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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影劍異聞錄

1-3 一切從此開始-下

無影劍異聞錄 沙和江湖 6544 2024-12-26 10:23:44

  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線如輕紗般透過淡薄的云層,灑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油菜遍地盛開,絢爛如畫。邢初平與秦嶺分騎著兩匹矯健的駿馬,風馳電掣般地疾馳在這狹窄的山道上。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后翻騰,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行至一片泥濘的土地后,走在前面的秦嶺猛地拉緊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瞬間停了下來。邢初平見狀,也急忙用力勒住馬韁,那匹馬兒不滿地打著響鼻,蹄子在地上刨了幾下,才緩緩停下。邢初平驅(qū)馬湊上前去,神色關切地問道:“秦叔叔,怎么停下了?”

  秦嶺面色凝重,指著泥地上的車輪印和馬蹄印,對邢初平說:“二公子,你看這泥地上的車轍?!?p>  邢初平雖然是東家,但在秦嶺和商隊眾人面前,一直以后輩自居,處處謙虛好問,見秦嶺話說了一半便停住,他便明白其中定有深意,趕忙朝著秦嶺所指的方向仔細看去。只見泥地中有幾道深深的輪印,還有很多雜亂的腳印。

  邢初平看完后,微微皺起眉頭,沉思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秦叔叔,這些車輪印深且整齊,車輪印周圍有并行的腳印,依我看,可以肯定是我們商會的護衛(wèi)護著貨車輜重在此經(jīng)過。而且印跡如此清晰,說明商隊已經(jīng)離我們不遠了。但是,這里還有一些腳印看起來像是新踩上的,并且人數(shù)較多,所以我推測應該是另一支隊伍留下的?!?p>  秦嶺聽了邢初平的分析后,臉上露出了贊許的神情,他微笑著說道:“二公子這幾個月沒少用功,能如此洞察入微,非常好?!?p>  邢初平微微一笑,說道:“秦叔叔過獎了。只是不清楚這另一支隊伍是什么來歷,好像和我們的車隊走了同一個方向,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們不利?!?p>  秦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說道:“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事情。你看這腳印的密集程度,約有一百多人,這么大一隊人從這里經(jīng)過,卻沒有在驛站中聽到任何消息,就像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p>  邢初平聽了秦嶺的話,驚訝道:“這是如何做到的?”

  秦嶺解釋道:“行進時不聲不響,不交談不住店,且只走小路。這樣的行動方式,一般都是要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p>  邢初平心中一緊,擔憂地說道:“難不成他們是要偷襲什么目標?”

  秦嶺嘆了口氣說:“這遠近幾里地,唯一值得動用這么大一隊人進行偷襲的,就只有咱們商會的貨物了,莫不是遇到強盜了。”

  聽完秦嶺的話,邢初平心中緊張起來,雖說出來的時候也料想到過這種情況,但真給遇到了,還是忍不住有些慌張。他強自鎮(zhèn)定了一下,故作輕松的說道:“想不到在長安遠郊,竟然還能遇到這么大股的強盜?”

  可是話一出口,邢初平就聽到自己的聲音發(fā)顫,在秦嶺面前暴露了自己心中害怕的真實情況,一時間又覺得羞愧,又恨自己沒出息。秦嶺見邢初平尷尬的一臉通紅,禁不住莞爾一笑,安撫道:“二公子莫要慌張,只要老夫手上的五環(huán)大刀在,定然不會有事。”

  秦嶺的話對邢初平一時的驚慌益處不大,倒是邢初平自己尷尬羞愧讓他平定了心神,重又恢復了鎮(zhèn)定,說道:“讓秦叔叔見笑了?!?p>  秦嶺聽了大笑道:“哈哈哈哈,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戰(zhàn)場都這樣。我看二公子雖然害怕,但還知道要強裝鎮(zhèn)定,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p>  邢初平不知對方是夸贊還是嘲笑,感覺都有,也許夸贊會更多一點吧,說道:“慚愧。”

