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5.
暑去寒來，終于寒假到了。我大美XJ的冬天美的讓我感覺像是生活在畫里的人，冷的讓我感覺穿了秋褲保暖褲外加棉褲卻像是只穿了一個休閑褲一樣的冷，每天的半夜我不止一次的偷偷鉆進爸爸的被子里，媽媽不讓，她把被子裹的緊緊的，沒有一點縫兒，媽媽，你……故意的吧？
冬天，夜長日短。再冷的天，也抵擋不了年少愛玩的心。
冬天的早上天亮的比較晚，等我睜開惺忪的睡眼時，從窗戶里看向外面，仍然是一派陰沉沉的白色景象，玻璃上爬滿了的冰花甚是好看，自私的讓我的目光只停留在了它身上，讓我看不到外面光禿禿樹上落滿了的雪，只透過冰花看到對面鄰居家的煙囪上冒著一縷青煙，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到爸爸打著呼嚕熟睡著，卻看到媽媽的被窩是空著的，隱約的聽到外面掏著灰往火爐里加煤炭的聲音，唉，女人吶。也對，生活中家庭主婦的主干不就是演繹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嘛，不就是過兩年一房二人，三餐四季的日子，然后生兒育女，茶米油鹽，酸甜苦辣嘛？
冬天蛇呀蛤蟆呀熊啊都冬眠了，我也快要加入它們的行列。因為寒假嘛，誰還不是窩在被窩里不肯出來的小懶貓啊，即使太陽已經(jīng)高照著。春天的風是冷的，夏天的雨是猛的，秋天的涼是烈的，還好冬日的陽光是暖的。它沒有像春天的風那樣讓人瑟瑟發(fā)抖，沒有像夏天的烈日那樣讓人心里止不住的躁動，更是沒有像秋天的落葉那樣讓人感到凄涼，但它卻像是在沙漠中看到的一泓清泉，給人以希望和陽光。每天清晨在實在是不能賴到床上，必須要爬起來上個茅房的情況下，我著急的拖著爸爸的大拖鞋，走五步再停下來光著腳丫踩在潔白的雪上向后退五步穿上掉了的大拖鞋走向茅房，雪花沾到我小腳丫上，涼涼的，隨即化成雪水，弄濕爸爸的拖鞋，我一路著急著走向離房屋二三十米遠的茅房，實在不行直接開跑，拖鞋掉了，來不及穿，直接拎著拖鞋就光著腳丫跑了，因為，因為……回到屋里，媽媽看到我的腳丫紅紅的，就知道是什么原因，熟練的動作一把抓上床頭的掃帚就是我腿上的兩條紅印子，邊打邊罵：快尿到褲子里才知道家里還有個茅房是不是？快尿到褲子里才知道開始往茅房跑是不是？養(yǎng)成習慣了是不是？唉，現(xiàn)在想想，兒時怎么那么不長記性呢？第一次挨打之后就應(yīng)該把掃帚偷偷藏起來嘛！下次再看她用什么打我。奧，對，家里還有打蒼蠅的拍子，撓后背的長柄，還有案板上隨手可以拿到的搟面杖兒，我………
假期的一天，媽媽拖著地，老式的電視機里放的是通過VCD讀碟放出來的雙人舞啊，紅雪蓮啊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在床上爬著無聊的看著這個已經(jīng)循環(huán)播放了好久的舞蹈，每天早上媽媽都會邊拖地邊聽著紅雪蓮，有時候還跟著哼起來，那時候才會感覺到她也有溫柔的時候，也就只是在拖地的這小段時間里。有時候我也會不耐煩的喊她，吵著要看動畫片，時隔多年到現(xiàn)在我才懂的也許那才是媽媽除了洗衣做飯的瑣事之外的一點小樂趣和小情調(diào)吧，畢竟那時候的她比剛成年的我大不了幾歲就為人娘為人妻了。
寒假已近是中旬，我無奈的從床底下翻出我的小書包，穿著印有哆啦A夢圖案的秋衣秋褲一行行的在本子上寫著我你她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杏兒叫我名字的聲音，當時我愣住了，因為已經(jīng)太久都沒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了，我心里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只聽見院子里小跑著的腳步聲了，媽媽說：快出來看，誰回來了？