幼兒園的時候被我欺負得哭天喊地的光輝事跡。”景明面無表情道。
祁陽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好半天才終于調(diào)出來了一個正常的顏色,干笑道:“那真應(yīng)該說說當時畢業(yè)的時候你跟在左羽扇后面哭哭啼啼的模樣?!?p> 景明不生氣,只是微笑、微笑、微笑。
她發(fā)現(xiàn)這小子在上了小學之后是不把媽媽掛在嘴邊了,但是變得格外毒舌。
受自己潛移默化的影響?
“景明,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左羽扇看著二人的一唱一和,不予評價,反而咬咬牙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景明不理解一個校園暴力事件怎么左羽扇說的這么沉重,當年她主導(dǎo)校園暴力的時候,周圍人都是能管就管,不管也要湊個熱鬧,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上微博熱搜了……這怎么……
景明突然想起來,這時候應(yīng)該還沒有微博,或者說并不普遍。
“你呢?決定幫我嗎?”景明不回答,反而反問道。
“我……”
左羽扇回答得異常艱難。
“先不管你們說什么,景明都要做的事了,左羽扇怎么能不答應(yīng)呢?是吧?!逼铌栠€沒等左羽扇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進而對景明擠眉弄眼。
景明了然,祁陽這是打算來個“霸王硬上弓”。
左羽扇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皺了皺眉頭,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點點頭:“是?!?p> 景明不知道他在猶豫什么,但是能體會到他心里有事兒,連說的話都沒什么底氣。
是那種想要訓斥一個人,卻又覺得自己無理無據(jù),沒有辦法插手的感覺。
“他在害怕?!本懊髟谛睦锵铝私Y(jié)論,“可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嗎?
“那個……”景明還沒想出來個所以然,身后突然傳出來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景明將信將疑地回了頭,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嗯哼?
靈異事件?
祁陽用手肘碰了碰景明,景明轉(zhuǎn)過身時看見了慌里慌張往外跑的周芷茗,再一低頭,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盒餅干。
景明愣了一下,隨即低低笑了兩聲,把餅干放在左羽扇面前晃了晃:“出力了,我?!?p> 左羽扇登時無話可說。
“真的,拜托了這一次?!本懊饔靡环N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左羽扇,“楊初荷的事情,明明你幫忙了,也處理得很好啊。這次怎么……”
可不料此話一出,那二人的臉青白交錯,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消息,煞是怖人。祁陽的行為更是詭異,嚇得嘴里的一根吸管徑直掉到了桌子上。
“你們……”
“景明,你的記憶是不是被人抽走了?”祁陽用一種十分中二的語氣特別嚴肅地看向景明。景明張張嘴不知道該要說什么。此時耳邊又突然傳來了永生書該死的聲音:
【啊哦,不好意思,角色形象完整度-1】
?????
不對,有這么玩的嗎?你丫的永生書,你也沒告訴我有減法的???!
況且自己哪里說錯了?
“景明,你還記不記得李老師?”左羽扇小心翼翼地問道。
“記得啊。”景明打了個寒戰(zhàn),腦中立刻浮現(xiàn)李老師那種看向小兔子似的大野狼的臉。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李老師那張陰森森的笑臉了。
“那你記不記得你出院之后發(fā)生了什么?”祁陽追問道。
“這個……”
能說自己記得出院之后和左老師出了趟門拿了本書回來嗎?
祁陽看出了她的猶豫,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事件解決的一點都不完美?!逼铌柶财沧欤八龥]能保住?!?p> 她?
哪個她?
楊初荷嗎?還是……
“不用回憶了,李老師?!逼铌柨此@樣直接打斷了景明的遐想,“楊初荷被她爸爸打殘了,李老師也被他爸殺了?!?p> 景明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被殺了……”景明小聲嘟噥著。
“景明,你是不是……也被打壞了?”左羽扇關(guān)切地問道,“當年?!?p> “我也……不,呃,好像是啊?!本懊髡f了兩個字之后感覺話不對,當即轉(zhuǎn)換話頭。
這么說來,自己當年應(yīng)該也是個受害者,應(yīng)該也被楊初荷的爸爸打了,而且還是頭部。
楊初荷她家……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勢力?
“景明……”祁陽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景明習慣性地回了頭,用鼻音問了一句:“嗯?”
“沒事?!逼铌柲眠^景明手里的牛奶,插上吸管就開始喝。
景明倒是對此沒什么太大感觸,畢竟牛奶就是人家買的。就是總覺得怪怪的。
哪里怪呢?
祁陽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