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拳影來無影去無蹤,每次出拳都能打得空竹痛苦萬分,林飛用系統(tǒng)查看屬性之后才知道這是一種特殊的功法,能加強(qiáng)攻擊的痛感,威力雖說不大,但是會把人生生疼死,此時的空竹連佛號都念不出來,捂著胸口連大氣都快喘不出來了。
“去死吧,光頭。”
周天慢慢踱步過來,看著五官幾近扭曲的空竹,不免地笑了出來。
“本來這小奪魄功是用來對付其他家族的那幾個蠢材的,但我沒想到你這么抗揍,連修羅幻境都被你一手破除,所以只能先讓你嘗嘗這痛不欲生的滋味兒,不過,沒關(guān)系的,馬上我就送你去你的極樂之境了?!?p> 他右手一伸,原本掉落在一邊的修羅刀立馬飛到他手心,一瞬間血淋淋的刀身又開始蠕動起來。
空竹抬起頭,看著即將剁下自己頭顱的血色大刀,苦笑了一聲,然后緩緩?fù)鲁鋈齻€字:
“我認(rèn)輸?!?p> 修羅刀停滯在了他的頭頂,鋒利的刀刃已經(jīng)割破了他的頭皮,鮮血從傷口涌出,卻在下一刻被修羅道刀吞噬殆盡。
周天收起修羅刀背著手離開了,他的眼神很詭異,看空竹的眼神更像是看一個死人。
空竹盤坐在擂臺上誦經(jīng)療傷,他原本已經(jīng)能夠看淡生死,可惜在死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在此期間,他一定要好好活著。
“勝者,周天!”
裁判宣告完畢后便收走了空竹的玉牌,然后讓幾個黑甲衛(wèi)把空竹抬了下去。
“可惜了,”林飛搖了搖頭,“這么強(qiáng)的實(shí)力,輸?shù)脜s是這么可憐,這些家族天才是真的不容小覷啊?!?p> “萬象擂臺,對決者,林飛,墨不語,請二位盡快上臺?!?p> 裁判講完之后便坐在了飛行法寶上,隨時準(zhǔn)備跑路。
“呼,這么快到我了?!绷诛w深呼吸了一口,還還是極度緊張,因?yàn)樗高^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經(jīng)看到了正在撫琴的墨不語。
“嘁?!?p> 墨不語的出場又引起了修士們的尖叫聲,而女性修士的叫喊聲中還夾雜著幾個粗獷的男聲,此起彼伏的聲音傳到林飛的耳朵里簡直讓他面紅耳赤。
“這就是明星吧,nc粉這么多,還有幾個死gay佬?!?p> 來到擂臺邊緣,林飛一臉不爽地踩著向下的階梯,全程都低著頭,因?yàn)樗桓液湍徽Z對視,那個男子,居然在看著自己笑!
“林公子,久仰大名!”
墨不語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潤有力,像是一股清新的春風(fēng)吹過林飛內(nèi)心干涸的土地,讓他感受到了世間的一切美好。
“久仰久仰…”林飛擺了擺手,感覺嗓子干的說不出話來。
墨不語懸空而坐,巨大的沉香木箏就順勢架到了他的雙腿之上。
“我與林公子第一次相見,就為公子彈一曲吧?!?p> 他輕輕撥了一下弦,頓了一下之后才說道:“此曲,名為五樂長歌。”
墨不語開始彈奏,紅色的禁制瞬間升了起來,裁判坐在飛行法寶上屁滾尿流地飛遠(yuǎn)了,對于他來說,在這大比上當(dāng)裁判可能是這一生中做過的最危險的事情了。
“春江明月照高樓,
月落沉江復(fù)水流。
昨夜門外渡江風(fēng),
一曲唱罷一江愁?!?p> 墨不語的聲音在木箏的音色下變得愈發(fā)虛幻,林飛只覺得五感變得越來越模糊,眼皮變得無比沉重,眼前的世界越來越不真實(shí),直到雙眼完全閉合。
“我擦!”
林飛猛地睜大眼睛,一瞬間的功夫已經(jīng)出了一身冷汗,可惜他已經(jīng)中招了,眼前哪里是什么定江大比的萬象擂臺,此時的他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閣樓之前,抬頭不見樓閣之頂,只能見到朗朗夜空的一輪明月。
“這就?中招了?”
