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絕對可靠
“看來真是了不得了!”
柳如是瞧著他,眼光有些奇怪:“看來,以后在京師,有你做靠山,可以欺負(fù)我的人不多了!”
“我哪里算是什么靠山!”
高函苦笑不得,這個看似聰慧卻有些懵懂的女孩,你要知道,你的靠山,也是我的靠山啊,我不過就是你靠山的一個小嘍嘍,你這么說,可是真瞧得起我。
“對了!”
他想起一事來:“小環(huán)姑娘托我打聽的人,已經(jīng)查到了,陳子龍?zhí)靻⑺哪甑谋七M(jìn)士,天啟五年補(bǔ)廣東惠州府司理,還沒上任,就因母親去世,回家治喪,按照朝廷規(guī)制,到今年年底,他丁憂三年的期限就結(jié)束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他必定會上京,若是姑娘想見他,安心等候就了!”
“是因為母親去世丁憂三年?。 ?p> 柳如是聞言一怔,幽幽嘆了口氣:“如此說來,倒是有情可原,只是,連書信一封都沒有捎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柳姑娘!”
見到他這番模樣,高函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擔(dān)心這柳如是鉆牛角尖,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查錯的話,這陳子龍和姑娘相識之前,就已經(jīng)娶妻,他的妻子是寶慶府邵陽縣縣令之女,如果此人沒和姑娘有什么約定的話,姑娘還是忘記他吧,如果有什么約定,姑娘更應(yīng)該忘記他!”
他搖搖頭:“他抵京之時,成親不過三月!”
柳如是臉色蒼白,似乎有些站不穩(wěn)了的樣子,高函一把扶住了她,眼神真誠的看著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也是!”
柳如是凄然一笑:“也就是我傻乎乎的,那是話本小說看多了你,才相信這些才子佳人的事情,感謝高公子,及時點(diǎn)醒了我,這人,我不再記掛了,總不成老是折磨自己,但是,卻沒人憐惜?!?p> “有人憐惜的!”
高函說道,渾然沒發(fā)現(xiàn),柳如是在說出這話的時候,臉色微微變得古怪了一些,還朝他看了一眼。
高函卻是沒發(fā)覺這變化,依然自顧自的說下去:“只是姑娘沒有發(fā)覺而已,或者是,想憐惜你的人,還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話,姑娘安心等待就好!”
京城到天津的官道上,塵土飛揚(yáng)。上千人馬擁簇著幾輛華麗的大車,在烈日下緩緩的行走著。
在這支隊伍后面三五里,也散落著不少的行人。
只是這些行人,一個個要么斗笠長衫,要么短靠涼帽,身上或明或暗,都有帶著武器的痕跡,更有甚至,更是明目張膽的執(zhí)刀拿棍,默默的跟在車隊的后面。
除了這一些是江湖人的打扮以外,更是有著官兵,一支上百人的騎隊,始終綴在這車隊和這些江湖人中間,不聲不響,保持著距離,而另外一支明顯是錦衣衛(wèi)的官兵,也是同樣的做派,不緊不慢的跟在車隊的后面,車隊停,他們就停,車隊前行,他們就前行,車隊扎營,他們就扎營。
那些零零散散的江湖人,起先對這些官兵還有些忌憚,似乎怕官兵們找他們的麻煩,但是,在和車隊的護(hù)衛(wèi)大大小小沖突過幾次后,他們發(fā)現(xiàn),這些官兵,仿佛對這些事情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心,他們似乎關(guān)心只要這些人不主動上門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就壓根就不想找這些江湖人的麻煩。
這種曖昧的態(tài)度,讓這些江湖人心里有些安慰,動作也逐漸的大了起來。
現(xiàn)在,幾乎是前面的車隊,每一次扎營,都有人上去沖突,總是要多多少少的傷幾個人,死幾個人。
前面車隊里死傷的人,已經(jīng)好幾十人了,但是,這些江湖人,不僅沒見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意思。
“干爹,這樣不行??!”
在車隊中間的大車?yán)?,原東廠大檔頭,魏忠賢的干兒子李朝欽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些不開眼的家伙,總是上來尋死,御馬監(jiān)的騎隊和那錦衣衛(wèi)的人,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居然就看著他們眼睜睜的行兇!”
“這要放在往日,哼,我非滅了這些家伙的三族不可!”
“現(xiàn)在是往日么?”
出京才幾天,魏忠賢的臉色憔悴了許多:“你都知道不是往日了,還有什么好抱怨的,這一路,才剛剛開始,等到了鳳陽,咱們還安然無恙的話,就算逃過一劫了!”
李朝欽怨毒的看了車外一眼,幾個騎馬的騎士,從官道旁邊奔馳而過,那挑釁的眼神反復(fù)鉤子一樣。
“天津那邊安排好了么?”
魏忠賢不理會他的神情,慢慢的問道。
“海船已經(jīng)暗中聯(lián)絡(luò)好了,等到了天津,我護(hù)著干爹上船,其他的人,到滄州匯合,然后再轉(zhuǎn)道鳳陽,走海路的話,的確可以甩掉好些討厭的家伙!”
“嗯!”
魏忠賢點(diǎn)點(diǎn)頭:“一定要機(jī)密,不要走漏了風(fēng)聲,這一路上死的人不少了,可不怕死的,還不知道有多少?!?p> “是孩兒的本家安排的,絕對可靠!”
李朝欽回答道,“干爹放心?!?p> 車輪滾滾,腳步紛沓,沉默了半響,魏忠賢開口問道:“奉圣夫人那邊,有消息了么,咱們在宮里的人,難道連個消息都傳不出來了嗎?”
李朝欽低下頭,沒有回答,宮里徹底沒有了消息,也不知道是消息傳不出來,還是傳出來之后,被人在路上截殺了,總之,從離開京城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失去了宮里的任何消息。
哎!魏忠賢嘆了口氣,不再說話,眼光落在車窗窗簾上的那幾縷花紋上,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與此同時,在他身后兩里地的地方,高函也坐在車上,嘆了口氣。
兩胯間還是紅腫刺疼一片,動一動簡直必須齜牙咧嘴一番,他有些后悔自己有點(diǎn)逞強(qiáng)了。原以為自己多少也算是騎過馬的,但是騎著馬在田野鄉(xiāng)間慢慢溜達(dá)一番,和騎著馬趕路騎行,那完全是兩碼事,帶著一幫手下,騎在馬上,威風(fēng)是威風(fēng)了,可惜威風(fēng)不過三秒,第二天,連腿都合不攏了。
無奈之下,尋了輛馬車,坐了進(jìn)去,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的綴著魏忠賢。
這隨便尋的馬車,自然和魏忠賢舒適無比定做的馬車不同。所以才有高函的嘆息。
“大人,你要什么?”
張春梅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jìn)來:“前面又打起來了,咱們要派人過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