  “不如這樣,公子先退回驛站安歇,我前去與商隊匯合,待擊退強盜,再來與公子匯合,如何?”秦嶺這樣安排,優(yōu)先考慮的自然是邢初平的安危。

  但邢初平卻搖搖頭,說道:“不可如此,我是東家,若我丟下商隊自己先逃跑,商隊的護衛(wèi)定然不愿賣命作戰(zhàn),我們必須盡快和商隊匯合,在他們發(fā)起襲擊前做好準備。”

  邢初平的話,讓秦嶺感到一絲意外。只因臨行前聽到過關于這位二公子的種種傳言,都說他沉迷酒色,不學無術。但經(jīng)過這一路的相處,秦嶺覺得這位二公子聰明好學,謙虛謹慎,家族里關于二公子的傳言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尤其是剛才聽了邢初平要盡快和商隊匯合的話,心中反倒有些佩服這個東家。

  二人不再多言,駕馬飛奔,馬蹄聲如急雨般在山間回響。不多時,便看到強盜的腳印轉向一條狹窄的小路。

  邢初平臉上露出一絲欣喜,高聲說道:“秦叔叔,你看他們?nèi)チ硪粋€方向了!”

  秦嶺解釋道:“公子,他們不是去另一個方向,而是選擇了一個更好的進攻方向。”

  “那該如何是好?”

  “你快去通知丁副頭領,讓他做好準備,我跟上去看看對方的虛實。”

  邢初平關切道:“你……你一個人怎么能行?”

  秦嶺哈哈一笑,那笑聲中帶著一絲豪邁與自信,說道:“放心吧,我有五環(huán)大刀在手,沒事的,你快去與商隊匯合,免得讓我分心?!?p>  “好的?!毙铣跗綉艘宦?,雖然心中擔憂,但也明白此刻情況緊急,不容耽擱。

  說完,二人便騎馬分頭出發(fā),秦嶺沿著小路緊緊跟隨著盜匪的腳印,邢初平則向著大路快馬加鞭,急追商隊。

  邢初平沿著大路快速前進,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突然,前方傳來激烈的打斗聲,邢初平心中一驚,心想難道我來晚了?遂又狠狠地加了一鞭,那匹馬兒吃痛,長嘶一聲,跑得更快了。待轉了一個彎,視線豁然開朗,眼前出現(xiàn)一片空曠的山谷。山谷中,東海商隊的護衛(wèi)們正和一伙黑衣人激烈地交戰(zhàn),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震天。

  邢初平抬眼觀察環(huán)境,山谷兩側都是陡坡,前方的道路被重物阻擋,商隊的人都被圍困在空地中間不能動彈。邢初平心中暗叫不好,帶馬沖進戰(zhàn)場。戰(zhàn)場內(nèi)一片混亂,塵土飛揚,邢初平?jīng)]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心急如焚,手忙腳亂,沒注意到腳下的絆馬索。。突然,眼前一黑,坐下的白馬嘶鳴倒地,邢初平也被重重地摔了下來,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昏了過去。

  渾渾噩噩之中,邢初平遠遠的聽到了好幾聲邢麟舟的聲音。

  “我不同意!”邢麟舟的聲音時大時小,恍恍惚惚地傳入邢初平耳中,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這是怎么回事?”邢初平喃喃自語,眉頭緊鎖,試圖從混沌的意識中清醒過來。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邢麟舟的房間里,眼神有些迷茫地盯著門口那面銅鏡。銅鏡里面一片模糊,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什么也顯現(xiàn)不出。

  “對了,她讓我先不要離開,她說她還有事情要和我聊?!毙铣跗酵蝗幌肫饋磉@件事情。這時,門輕輕地開了,走進來一個仆人,低著頭,用飄忽不定的聲音對邢初平說:“二公子,家主有請?!?p>  邢初平跟隨仆人走在一條長長的走廊里,不知何時,天已經(jīng)全黑,黑暗如潮水般蔓延,遠處的景物都已經(jīng)被黑暗吞噬,只能看到仆人手里昏黃的燈籠照亮的一小片地方,那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撲滅。