那時候面對寫作業(yè)的絕望時聽到了太想聽到的聲音時多么開心，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穿著秋衣秋褲就往外面跑，媽媽在后面著急的喊著：進來進來，衣服還沒穿。呦，那時候誰還聽你話啊，我小伙伴可比你重要多了。一跑出門外便看到杏兒穿著個粉色的小綿衣，粉色的小棉褲，白色的小靴子手里還給我提著好吃的，我沖過去一把抱住她，她也抱著我，眼睛差點就要開始下雨了，又怕媽媽笑話，最終只是打打雷了。我拉著杏兒的小手走進房屋，杏兒脫掉了小鞋子小綿衣和我一塊坐到了床上，我一把推開擺在桌子上的作業(yè)，便開始滿屋子的找被媽媽藏起來的遙控器，不過幾秒就被找到，媽媽可能在挑戰(zhàn)我二年級小學生的智商，總是天天忙著藏遙控器，可每次都被我輕而易舉的找到。我跳下床忙著打開電視，第一次大方的把遙控器塞杏兒手里，讓她選擇看西游記里的孫悟空還是大耳朵圖圖里面的小美?？吹某鰜?，杏兒也想我了吶，一個笑一個動作就明白了。我著急的問：
“杏兒，那里的學校好不好??？”
“學校挺好的啊！”
我有些不開心的說：“噢噢?！?p> “那學校的同學對你好不好啊？”
“沒有你好唉?！?p> 我心里又有些開心，可能幼小的心是那么容易被滿足，盡管因為上一句話而有些不開心，可你的下一句話卻帶給我的開心完全勝過了上一句話帶給我的失落。
“杏兒，你……你怎么回來了？”
“你不想我回來嗎？”
“啊，不是不是，杏兒你別走了好不好？”
“好啊，我爸爸媽媽都回來了，再不去那里了?！?p> “真的啊？杏兒你別騙我！”
“哎呀，真的啊，不騙你，開學的時候記得我們一塊去學校啊?！?p> “哈哈，好哎好哎。”
那一整天我過得都特別開心，因為床上有杏兒，因為以后的日子里有杏兒，因為看動畫片時旁邊有杏兒，因為開學時去學校的小路上有杏兒，因為二年級第二學期的教室里有杏兒?？赡軆簳r杏兒帶給我的不僅僅是陪伴和歡聲笑語，還帶給我一種開心時有人一塊笑干壞事時有人一塊干的安全感。
6.
寒去春來，自此風里雨里，我和杏兒又成了相互陪伴相互成長形影不離的伙伴。我和杏兒兩個人在一起時，會有爭吵，會有冷戰(zhàn)、也會有溫暖、吵架的時候，總覺得是對方的錯，嗓門永遠要壓過對方，冷戰(zhàn)的時候永遠覺得自己不需要道歉，然后死要面子活受罪，感覺到溫暖的時候，想起以往的爭吵歲月，又倍感珍惜，又竊喜又偷笑彼此的稚氣，你們看，我和杏兒的友誼就是這樣一陣子吵，然后一輩子好。
杏兒，接下來的事情你一定記得吧，那件事雖然現(xiàn)在說起來已經(jīng)算是陳年舊事了，但在我心里卻像是昨天發(fā)生的事，沒有一點模糊，那些我們之間童真的話語更是清晰的讓我無法忘記。杏兒你肯定記得，因為，因為那件事主謀是你，不許耍賴啊，然后我們活生生的把一個喜劇演繹成了一個悲劇，最后自然是我遭受皮肉之苦嘍。
杏兒這貨自從回來繼續(xù)和我一個學校之后，發(fā)現(xiàn)她學壞了，我時常想杏兒轉(zhuǎn)學去了的那個學校里的人到底教了她什么，可那些于我而言的陌生人終究是教壞了她一些，她變的皮了。
那時是杏兒回來后，我們一塊上的二年級第二學期，已經(jīng)是盛夏六月了，熱的我和杏兒每天總要抱怨一下太陽的毒辣。年少時，常常抱怨大人們不知道我們小孩子每天中午去學校時候熱的辛苦，卻忘了他們是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田地里不管是陰天還是大熱天都默默無聞的勞作；我們忘了當我們坐在清涼的教室上課時，他們還在田地里流著汗水頂著頭頂?shù)牧胰赵诩毿母N；我們忘了當我們在清早仍然打著熟睡的鼾聲時，他們早已經(jīng)下床熟練的干著家里的瑣碎。等到真正明白這些時候，他們?nèi)匀粸檫@些事情在操勞著，從未停止，從未間斷。他們從年輕人變成了中年人，褪去了帥氣美麗純樸的靚顏，換上了一副飽經(jīng)風霜經(jīng)歷過風雨的面孔，我和杏兒從小孩子變成了成年人，從耳朵白里透紅，耳輪分明，像是一件雕刻出來地藝術(shù)品終于敵不過歲月的變遷變成了成熟穩(wěn)重的兩個少女。
