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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容晴

第六十八章 大司明末

一世容晴 犀讓 3124 2020-03-01 22:26:30

  這幾日的滄流洲坊市極其的熱鬧。就連往日少見的元嬰修士都頻頻出來走動。距離開天名額的公布,只余四日。

  一萬名額看似很多,但是要百中取一,這競爭就極為激烈了。而且,對于滄流洲修士來說,只有獲得過開天名額,才有那資格去獲取一些外洲秘境歷練的名額。這名額,是任何有志于突破境界的修士都不會放過的。

  街道上修士來來往往。其中一個穿著白袍的女人,絲毫不見匆忙,閑庭信步地走在街上,手里提著個鳥籠,嘴里輕輕吹著口哨。仿佛就是個紈绔子弟,一副人間富貴的模樣。

  經(jīng)過她的修士有些打量了一眼,發(fā)覺是個小小筑基便失了興趣。這種時候,還這副做派,恐怕她是心知自己絕無希望了。

  容晴一邊提著鳥籠,一邊四處張望著。

  并不是她想閑,而是有一事必須做在前面,她才能放心去參與開天一事。當(dāng)初聽巡察使所說的,這可是三年打底的事情。

  隨著她緩步前行,并且中轉(zhuǎn)了十來個大小傳送陣,才終于到了滄流洲最中心之處。

  登天臺!

  容晴抬頭望去。天上最大的那塊碑,寫有滄流二字,原本在城外最遙遠(yuǎn)之處看都已經(jīng)是氣勢非凡了。如今就在它的下方,其迫人氣勢極其強(qiáng)烈。

  似乎下一刻就會從天上落下,傾覆下方城池與所有生靈性命。若是普通人瞧上一眼,心神都會被駭住。

  修士,同樣不會感到舒適。然而此碑越是威壓強(qiáng)盛,越是代表其后的機(jī)緣有多大。修士在心生懼意的同時,更多的,是貪意。

  容晴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巨大登天臺。一萬座形制相同的圓形擂臺,此時每一個都被大量禁制封印,高高低低懸浮著。而在登天臺外圍則是如繁星般的看臺。幾乎所有滄流洲修士都會趕到這邊。在同時進(jìn)行的一萬場斗法中,總有是適合自己當(dāng)前修為進(jìn)度的。更何況,每一座擂臺幾乎是不停地產(chǎn)生新的勝者,其中種種斗法手段、經(jīng)驗(yàn)足以讓觀者收獲豐富。

  參與者,只要靈根符合那個擂臺,即可上去挑戰(zhàn)擂主。只不過,只能選擇一個擂臺,即使敗了也可再上臺,次數(shù)不得超過十次。

  她即將站上的,是哪個擂臺?

  容晴心中激蕩著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她一直都非常低調(diào)。在流光劍宗,沒有這種當(dāng)眾比試的機(jī)會。就算前幾日的無妄山之行,也不過是數(shù)人之間的生死斗爭罷了。過幾日,便要在萬眾矚目中,參與比試奪取名額。容晴心中明知不該,還是生出了些許緊張。

  周圍也有寥寥幾個修士凝望著登天臺。恐怕也是想在比試前提前感受一下擂臺的氛圍。

  登天臺平時都是封印狀態(tài),周圍一圈住滿了滄流洲真正的實(shí)權(quán)人物。包括巡察使的洲府也是在這邊。

  容晴今次出來,便是想拜訪天引司大司。大司明末每次出行都很高調(diào),排場極大。這也就導(dǎo)致了所有滄流洲的人,都知道她就住在登天臺旁邊的洞府。

  “我原本還在想著你會不會出現(xiàn)?!比萸巛p聲道。在她身旁,一個同樣身著白衣的少年,突然現(xiàn)出了身形?!澳愀鷦χ魉麄冃惺碌故呛芟嗤!?p>  會在縮地成寸前,將空間波動透露給她感知。

  會默默卜算一些她會做出的舉動。認(rèn)同,便幫上一把。不認(rèn)同……也有的是方法阻止。

  “有我跟隨,天引司一眾不敢攔你,且,大司也會更重視你的話語?!背郎Y并沒有摘下兜帽??墒牵⒉恍杷哪?,他的法衣、他的身份足以代表流光劍宗的態(tài)度。

  “你說得并沒有錯。這算我欠你一次人情嗎?”容晴問道。一邊朝著天引司一眾所居住的洞府走去。

  她有此問,是想看看除淵的態(tài)度。

  “未來既已還清所有因果。今日便算不上欠?!?p>  “好一個有借有還的理論?!比萸巛p笑,“連師尊的女人都不介意么。真是無情啊?!边B應(yīng)該有的獨(dú)占欲都不曾出現(xiàn)。

  容晴面上云淡風(fēng)輕,可只她自己知道,她心內(nèi)已經(jīng)浸滿了不安與憂慮,仿佛沉淪到無底之淵中。

  劍主還有道子能夠卜算未來的本事,最是讓她忌憚。

  他們能憑此占到多少先機(jī),這是容晴想象不出的。

  而她最不安的一事,是和鐘秀的未來。這一事……她到現(xiàn)在都還不敢問。

  “若你想考慮合修一事,我需得說此事于你有益?!背郎Y輕聲道,“你未來便知。我等不會害你?!?p>  “是啊?!崩湫??!澳銈儌覅s偏偏不害我?!眽蛱搨蔚摹?p>  容晴腳尖踢飛一顆碎石。

