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昆吾傘劍
他們身旁,似有一處山洞,洞內(nèi)的火光映紅了整間石室。
“新任火神尤謁,別來無恙??!”洞內(nèi)傳來蒼老的聲音。
“您是……”尤謁眉頭微蹙,向洞內(nèi)張望。
“你來時還記得當(dāng)年天宴的事情,現(xiàn)在,又不認得我的聲音了?”
聽到這句話,尤謁大喜:“原來是前輩,我只知道您是這昆吾山的山靈,居然不知道您是居住在水底的密室內(nèi)?!?p> “既然是山靈,怎么會住在普通的山洞中。只有這樣的地方才看起來更符合我的身份,你說對吧!”
尤謁和亦忱走進洞中,只見一片火光之中,有一枯瘦如柴又佝僂的老叟,他正在擦拭一把半人多高的金色寶劍。
尤謁和亦忱走過去,看著山靈手里的劍。
這時他慢慢說道:“見過這種寶物嗎?這是用昆吾山赤銅所鍛造的昆吾傘劍?!?p> 尤謁一邊欣賞這把金色的劍,一邊說道:“聽說昆吾山中所出的銅,其色如火,質(zhì)極堅,以鑄刀劍,鋒利無比。以之作刃,切玉如割泥也。
原來,這世上最鋒利的劍,居然是您所造?!?p> 亦忱聽他說后覺得好奇,于是也向前一步,端詳著此寶劍。
只見劍身處布滿了鱗片狀的薄刃,緊緊的貼在主劍上,劍柄的寶石機關(guān)按下,鋒利的鱗片如傘狀展開,所觸之物便會被削碎。
如此設(shè)計,只為殺傷力更強大。
所擊殺之人,只要啟動機關(guān),便被搗碎腹臟,定無法活命,受此一劍頂受多劍。
亦忱一邊看著,一邊問道:“你們說,這劍切玉如割泥?”
山靈看著她說道:“正是如此?!?p> “哦?”亦忱面露驚奇,“那我便要試試是如何的切玉如割泥!”
說罷,便用那劍刃在自己手背上輕輕的劃了一道。
亦忱從小到大就因體質(zhì)奇特,無感疼痛,所以異常善戰(zhàn)。
今日她這一劃,感覺鉆心的疼痛從手背蔓延到胸口,從未受過傷的她,忽然從手背的傷口溢出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如同一朵朵綻放的紅花。
“你怎么可以傷自己!”尤謁的聲音里滿是慍怒,更多的是心疼,他趕快撕下自己的衣衫將亦忱的傷口包扎。
正在此時,他胸口那顆堅硬的心顫了一顫,很多奇怪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石心之人,雖會裝模做樣,可又怎會真的心痛?
亦忱從未受過傷,下手亦是沒有深淺,沒想到自己為了好奇劃的這一刀,還挺深。
尤謁用衣衫纏住的傷口很快又重新溢出血來,鮮血殷紅了包扎之處。
尤謁端著她的手,緊蹙著眉頭,不知亦忱這種體質(zhì)的傷口該如何治愈。
“沒事的,過一會就好了,不疼的。都怪我自己沒深沒淺,好奇心太重?!币喑赖皖^嘟囔著,像個做錯是的小孩。
尤謁看著亦忱:“以后無論出于何種心理,萬萬不要再傷了自己,你可以答應(yīng)我嗎?”
“好,我答應(yīng)你?!币喑赖难劾镉持戎]焦急的臉龐。同時尤謁濕潤的雙眼里,卻滿是她的血。
尤謁小心翼翼接過她手里的劍,怕再次傷到亦忱。
回身雙手奉還寶劍,對山靈道:“我們途經(jīng)此處,為救村民,打擾了前輩,還請您見諒?!?p> 山靈蒼老的雙手相互摩挲,干涸的雙眼看看亦忱,又看看尤謁說道:“你這是將此昆吾傘劍還給我了?”
“這本就不是小神之物,承蒙前輩厚愛,借小神看了一眼。現(xiàn)在,也該物歸原主了。”尤謁雙手奉著傘劍,低頭回道。
“昆吾傘劍本就是為這世間的火神、戰(zhàn)神所鍛造,你若不要,它的存在又有何價值呢?”
山靈說罷,皺著眉,縷著胡須,看向亦忱。
亦忱從自己受傷中回過神來,看向尤謁。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她竟不肯相信,尤謁會拒絕此等寶物。
“我知道了,火神之所以會拒絕此寶劍,是因為這劍有傷害這位姑娘的能力吧!”
山靈說罷,尤謁抬頭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眼亦忱。
亦忱怔住,忽然紅了面頰。只見她皺起眉頭,雙唇緊閉,搖著頭看向尤謁。更是無法相信尤謁會因自己而拒絕寶劍。
“看來真是這樣,如此說來,這傘劍非歸你不可。
你想啊,若是此傘劍日后被他人所奪,知道可以傷到這位能戰(zhàn)的玉肌姑娘,用它來對付她。
到那時,對這位姑娘而言,豈不是會更加危險。
寶劍認主,若是為你所用,便只有你一人可以掌控。日后就算真的碰到了別有用心之人,偷得此劍,但沒有你的操控,這劍也是傷不得人的?!?p> 山靈望著尤謁驚恐的雙眼,緩緩說道。
“山靈前輩說的不無道理!你想,尤謁,我的仇人那么多,若是其他人奪得此劍,我的危險就更大了?!?p> 亦忱走到尤謁的身邊,傾身看向他。
只見尤謁睫毛一顫,抬眼與亦忱對視,亦忱點了點頭。
尤謁遂起身,對山靈作揖一拜,說道:“如此,我便將此寶劍收下,謝昆吾山靈?!?p> “客氣客氣。收下就好,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快去忙吧。我這里可不供飯!”
說罷,山靈寬大的衣袖一揮,尤謁便和亦忱從水中被沖出,落在岸邊。
方才的種種經(jīng)歷,恍若一場幻夢一般,但是尤謁手中的昆吾劍,印證了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你們二位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快把孩子送回去吧,一會他們該醒了?!崩蠘渚辜钡乜聪蚨?。
亦忱和尤謁方才反映過來,孩子這邊的事還未處理完畢。
二人將小孩送回村中,在痛苦中煎熬了數(shù)月的村民,終于可以將懸著的心放下,闔家團圓。
村長自然是被罷黜,暫由老樹精照看村里,村民送別二人。
尤謁將女巫送回魔界。
別了尤謁,亦忱感到內(nèi)心慌亂,懷揣著心事慢慢往家走。
因為她是和尤謁傳送而來,并沒有騎馬。但是回去她不想傳送,亦不想騎馬,只想徒步散心。
手上的傷口讓她不禁覺得身體寒涼,感到需要休息,便在沿途找了間驛館住下。
到驛館時雖已黃昏,但亦忱從未困倦的如此早。
她回了房間,便沉入夢境。
在夢中,亦忱看到了一幅恐怖的場景。
她見到自己獨自一人在山崗上作戰(zhàn),頭部左側(cè)被片掉了一塊頭皮,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染紅了半個身子。
忽然間,昆吾傘劍刺入腹中,鱗片撐開的劇痛之感襲來……
亦忱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昆吾傘劍是尤謁的,只有他才能使用出劍的威力,別人是做不到的。
而他,又怎么會傷害自己呢?
亦忱信任尤謁,毫無保留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