那天中午放學后，我和杏兒牽著小手走在小學生的人堆里，時不時的掙脫開對方的手擦去手心里的汗，午餐鈴已經(jīng)提醒我們再不吃飯它都要響的沒電了，終于到家，我和杏兒各回各家，各吃各的飯，然后中午再一起去學校。
吃完午飯后，我以狗爬式的姿勢看著電視里讓我欣喜的大耳朵圖圖，突然聽到杏兒在門口喊著我，耳朵聽著外面的杏兒竭嘶底里的喊聲，眼睛卻始終還在電視上張望著，任憑杏兒怎么喊，我就是不出去，繼續(xù)以狗爬式的姿勢趴在床上，想多看幾秒大耳朵圖圖的媽媽給圖圖炸小肉丸兒，媽媽聽不下去了直接從我后背一扯，我就被拖下床，唉，反正我都不止一次的被這樣拖下去了，好多好多次了，媽媽，你不拖我下去，我還真不下去。
出去一看，杏兒滿頭大汗。哇，杏兒懷里揣著個汽水，可以啊，杏兒你大熱天里讓我有冰涼的汽水喝。童年時候的一瓶汽水，足以讓我們高高興興沒有怨言的走向?qū)W校，哪怕天很熱很熱，有瓶汽水喝就行。小時候，對那瓶汽水總是奢望：每天都有一瓶該多好。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那一小瓶五毛錢的五顏六色的汽水里面是用了多少調(diào)色劑和添加劑制作出來的，那時候在我們這些孩子的心里卻是那么有分量，我們喝的是那么的開心，那么的滿足。
“給，剛才好不容易要到五毛錢買的，冰冰的，你從這個線喝到這兒就停啊，我還沒喝呢！”
“好好好?！蔽腋吲d的答應(yīng)著。
“咣當，咣當，咣當……”
“停了，停了，好啦！”
“再喝一口，再喝一口?！?p> 那么熱的天能喝到這又清涼又好喝的汽水，我高興的喝著，就好像那一整瓶都是我的，卻忽略了杏兒一口都沒喝先給我喝的。
“雪兒，好熱??！”
“我也熱啊！”
“你剛喝了那么多，我就喝了幾口，你還熱？”
“我………我和你一樣啊，我也只喝了一點點的?！?p> 大夏天的正中午，我和杏兒走走停停的在去學校的路上，路上依稀能看見幾個校友，可能他們和我和杏兒一樣，總是喜歡早早的去學校，就算離上課還有好長好長時間，就算校門還沒有開，就算要在校門口等好久好久才能進去，可我和杏兒卻總是喜歡每天去學校很早很早，天不亮就爬起來了。媽媽每天清晨也總是早早起來給我做早飯，一邊做一邊細碎：“學校的老師每天大清早就給你和杏兒上課一樣，每天走的那么早，你們走了好久以后別人才開始去學校?！?p> “雪兒，我不想去學校了！”
“那我們別去了吧？”
“好啊好啊！”
“我也不想去，那我們?nèi)ツ膬喊?？”?p> “我們下河洗澡捉魚吧！”
“那好啊，我們?nèi)ダ系胤桨?！?p> “杏兒，你害不害怕？”
“不害怕啊，害--怕--什么?！?p> “你害怕嘛？”
“我--我害--怕什么，不--害怕?！?p> 兩個人心里其實都害怕，但表面上卻裝作什么都不怕的樣子。
“行啊，反正老師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p> “對啊，反正剛才我們?nèi)W校是大人們知道的?！?p> “走走走。”
“走?！?p> 就這樣，我在杏兒的慫恿下，杏兒在我的鼓勵和支持下，我和杏兒走到半路，鬼鬼祟祟，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開始折回去那個我和杏兒總喜歡去玩的河壩了，那里算是我和杏兒的世外桃源，春天可以去放風箏，夏天可以下河洗澡、秋天可以去看大人們釣魚、冬天，冬天可以干的可多了，下去到平時不敢接近的大河冰面上溜溜冰啊，掰幾個小冰抱在懷里使勁的扔到河里啊，拿一個小塑料袋一屁股坐上面從坡上滑下來，有時候駕駛不當時候栽幾個跟頭啊。
因為是初犯，我和杏兒心里都還是有些害怕，但為了不改變注意，我們倆硬是自導自演互相鼓勵互相支持，最后我們倆逃課了，第一次。那個下午我們沒有去上課。