  邢初平心中滿是疑惑,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仆人不答話,用手指了指前方,然后繼續(xù)默默的往前走。邢初平探頭往前看去,走廊仿佛無窮無盡,昏黃的火光下,盡頭只能看到黑暗。

  “我不同意!”又是一聲邢麟舟的聲音傳來。這聲音中帶著邢麟舟極強的個人情緒,伴隨起來的回聲在走廊中來回穿梭,仿佛是一群幽靈在低語。邢初平能感覺到邢麟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心中不禁泛起疑問,她在不同意什么事情?

  這走廊實在太長了,邢初平心中有些著急,他想跑起來,這樣就能快點見到妹妹邢麟舟??删驮谒氚l(fā)力的時候,盡頭的黑暗瞬間如潮水般抵近,變成一扇厚實的黑色大門。門分左右兩扇,中間門縫中隱隱有光透出,似乎里面有人影在晃動。

  邢初平轉頭看向仆人,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剛才的仆人早已不知何時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邢初平此刻沒心思去思考這件事,他抬手準備推門,就在手即將接觸到門邊時,厚重的大門“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發(fā)出一聲沉悶而悠長的聲響,邢初平走了進去后,門又“吱呀”一聲自動合上,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在大門合上的瞬間,身后走廊回蕩的聲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被黑暗徹底吞噬。

  房間里面坐著七個人,坐在最上邊的是妹妹邢麟舟,她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與決絕。其他六人一邊三個分坐兩邊,七人圍城一個半圓,邢初平則正好站在半圓缺口的中間,也就是邢麟舟的正前方。房間里燈火昏黃,搖曳的燈光在墻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里面的人都如同塑像般一動不動,這些“塑像”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邢初平的到來,除了邢麟舟外,其他人都低沉著頭,邢初平看不清他們的臉,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我不同意!”邢麟舟的聲音不再飄忽不定,而是擲地有聲的響了起來,但這聲音不是從邢麟舟的方向傳出來,因為邢初平?jīng)]有看到妹妹嘴動,聲音的來源更像是房間自己內(nèi)部發(fā)出來的。

  邢麟舟的聲音繼續(xù)道:“邢初平難當此任,應該派出武藝更高,江湖閱歷更豐富的子弟作為領隊?!?p>  周圍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低沉而沙?。骸按耸赂上抵卮螅戏虮静煌膺@次長安之行,既然家主執(zhí)意為止,人選必須家主的自家人?!毙铣跗铰牪怀鰜硎窍旅媪鶄€人中的哪一個人在說話,只是知道是其中一個人,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原來他們在商討長安之行的領隊人選,邢初平默默地想,自己最初就不準備做商隊的領隊,只是想要順道一起,路上可以相互照應而已,這點妹妹邢麟舟應該是知道的,可為何這里又會說起自己。

  另一個聲音說道:“家主,長安城是皇城,自有皇城下的商會在那里經(jīng)營,我們想要打通這條商路,恐怕會困難重重,還請三思?!?p>  邢麟舟的聲音說道:“我兄長邢白衣歷經(jīng)艱難,為東海城開辟了海上商路,如今海盜猖獗,船運無法順利到達南海諸國,東海城的貿(mào)易急劇萎縮,必須開通去往長安的商路,才能挽救商會。”

  第三個聲音響起:“可長安商會那邊怎么辦,他們勢力龐大,違逆他們,后果……?!?p>  邢麟舟的聲音怒道:“他們早想要吞并我們,我們衰敗對他們來說,正是好機會。想我們東海商會的先祖?zhèn)儎?chuàng)業(yè)之艱難,經(jīng)幾代人苦力經(jīng)營,才為我們這些子孫留下了這些許財富,我決不會讓先祖的努力付之東流,所以長安我們必須去,也必須和長安商會較量一下,這也是唯一的出路?!?p>  第四個聲音說:“那派誰去?”

