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終于出京
皇帝和這柳如是,從來就沒有過男女私情,而柳如是,居然是皇帝還是王爺時候的密友,而兩人談?wù)摰?,也是朝局,軍國大事之類的?p> 這個答案讓高函簡直驚掉了下巴,這柳如是不顯山露水的,誰知道她居然還是皇帝曾經(jīng)的高參,沒準(zhǔn)朱由檢登基之后做的很多事情的思路,都還是從她這里來的呢。
當(dāng)然,皇帝覺得,賞賜了柳如是一座宅子,又替她贖身,已經(jīng)算是皇恩浩蕩,沒有虧欠她了,至于別的意思,皇帝可真的想都沒想過。
這下高函可是放了大心了,甚至,心里還有一絲竊喜,能和皇帝談?wù)搰碌拇蟛?,居然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被自己忽略了,自己雖然招攬了一幫手下,但是,這些家伙,都是喊打喊殺的那種,真正的有眼光格局的讀書人,可是一個都沒有,這柳如是既然有如此才學(xué),那東南之行,哪怕她不想去,高函都要想辦法忽悠她去了。
誰知道到了東南會遇見些什么事情,那里可不比在京城,有皇帝可以撐腰,有同鄉(xiāng)可以互相護(hù)持,有個有才學(xué)能商量的人在身邊,那是太好不過了。
過年的時候,八駿在高函的宅子里聚了聚,這也是自從在皇宮一別之后,八人第一次全部到場的重聚,回憶其當(dāng)初在如是小院里被蘇天養(yǎng)教授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起到翠煙樓里尋釁鬧事,眾人也禁不住一陣唏噓。
僅僅才過去半年不到,這些事情,仿佛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一樣,那么的遙遠(yuǎn)。
如今教授他們蘇天養(yǎng),成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眾人也各有所職,就連國子監(jiān)教授葉四維,當(dāng)初把他們聚集在一起的葉學(xué)正,如今好像也沒來由的升了兩級,聽余風(fēng)說,年后可能吏部有缺,直接放出去做一任知府都有可能。
算來算去,這都是彼此的機緣和造化了。
聽聞高函要去東南觀風(fēng),在神機營的陳珂,也不知道從哪里倒換出來,給高函的護(hù)衛(wèi)們折騰來了一批火銃,雖然做不到人手一只,但是,兩三人一支還是沒問題的。
過年的時候,人家的宅子里放鞭炮,高函的宅子里,卻是放的火銃,好在宅子夠大,火銃的動靜,在外人聽起來,和鞭炮也沒什么兩樣。
仗著職位之便,給高函弄來的這些火銃,那是火藥和彈丸管夠,短短的十幾天里,高函硬是用這些彈丸火藥,喂出了一批火銃手,盡管還算不得嫻熟,但是,操練火銃起來,已經(jīng)不比神機營的官兵們差多少了,這些護(hù)衛(wèi)們這些天打出去的火藥彈丸,神機營的官兵,一年也未必打得了那么多。
十五過后,冰雪未融,高函終于出京了。
百來名護(hù)衛(wèi),護(hù)衛(wèi)著兩輛大車,從東直門出發(fā),直接朝著天津而去。
高函出過一次海,深感這海路可比陸路要舒坦快捷多了,尤其是隨從還有幾個女孩兒,從京到東南,千里迢迢的走過去,那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上次依附魏忠賢的李朝欽的本家,專做海貿(mào)的李氏家族,盡管再不愿意,也在這次倒魏的風(fēng)波中不能避免,據(jù)說是從京里來人,抄家拿問充公,在天津的錦衣衛(wèi),也在其中得了一些好處,畢竟當(dāng)初李家的家主的被天津的錦衣衛(wèi)弄進(jìn)大牢的。
這次去天津,海船什么,全部都是由天津的錦衣衛(wèi)安排的,有意思的是,在船上,高函在水手中,還看見幾個熟悉的面孔,儼然是在上次的事情中見過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有什么生存之道,居然在終于的風(fēng)波中幸免了過去。