我和杏兒一路小跑著下了坡，跑向世外桃源。因為驕陽實在是太烈，河壩里除了我和杏兒，除了小樹林中的小鳥外，沒有其他了。那時候還小，也不知道羞愧，三下五初二就把衣服褲子脫掉亂七八糟的卷成一團，胡亂的丟在夾雜著沙石的草坪上，我和杏兒只穿個小褲衩，褲衩上的圖案不是哆啦A夢就是哆啦A夢，然后我和杏兒便一蹦子跳到河里，哇，那感覺透心涼。那條小河不過是一個常年流動的小水洼，深度剛剛沒過我的腳踝，杏兒的小腿，哼，雖然杏兒比我大三個月，但我比杏兒個兒高，這就是平時欺負她的優(yōu)勢。我和杏兒直接爬在水里，水下是各種好看的小石頭大石頭圓石頭方石頭長石頭扁石頭奇形怪狀的石頭，顏色是棕色的紅色的墨綠色的青墨色的黑色的黃色的紫色的五顏六色的石頭，那時候也完全不管爬在上面時候硌的渾身疼。河里面有慢慢悠悠游來游去的小魚兒，我和杏兒常常一捉一大瓶；有游速特別快的大黑魚，但我和杏兒從來都沒有捉到過；還有一些小蝦米小水草在水里漂，還有，還有一些青蛙屎綠色的那種也在漂，現(xiàn)在想想，咦，我們是怎么下去的？
我和杏兒趴在水里，學著電視里那些大人們游泳的樣子使勁瞪著腿，蹬了一下午也沒有見移一點地方，倒是把我和杏兒的大腿小腿都蹬的紅里透青。我倆比賽憋氣，都把頭塞進水里，看誰憋氣時間長，每次都是我贏，杏兒可能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每次我都假裝把頭都塞進水里，其實每次都只是把臉剛剛接觸到水面，每次杏兒頭還在水里的時候，我都是看看她，然后再看看四周的風景。我們倆人使勁的潑水，倆人都怕頭發(fā)潑濕了后沾到脖子上難受，于是剛開始我們都小心翼翼的潑對方臉上，就在等誰先第一個潑對方頭發(fā)上，只要一個人先潑水潑頭發(fā)上了，哼哼，那就互相潑吧。我和杏兒互相往死了潑水，誰都不讓誰，三下五除二頭發(fā)都被潑的濕濕的，沾到脖子上，像個落湯雞。看吧，我說的沒錯，杏兒學壞了吧，不然怎么回來以后戰(zhàn)斗力這么強了，她也有在短短的時間里潑濕我的時候。
我和杏兒在水里半蹲著，把手伸下去上來就是一把泥，我們涂抹的渾身都是，然后趴下等河水沖的干干凈凈，玩了兩三個小時，我們倆人被河里冰涼的水和時不時吹過來的風凍得瑟瑟發(fā)抖，上牙下牙開始打架，于是我們倆才從河里出來，躺到了早都鋪好的床上。你們一定好奇什么床對吧？每次我和杏兒下河前，都要你掙我搶的撿一些大一點扁一點躺起來舒服一點的石頭，鋪成夠我們身體躺的一排，再經(jīng)過太陽的照射，大夏天那些石頭面都是發(fā)燙的，我們倆人從河里一出來就躺到在屬于我們各自自動帶熱的床上，一躺就躺倒我們的后背感覺被燙的時候才起來。
我和杏兒穿上衣服，一人穿著一件小無袖背心和一個小短褲，唉，現(xiàn)在真的完全駕馭不了呢，小時候真厲害，露露肩怎么了？露露腿你管我？
我和杏兒鉆到河里，彎著腰，從兩腿間的縫隙里看著對方拼命，我們比賽捉魚，比賽誰先捉到第一條小魚，誰就可以最后把所有魚帶到家里。為了能帶小魚回自己的家，我的視力都在這捉魚間下降了，小魚兒它們調(diào)皮的很，一直在我的小腳丫旁邊游來游去，可能它們覺得我的小腳丫白白凈凈肉嘟嘟的太可愛了，但當我彎下腰剛要伸手去捉捕它的時候，它去早都游走了，我還一直在水里各個角度的找，行啊你們，等我捉到你們，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該炸的炸，該燜的燜，該清燉的清燉，該熬湯的熬湯，一個個把你們收拾掉。其實那些小魚，被人們稱作是狗魚，小的比拇指還小，比火柴棍頭都小，問該如何下鍋？
時間從我和杏兒下坡間，脫衣服間，下水間，潑水間，平躺間，捉魚間；大笑時，吵鬧時，抱怨時，互懟時，亂喊亂嚎時；悄悄流逝，太陽從正空中，怎么突然到了山的那邊呢？