  邢麟舟的聲音說:“各家盡出精英?!?p>  剛才的第一個聲音怒道:“休想,你就出你本家的人,我們家的子弟不會跟著你送死?!?p>  第四個聲音跟著說:“長安商會比我們勢力大,而且是去他們的勢力范圍做生意,我們怎么可能……”

  第五個聲音搶著說:“反正早晚都是被吞并,不如早點歸降長安商會,還能維持住現(xiàn)在的狀況……”

  邢麟舟的聲音打斷了他:“我不同意!越想維持現(xiàn)狀就越維持不住,必須正面迎戰(zhàn),戰(zhàn)出一個存活之路?!?p>  第六個聲音響起:“我們不可能打贏長安商會,投降其實是最好的選擇?!?p>  邢麟舟的聲音:“我不同意!正因為我們手中有刀刃,我們才有現(xiàn)在的富足,他們才會害怕我們,一旦投降,他們就不怕我們了,我們就什么都沒有了?!?p>  剛才的第一個聲音說道:“我老了,不愿再動刀動槍了。我同意投降?!?p>  邢麟舟的聲音:“我不同意!要趁現(xiàn)在還能一戰(zhàn)的時候盡早準備,才有希望?!?p>  第二個聲音:“我同意投降,這樣就能繼續(xù)過我富足的好日子?!?p>  邢麟舟的聲音:“我不同意!只有你自己能過好日子,其他人就不管了嗎?”

  第三個聲音:“我同意投降。我只想好好活著,我不想去死?!?p>  邢麟舟的聲音:“我不同意!迎戰(zhàn)才有生路,投降一定滅亡?!?p>  第四、無、六的聲音:“我同意投降?!?p>  邢麟舟的聲音:“我不同意!”

  ……

  “夠了?!毙铣跗秸f話了,但沒有人在意。

  無數(shù)個聲音大喊:“我同意投降?!?p>  邢麟舟微弱的聲音:“我不同意!”

  ……

  邢初平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他猛地大喊:“夠——了——!”邢初平這一聲咆哮猶如炸雷般在房間里響起,將所有人都震得鴉雀無聲,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摸摸地移向了他,而邢初平也感覺自己像是被眾人的視線給盯住了,那目光仿佛是無數(shù)根針,刺在他的身上。他環(huán)顧四周,然后指著那六個長老,用力地說道:“我原以為這長老會是個有骨氣的地方,沒想到卻是投降會?!彼腥硕紱]有動,但邢初平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這邊了,那目光中帶著驚訝、憤怒和不屑。

  “混賬!”一個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在房間里回蕩:“不學無術的東西,你懂什么?”

  邢初平毫不畏懼地回應道:“我雖才疏學淺,卻比你們這些人有骨氣。東海城這片土地的先祖?zhèn)儼资制鸺掖蛳卢F(xiàn)在這片基業(yè),你們作為家族內(nèi)的長老,享受最高的供養(yǎng),危難時刻,不思對策,卻如同得了軟骨病一樣,一口一個投降,真叫人不齒?!?p>  第二個聲音厲聲道:“你厲害,你了不起,你倒是去當領隊呀,別讓我們?nèi)ニ退?,你和你妹妹兩個人在這里唱雙簧呢?”