  重宇劍主當(dāng)初指了除淵,直接說他會是將來道子之時,容晴便已傷透了心。

  如今她再沒有那樣心思。可此事還是逃不過。

  偏偏另一個當(dāng)事人,似從不擔(dān)心她會提前化神,從約定之中解脫。反而不停地在贈予她各種好處,包括那枚丹藥,也包括今日之事。

  這好處收了,便欠了因果。但容晴必須得收。按照正常手段,她根本不可能得到這般寶物。以她本身的資質(zhì)悟性,若能突破,也不會困于半步化神了。

  世間之事,哪能事事盡如我意。容晴心中長嘆。

  容晴的腳步停在了一古樸院落前。兩名美貌侍女垂頭立于門口。見著來人,面上浮現(xiàn)些許驚訝。

  “見過除淵道子?!彼齻冸S即上前行禮。也沒忘了容晴,“這位道友安好?!蹦呐滤齻兌际墙Y(jié)丹修為,而容晴只是筑基。

  容晴回禮,開口輕道自己的來意。

  “大司今日正好有空閑。”其中一位侍女眼含笑意,“除淵道子與余道友請隨我們來?!闭f著,便打開了門上禁制,在前引路。

  其實(shí)彼此心中都很清楚,若非她有除淵在側(cè),大司今日就會“很忙”。容晴當(dāng)然也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她在劍宗一無權(quán)力、二無修為,大司即使知道她在劍宗的身份,也不一定會很重視。除非,她將姬皇妃的消息作為籌碼,來打動大司。

  兩名侍女,將除淵和容晴引入了客室中便安靜退下。

  容晴這時,才算是第一次見到了天引司大司,明末。

  同樣道服雪白,可其上繪滿了金色紋路,極盡華美之能。臉上覆蓋著一張雪白的面具,并不可怖。額心是一只金色鳳凰垂首。張揚(yáng)的尾羽則是蔓延在了眸邊臉側(cè)。自有神圣高貴氣質(zhì)。

  “又是面具?”容晴腹誹。她都快對面具有心理陰影了。

  她心念急轉(zhuǎn)。這天引司從姬氏皇朝時期便已存在,且是姬氏皇朝中堪比國教的大勢力。若說與皇室沒點(diǎn)淵源,容晴是不信的。也不知,這大司明末的面具與姬氏的是系出同源,還是互相對立……

  “二位,請坐?!泵髂┕蜃诎笌缀?,身形極其嬌小玲瓏,仿若豆蔻少女,可聲音卻偏成熟?!敖袢?,是這位余道友想要見我,明末說得可對?”她偏頭看向容晴。

  “正是在下?!比萸绯谅暤溃骸疤煲咀?zhèn)北地千年,一直以來規(guī)整北地修界與俗世各國之間的關(guān)系。關(guān)于南海以南的徑國之事,不知大司可否知曉?”

  明末沉默片刻,慢吞吞道:“你既然說了是南海以南,那便不是北地。北地之外的事,我不知,亦不歸天引司管?!?p>  “此言差矣。去往南海以南的船只極少,我當(dāng)初前往徑國所乘坐的,便是屬于天引司的商船。徑國北部三洲的遭遇,以天引司的強(qiáng)盛,不可能半點(diǎn)消息都不曾聽聞。至于,歸不歸天引司管,我接下來要說的那個女人的消息,大司必定感興趣。與天引司,更是大有關(guān)聯(lián)?!?p>  明末聞言,不置可否。忽然側(cè)臉看向除淵,“余道友的態(tài)度,便是代表著劍宗的嗎?”

  除淵點(diǎn)頭?!坝鄮熓逅鲋?,劍主們并不反對?!鄙倌甑穆曇羟迩謇淅洌瑓s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

  明末身為大司,不可能聽不出其中含義。

  明末原以為,容晴不過是劍宗中頗受看好的弟子,所以也獲得了一個前來滄流洲的名額,沒有想到居然是除淵的師叔。能被除淵親口承認(rèn)是師叔的,當(dāng)然不是憑著資歷老,而是她的師承,是絕對的嫡系一脈。不需計(jì)較容晴的修為,只需知道她是棘銘劍主的弟子,這就足以讓明末重視起來了。

  且,除淵既然提到了劍主們,這意味著容晴所要說的事情,三位劍主盡皆知曉。明末心知,這事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甚至,天引司就算不想管,也得管了。

  “原來如此。”明末輕嘆?!懊髂┈F(xiàn)如今身在滄流洲,要調(diào)度司內(nèi)各所怕是力有不逮。不過,此事既然十分緊急,余道友直說便是,在登天臺開擂之前,我還是能大體布置一番的。”

  “多謝大司愿出手相助。”容晴做了個揖禮。

  “此事,你們商量。”除淵指著容晴放在案幾上的鳥籠問她,“我對它有些興趣,可否將它借我片刻?”

  容晴有些愣。這只夫子遺留下的八哥原本放在龔家。鐘秀被擄后,這只八哥精神愈發(fā)奄奄,所以她才把它拎出來遛遛。鳥籠外面特意罩了一層厚厚的黑布,擋住它視線,免得它受驚。

  除淵應(yīng)該是找個借口將談話的空間讓給她們二人。容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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