隱隱的看到一個老爺爺趕著一群牛羊，從坡上下來了，這時我和杏兒同一時間同一個動作，慌忙的坐在了石頭上，手忙腳亂的穿著小襪子小鞋子，太匆忙了也不管正面反面了，小襪子的腳尖不小心弄了一點水，也不顧這些，一個勁兒的穿鞋子，倆個人急忙的往坡上跑。剛走到第一個巷口時，??！我?guī)缀跻谐雎晛?，杏兒傻兮兮的還沒有看到，我的眼神一下對上了我媽的眼神，我嚇得渾身發(fā)抖，我媽驚訝于我從河壩里上來的方向，之后便惡狠狠的瞪著我，雖然距離有十米左右，但我卻感受到了那從眼神里透露給我的殺氣，我媽的那股洪荒之力，河東獅吼將要被表現(xiàn)出來，正當我在想要不要跑的時候，夏天的細柳樹枝條連枝帶葉的已經(jīng)進入到我的皮里，肉里，疼的我亂喊亂叫，杏兒也沒有過來要幫我的意思，估計嚇傻了，站在那里默不作聲，看著我媽的表演。
“大中午的我放下手里的活，怕你遲到早早的給你做飯，你倒好吃完飯沒有去學校？”
我媽邊打邊罵著。
“啊，啊……下次不去了?！?p>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啊，叫你再去河壩！”
“別打了，別打了，下次不敢了，嗚嗚嗚………”
“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還學會了逃課！”
“媽，??！媽媽，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不一會長長的柳樹條子就被打折了，現(xiàn)在想想，哎，不是我說，媽，你不是有手嘛，看我不爭氣用手打就行了嘛，還撇斷柳樹枝條干嘛啊，那是生命啊，留點綠色在樹上，為大家遮蔽太陽不好嘛？但我媽把柳樹條子的作用發(fā)揮到了極致，打的我渾身上下都是紅楞印，有的地方，像小腿面啊，胳膊腕啊，上面流著少許的血。大巷子里，我無論怎么使勁的喊，哭，也不見個人影，我也不怕挨打被別人笑話，杏兒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看到我媽揍我，我已覺得沒啥，那時候，多希望路上出現(xiàn)個大人攔攔我媽啊，這樣打下去我是受不了的，然而并沒有。
“去，倆個人給我上學去，走快點?！?p> “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我使勁的不管不顧的哭著，帶著渾身上下的傷痕，流著快成河的眼淚，走一步小腿那疼一下的走著，杏兒在我后面緊跟著，臉上的表情里我看出了羞愧與自責，畢竟主謀是你，是吧，杏兒。太陽都快要落山了，我和杏兒往學校走著，她手里還拿著汽水瓶里面是幾條小魚兒，等我和杏兒剛到門口時，學校的校門剛剛被打開，小學生們蜂擁而出，放學了，我和杏兒避開他們，站在一旁，突然看到同班同學，就平時可以欺負的過的一個女生，給了她一個眼神，她就向我和杏兒走過來。
“放學了？”
“嗯--嗯”
“老師，發(fā)現(xiàn)我們下午沒來上課了沒有？”
“好像--沒--有?！?p> “她沒說啥吧？”
“沒---有?！?p> “你現(xiàn)在進去，回班幫我倆把書包拿出來。”
“好。”
我和杏兒都不敢進去拿放在抽屜洞里白雪公主的小書包，剛好那個女生看我渾身傷痕，也不敢不去，幫我們拿出來了。就那樣，我和杏兒背著書包回家了，一路上我不說話，杏兒也不吭聲，我還時不時的回想剛才被虐的過程，然后眼淚止不住的又流下來，我涕不成聲，哽咽著，用手背一抹鼻涕眼淚的一把，又隨手往衣服上一抹。
無數(shù)次的犯錯，無數(shù)次的被打，無數(shù)次的認錯，又無數(shù)次的再犯錯。兒時可能真的不長記性，頻頻犯錯，頻頻挨揍，可能就是在這犯錯認錯間慢慢長大了吧。
杏兒，兒時回憶里的一切都和你有關(guān)，雖然我們在一塊的每一個日子都很普通，但我們一塊玩的每一天里，天空不是藍色就是粉色的，我們喝的白開水都是有甜味的，陽光軟軟地蓋在我們身上，連風路過的時候好像都打著好看的卷兒。
因為被屏蔽，所以重新發(fā)了一遍，順序亂了，接到夢里花落知多少之后。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