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元湯,”朱仁貴見這層窗戶紙捅不破,只好說明,“宋先生應該知道,周會長一直醉心于各種古藥方,尤其是醒元湯,他已經因此困擾了十年的時間?!?p> 醒元湯?
宋運來更加疑惑,他剛才也想過是不是自己家真的有什么連自己都沒有注意過的家傳寶貝,可當他聽到“醒元湯”這三個字,便確定是周會長搞錯了。
見到宋運來面露難色,朱仁貴以為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于是解釋道:“其實醒元湯的藥方,周會長一直都有,如今缺少的只是煎藥的方法而已,所以宋先生用不著太為難。”
宋運來終于知道,他為什么能收到那幾次邀請函,為什么能獲得那些身份地位遠勝過他的人都無法得到的殊榮。
原來竟是周會長誤以為宋運來有所謂醒元湯的煎藥方法。
原來這一切真的只是搞錯了。
宋運來只覺得自己的嘴里有些發(fā)苦,看著滿桌子的菜,卻知道這些不該是屬于自己的。
跟周會長吃飯的人,也不該是自己。
宋雙喜崇拜地看著宋運來,崔麗萍也是滿臉期待,想到以后的日子蒸蒸日上,幾人心里都充滿了難以抑制的興奮。
周巖更是激動,十年的等待,馬上就要了結心愿了。
唯一看明白真相的,大概就只有宋運來了。
他倒是希望自己現(xiàn)在變成一個聾子瞎子傻子,才能逃避這件人生中最尷尬的事。
前兩次聚會被當成透明人,宋運來覺得已經夠尷尬了,可現(xiàn)在他才知道,之前的事加一起也不及現(xiàn)在的十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還帶著家人一起。
宋運來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只覺得在這一瞬間,家庭、事業(yè),所有的壓力全都壓在了自己身上,卻無人可以分擔。
他不知道周會長所說的家傳醒元湯的那個宋姓之人是誰,但卻充滿著羨慕。
同樣是姓宋,差距怎么就這么大??!
“周會長,朱老板,可能讓你們失望了,我實在不知道什么醒元湯,更別提家傳寶物了?!彼芜\來苦笑著,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他很清楚這句話說出口之后的效果。
周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以他的閱歷,自然一眼看出宋運來不是在說謊。
朱仁貴見勢不妙,連忙說道:“你那個外甥宋辰,現(xiàn)在在哪里,既然是家人,不把他叫來總不太好。”
他說完,沒有敢回頭去看周會長的表情。
幸好朱仁貴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周巖的制止聲,才知道事情還有轉機。
朱老板知道,這件事被自己徹底辦砸了,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馬上把宋辰找來,直接索要到醒元湯的煎藥方法。
他本想著憑借自己的處事經驗,讓周會長求方這件事更加圓滿與完美,以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沒想到兜兜轉轉,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這下子,可真是把周巖得罪徹底了。
崔麗萍聽到宋辰的名字,頓時就想到那小子一天一夜沒回家,氣不打一處來。她看著臉色很不好的周巖,陰陽怪氣地道:“周會長有所不知,宋辰他就是個賤骨頭,沒這個福氣跟您見面。我們一家四口,從不把他當自己人的,所以我們可沒搏您的面子,實在是怕他來了掃您的興?!?p> 崔麗萍自以為自己這段話說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據(jù)通情達理,完全沒有注意到周會長因為宋運來沒有醒元湯的事,對他們一家的態(tài)度已經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她還以為是宋運來得到周會長青睞才會有這場家宴,至于那什么傳家寶,只是件錦上添花的事,沒有也無傷大雅。
“你是說宋辰不會來了?”周會長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保證不會,周會長盡管放心就是?!贝摞惼紡膩頉]接觸過周巖這種身份的大人物,只想努力地表現(xiàn)自己。
“哼!”
誰知周巖怒哼一聲,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甩了一下手臂就要離開。
他就是為宋辰來的,要是宋辰來不了,他還在這地方浪費什么時間。
朱老板見場面有些失控,不禁暗罵崔麗萍多嘴,但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只好賠笑道:“周會長喜怒,我這就去打電話,您先坐一會兒。”
說著,他慌忙走出包廂,撥打了手機上保存的宋辰的電話。
家里,宋辰已經從關眉處得知舅舅一家去赴一場很重要的宴會,不過他早就習慣了不被當成一家人,所以正準備給自己做點好吃的,就聽到電話鈴聲響起。
備注是仁心草藥鋪。
“喂,朱老板,有什么事嗎?”
聽到電話接通,朱仁貴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努力讓聲音平靜起來說道:“是宋辰小兄弟吧?聽說你一直需要破血花,我最近剛好入手了一株,你看你方不方便來拿?”
宋辰一聽到“破血花”,頓時說道:“當然方便,我馬上去藥鋪拿。”
上次拍賣會之后,宋辰都對破血花不抱希望了,沒想到朱老板竟然真的找到了。而且那么珍惜的藥草,,他竟然還會舍得給自己。
上次拍賣會的價格,已經達到了一萬一株,宋辰已經做好了放血的準備。
當然,是放關眉的血。
宋辰經過老乞丐琴聲的溫養(yǎng),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就差找時間修煉喋血錄成為異能者了,自然已經不需要破血花。
關眉用的,當然得她自己付錢。
“不不不,我現(xiàn)在不在藥鋪?!彪娫捓飩鱽碇烊寿F的聲音。
“那在哪?”
“藍山酒店?!?p> ……
包廂里,崔麗萍見會長突然動怒,有些不明所以。心想那個宋辰果然是個掃把星,就算人沒來都能給人添來麻煩,要是來了那還得了?
宋運來越發(fā)如坐針氈,周巖的臉色明顯是甩給他一家子的,頓時叫苦不迭。自己這老婆平時在家里說話沒遮沒攔難聽些也就算了,現(xiàn)在氣氛正尷尬,還要說這些話添油加醋,不是找不自在嗎?
他緩緩站起身,彎著腰努力擠出一個笑臉,道:“那……周會長,要沒什么事,我們就先走了?!?p> “走?為什么要走?老宋你糊涂了吧?”
崔麗萍令人厭惡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