  邢初平也怒了,他的眼睛里仿佛燃燒著兩團火焰,說道:“我本就有意隨隊出發(fā),只是此次出行變數(shù)較多,領隊還需更加優(yōu)秀的人?!?p>  第三個聲音道:“這件事情諸位都不同意,所以我們不會出力,所以你們自己想辦法?!?p>  其他聲音跟著說:“對,你們自己想辦法,想要送死你們自己去。”

  聽著這些人說話,邢初平心中燒起了一團熊熊烈火,厲聲說道:“短視!你們只能看見眼前一點利益,卻不能抬起頭多往前看一點路,你們是家中的蛀蟲,遲早會毀了先祖?zhèn)兊幕鶚I(yè)。”

  邢初平微微頓了一下,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胸脯隨著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他抬高了下巴,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大聲地繼續(xù)說道:“既然現(xiàn)狀如此,也指望不上你們,我決定我來做這次去長安的領隊。我不怕吃苦,也不怕艱險,我愿化作妹妹手中最為鋒利的長劍,如果妹妹說要去長安,我便斬開一條去長安的道路;若妹妹說要去洛陽,我便殺出一條去洛陽的血路;你們等著看吧,我們兄妹齊心,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在前方等著我們兄妹,到那個時候,你們?nèi)暨€有一絲廉恥之心,就該自動讓出你們的位置,莫要等我親口來趕你們下臺。”

  邢初平這一席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震得屋子里的空氣都嗡嗡作響,一時間所有人都被他這股氣勢震懾住了,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驚愕與震撼,甚至不敢大口喘氣,生怕打破這突如其來的寂靜。邢初平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氛圍,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其他人在偷偷摸摸地互相交換著眼色,那眼神之中既有對他的忌憚,也有一絲被戳穿后的狼狽。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安靜之中,邢麟舟那清冷的聲音宛如一道寒冽的冰泉,冷冷地響起:“我不同意邢初平領隊,他沒有離開過東海城,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樣子,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經(jīng)驗豐富、更加可靠的人?!?p>  周圍更安靜了,其他人都以沉默回應,邢初平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從說起,滿心的話語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只能無奈地咽了回去。不多會兒,邢初平便感覺不到這些人的存在,六個雕塑憑空消失,他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只剩下邢麟舟。

  邢初平憤恨的說道:“他們這些人是商量好的,要看我們的笑話?!?p>  邢麟舟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靜如水,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作聲。

  邢初平繼續(xù)說道:“就讓我去吧,我來完成這項任務?!?p>  邢麟舟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大哥現(xiàn)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若是也走了,這偌大的東海城,就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了。你想要離開我?。俊?p>  邢初平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揪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想要離開你,我想要保護你?!?p>  邢麟舟微微抬起頭,目光直視著邢初平的眼睛,輕聲說道:“這一趟前往長安,路途遙遠,危險重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兇多吉少,但為了家族的未來,為了商會的存亡,我們又不得不去。這領隊之人,必須是能做常人所不能之事的強者才能勝任。再者說,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這樣我便能時時刻刻保護你,不管將來遭遇何種風雨,至少我們兄妹二人能夠相依為命,共渡難關?!?p>  聽了邢麟舟的話,邢初平心中一陣感動。他微微別過頭,避開邢麟舟的目光,狠下心來說:“不行,我在東海保護不了你,我去長安卻能保護你。你就守護好我們的大本營,然后等我凱旋回來?!?p>  邢麟舟聽完,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就在這時,房間里突然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邢初平只覺頭頂上方有絲絲涼意襲來,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竟看見有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如同翩翩起舞的精靈一般,從屋頂緩緩飄落下來邢初平滿臉驚愕,心中暗自思忖,卻感覺到邢麟舟的視線一直在觀察自己,她的眼神中有些疑惑,緊接著,邢麟舟那輕柔卻又帶著幾分質(zhì)疑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你究竟是誰?”

  這突如其來的發(fā)問,如同一聲驚雷在邢初平的耳邊炸響,讓他心中猛地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心臟。他的目光下意識地開始游離,慌亂地四處躲閃,試圖避開邢麟舟銳利的目光,卻看到頭頂上一片白色的云霧降落下來,視線內(nèi)一片空白。

  “二公子!二公子!快醒醒!商隊被伏擊了!”一陣急切而又響亮的呼喊聲如同一把利劍,猛地刺破了這層層迷霧,將邢初平從混沌的夢境之中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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