吳嫣然和柳如是,都是第一次出海,對于海上的種種景色,開始的時候,百看不厭,等到過了幾天,終于有了倦意,加上天氣寒冷,幾個女孩天天窩在船艙里,再也不肯出來了。
海船的目的地,是廣東的壕鏡,也是這次戶部主要采買西夷大炮的地點,對于高函來說,觀風(fēng)不觀風(fēng)倒是其次,既然皇帝關(guān)注這事情,自己當(dāng)然第一時間給皇帝辦妥這事情,兵部和戶部的人,據(jù)說已經(jīng)出發(fā)了,但是,走是水路還是陸路,高函卻是不清楚。
二月的季風(fēng),有些飄忽不定,水手們說,到壕鏡的話,從天津出發(fā),至少得一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估計到達(dá)那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春暖花開的三月了。
高函也不著急,每日里和嬌妻說說話,偶爾去柳如是那里看看書,發(fā)表些不著邊際的言論,等待著柳如是的反駁,這日子過得也算是悠閑愉快。
等到從京里帶出來的厚厚的襖子,再也穿不住的時候,高函就知道,目的地,快要到了。
如今是崇禎元年了。
踏上濠鏡澳的土地的時候,高函忍不住感嘆了一下,港口了密密麻麻的番船,實在是很難將這番繁華景象和多災(zāi)多難的崇禎年間聯(lián)系起來。
船只里,有些大家伙,高函就算對船只再不了解,但是,西班牙大帆船還是知道的,如今在大西洋縱橫的無敵艦隊,主力就是這種船只,沒想到在這里也可以得見。
只是看到這些船只的船首和船尾,都有著大炮,這樣子看起來令得高函有些不舒服。就算是軍改民用的大帆船,這樣子帶著武裝停泊在大明的境內(nèi),真的好么?
有巡檢司的稅吏上船收稅,張春燕拿出腰牌,將對方打發(fā)下去,高函心里一動,叫住了稅吏,隨口問了一問。
原來,在這濠鏡澳,一直都是在大明官府的管轄下,雖然這里夷人眾多,但是不管什么船只進(jìn)港,都得按船繳納稅款,只不過,這稅款難以衡量,當(dāng)?shù)氐难矙z司,干脆就用了一個笨辦法,按船只的大小來抽稅,雖然這種笨辦法可能少收了不不少銀子,但是,總歸算是雨露均沾,誰也跑不掉了。
“那這濠鏡澳每年,大概能收到多少銀子的稅款呢?”
稅吏見到這個和氣的年輕人發(fā)問,卻是絲毫不敢怠慢,這船上尼瑪是一船錦衣衛(wèi)啊,誰知這些人跑這里來是干什么的,心里琢磨著正要快點將這消息報給縣令大人知道去,自然一點都隱瞞。
“前些年的不知道,不過去年大概是有兩萬多兩銀子吧,因此咱們的巡檢大人還高升到了府城!”
“那就是前些年更少了!”高函搖搖頭,對此頗有些無奈。
揮揮手讓稅吏離開,高函對著一直沒出聲的柳如是問道:“柳姑娘,這事情,你怎么看!”
“一年兩萬多銀子的稅款,很不錯了!”柳如是的反應(yīng)出乎他的意料,對這稅錢的事情,似乎很是滿意。
高函赫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理念和想法,和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人,可能有些格格不入了,這里可是商港,一個繁榮的貿(mào)易港口,也是不知道是哪個腦殘的想出的按船收稅的方式,哪怕是大量增加人手,也得按照進(jìn)出的貨物收稅,這每少收的一分銀子,大明的國庫就少收入一分。
想想朱由檢對他說的,要他格局放大一些,別想著為內(nèi)廷著想,而想想國庫充盈的事情,他陡然覺得,這事情,自己沒準(zhǔn)還真可以管。
不過這個時候,說這個尚早。
換上便裝,高函帶著人下船,一下船,高函更暈了,這里的建筑商鋪,一眼望去,幾乎全是西人風(fēng)格,偶爾有幾個大明樣式的建筑,也是藏在這些建筑當(dāng)中,縮頭縮腦,不顯山露水的一副委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