雖說明知道是幻術(shù),但林飛還是覺得心驚膽戰(zhàn),這樓閣的一瓦一木,他周圍的一花一草,都精致得難以形容,就好像,這都是現(xiàn)實(shí)存在的一般。
他踮起腳揪下一片頭頂?shù)臉淙~,也許是力氣太大,頭頂?shù)臉渲Ρ粠У脫u搖晃晃,樹葉之間的摩擦發(fā)出沙沙的響聲,仔細(xì)聽又仿佛是細(xì)弦被輕輕撥動的聲音,林飛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葉子,翠綠的樹葉上是絲絲縷縷的紋路,葉片邊緣還有一些蟲咬的痕跡,他丟掉葉子,卻在此刻聽到了一聲嘆息。
“唉……”
嘆息聲伴隨著一陣沙啞的琴瑟之音從樓閣的頂端傳來,看樣子,破局的方式也很明顯了。
推開古色古香的大門,盤旋而上的樓梯旁散落著一些人骨,林飛只是瞥了一眼就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隨后他沖過來飛起一腳把一個骷髏頭踢飛了出去,飛起來的骷髏頭撞在墻面上摔得粉碎,只留下了一地殘留的骨頭渣子。
“不是陷阱啊。”林飛摸了摸額頭,感嘆自己真是愈發(fā)謹(jǐn)慎了。
來到第二層,樓梯處沒有白骨,只有一把血淋淋的短刀,林飛過去用系統(tǒng)查看,翻譯出來的卻是一堆亂碼,只能不了了之。
來到第三層,樓梯口的地面上扔著一封書信,林飛撿起來一看,信封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休書。
“……”
林飛根本沒有翻閱的心情,隨手丟掉后上了第四層。
第四層的空間已經(jīng)變得較為狹小,樓梯口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是一枝折斷的杏枝。
林飛沉默了,這好像預(yù)示著什么,但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耳邊的箏樂不再柔和,嘶啞的聲音像是門上荒樹上的烏鴉,發(fā)出不詳?shù)镍Q叫聲來。
“我到是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p> 咬了咬牙,林飛沖上第五層。
第五層的空間再一次縮小,因?yàn)闆]有光源的遠(yuǎn)古這樓閣內(nèi)部顯得異常昏暗,這次樓梯處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只有一本藍(lán)皮古書,林飛撿起來一看,是一本樂譜。
第六層的空間已經(jīng)極度狹窄,圓形的空間半徑不足八尺,林飛剛上來腳下就踩到了異物,他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兩個用稻草編制而成的巴掌大的小人,小人的胸口處各插著一根細(xì)長的銀針,銀針的針尖處泛著青紫色,顯然是淬了毒,在確認(rèn)這玩意沒有利用價值后,他毅然決然地登上了前往第七層的樓梯。
“醉生悵若死,
大夢入輪回?!?p> 耳邊響起了奇怪的詩號,林飛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搖搖欲墜,他怔怔地看著自己抬起的腳,這一腳好像不是要踩在樓梯上,而是要踩在一個輪回的夢里……
城主府。
王天煞脫下厚重的袍子,露出了自己結(jié)實(shí)的胸膛,他的背后站著三個沉默不語的老人,如果有其他人待在這里必然會大吃一驚,因?yàn)檫@三人正是軒轅家族的族長軒轅傲,蘇家的族長蘇行云和周家族長周命,此時他們幾人都裸露著上身,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然后皺著眉頭看著王天煞擺弄地上的機(jī)關(guān)。
“如今城外眼線眾多,做事不太方便,所以只能闖這玄天周命鎖,一會兒進(jìn)入時要小心洞頂?shù)凝埾?,若是落到身上,必?zé)媚闫ら_肉綻!”
在嚇唬完其他老狐貍后,王天煞伸手摁向地上。
啪嗒!
機(jī)關(guān)啟動的聲音響起,隨后便是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在一陣吱吱呀呀的扭動聲過后,一塊巴掌大小的地磚凸了出來。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墨泉的機(jī)關(guān)居然還可以使用?!蓖跆焐犯袊@了一句以后便拔出了那塊地磚。
其他人此時湊過來觀看,卻見那地磚之下是一個圓形的凹槽。
“來把,別愣著了。”
王天煞取出一把匕首,然后面無表情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把血擠進(jìn)去,只有武帝級別的血液才有用。”
其他三人看著王天煞把血滴進(jìn)凹槽中,也不多廢話,各自割破了手指,然后也把血滴進(jìn)那凹槽。
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過去,他們的鮮血逐漸灌滿了凹槽,隨后那凹槽中的血液慢慢消失,他們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起來。
“開了?!?p> 王天煞后退了兩步,他面前的地板開始緩緩移動,最終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軒轅傲湊過去剛要查看,卻被一股帶著腥味兒的陰風(fēng)熏得差點(diǎn)睜不開眼。
“滂臭!”
短暫而精準(zhǔn)地給出評價之后軒轅傲第一個跳了下去。
“來吧。”
王天煞冷冷一笑,也跟著跳了下去。
剩余二人相視一愣,也跳了下去。
陰暗至極的洞穴,四位定江城的頂級強(qiáng)者匍匐前進(jìn)著。至于林檜為什么沒來,沒有一個人提起,顯然他已經(jīng)壞了眾人的規(guī)矩,此時不僅被排擠在外,甚至生命都有了危險。
林府演武場。
林檜提著兩把雪白色的長劍,大口地喘著氣。
在他面前不遠(yuǎn)處站著的,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到黑衣當(dāng)中的“人”,為什么稱之為“人”,因?yàn)樗乃闹L的嚇人,雙臂垂下來幾乎可以摸到地面,而軀干卻縮成一團(tuán),巴掌大的胸口沒有絲毫起伏,仿佛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擺設(shè)。
“王天煞敢殺我?他真不怕我把事情說出去?”
林檜舉劍怒罵,但眼神中卻深埋了一份恐懼。
“還有軒轅傲那個賤老頭,敢殺我?不怕我報復(fù)?”
影子沒有說話,而是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把灰撲撲的長刀。
“去地獄里說吧?!?p> 識海中的聲音嘶啞而扭曲,仿佛并不是來自于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