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恭迎陛下
“起轎吧!”朱由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渾然沒有昨天對他的那般親切,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呼叫一樣。
高函看著張唯賢,冷冷一笑,大聲喊道:“陛下進宮,起——轎!”
轎夫們齊齊發(fā)力,將轎子抬了起來,前面的儀仗開始動了起來,整座轎子,晃晃悠悠的開始移動,兩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對望了一眼,
渾然不管似乎有些在發(fā)怔的張唯賢,邁開步子,跟在龍轎的后面,朝著前面走去。
從皇宮到十王府的距離并不是太遠,因為今天新皇進宮,這段路程已經(jīng)被兵馬司禁斷戒嚴了,街面上除了一個個挺直得好像標槍一樣的士兵,一個行人都看不到。
高函手按腰刀,眼神警惕的巡視著龍轎的前后,從出十王府的大門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進入了全部戒備狀態(tài),從那個時候起,
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而他的職責(zé),就是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情況都要保證朱由檢的安全。
雖說魏忠賢之流,不大可能在今日這么多人面前,干出什么當(dāng)街刺王殺駕的事情來,但是,魏忠賢他九千歲是太監(jiān)啊,
太監(jiān)的意思,就是比常人少了那么一點東西,這人要是缺了那點東西,有任何瘋狂的想法都不奇怪。
高函等人在龍轎上護衛(wèi),在轎下,也有人在談?wù)撝麄儯?p> 而談?wù)撍麄兊?,正是昨天了三番進到十王府勸進,卻是對突然出現(xiàn)在朱由檢身邊的這幾人,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兩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
“張唯賢這下吃癟了吧,他以為陛下登基之后,不得不倚重于他,看這幾人,極為面生,卻被陛下視為心腹貼身侍衛(wèi),咱們的這位新陛下,也未必是什么省油的燈??!”
“莫說是他張唯賢,怕是魏公公也得小小的吃上一驚吧,咱們的這位新陛下,可是未曾就藩,一直借住在十王府里,按照規(guī)制,
這王府侍衛(wèi)的調(diào)派,都得經(jīng)過宮內(nèi),以咱們新陛下的謹慎,怕是這幾人,嘖嘖,魏公公也是不知道的!”
兩位大學(xué)生,雖然嘴里說著的是張唯賢和魏忠賢,但是,兩人心里真正想的什么,那就沒人知道了。
隨著儀仗緩緩的開進了皇城,跟隨在龍轎后面的百官,停住了腳步,目送儀仗和龍轎,緩緩的消失在了皇城之中。
兩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緩緩的搖搖頭,和有些失落的英國公作揖告別,身后的百官,也一一散去。
在緩緩關(guān)閉的皇城的大門里頭,龍轎在緩緩前行,不知不覺,在龍轎周圍慢慢跟隨的人,越來越多了,有各種服色的宦官,
那是內(nèi)廷十二監(jiān)四局八司的頭頭腦腦們,大多是掌印太監(jiān)和少監(jiān),也有身著武服的侍衛(wèi),那是駐守宮禁的羽林左右衛(wèi)的軍官們。
更有一些有著武裝但是又不是軍官的宦官,那則是御馬監(jiān)的人了。
等到轎子到了乾坤宮門前,乾清宮門口,更是有著一大幫子人在等候著。
高函瞪大眼睛,這些人里有男有女,一個都不認識,而且,他知道這其中必定有如今權(quán)傾朝野的那位九千歲的存在,
奈何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一位,只能從站在轎子前面等候的那幾個面白無須的太監(jiān)里頭猜測了。
“恭迎陛下!”
魏忠賢和客氏看著少年皇帝,從龍轎上走了下來,齊齊上前跪倒見禮,“老奴已經(jīng)讓奴才們將乾清宮收拾得干干凈凈,就盼著陛下你能早日進宮來了!”
“魏大伴你有心了!”朱由檢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容,從地下扶起魏忠賢:“朕少不經(jīng)事,皇兄將偌大的江山托付給我,朕可是有些慌亂,
魏大伴隨我皇兄多年,內(nèi)廷也打理得井井有條,朕今后依仗你的地方多著呢,你可不能偷懶,看朕的笑話!”
“老奴必當(dāng)盡心為陛下分憂!”魏忠賢眼眶都好像紅了,似乎朱由檢的禮遇,讓他感動異常。
“陛下就是這大明的天,有誰敢不開眼的,讓陛下一時不痛快,老奴就是豁出命不要,也得讓他一輩子不痛快!”
“朕和皇兄一樣,對魏大伴你辦事的能力,是從來不懷疑的!”
朱由檢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帶朕進這乾清宮看看吧,讓他們在外面候著,回頭我一一召見他們!”
魏忠賢在前面帶路,朱由檢跟隨其后。
其他人都刻意的和朱由檢拉開了一段距離,高函等人卻是不管不顧,直接就跟了上去。
有一個御馬監(jiān)的官兒,伸手要攔住高函,高函朝著對方一瞪眼,對方卻是絲毫不加示意的瞪了回來。
“九千歲和陛下在說話,你們湊上去做這個厭物作甚?”
那是個御馬監(jiān)的官兒,穿著一個青灰色的袍子,帶著一頂灰帽,官兒不大,口氣卻不小。
宦官的服色和帽子,都是很好區(qū)分他們的品銜的,這宦官灰衣灰帽,懂得其中門道的,就知道這是一位從六品的宦官,
如果身上有著差職,從六品的宦官,在宮里已經(jīng)是個人物了,要知道,即便是魏忠賢惡名天下,品銜也不過是正四品。
可高函哪里懂這些,倉皇之間隨著朱由檢進宮,就連宮中的規(guī)矩禮儀,他都還沒來的學(xué)呢。
他就知道,自己是皇帝身邊的近侍,敢阻攔自己辦事的,都是對頭。
“讓開,不讓我當(dāng)場就拿了你!”他冷冷的說道,手按在刀柄,看著對方。
那宦官冷笑幾聲,看著高函,僵持了那么幾秒,似乎他感覺到了高函的決心,臉上的冷笑慢慢的收斂起來,縮回了手。
高函大踏步的走了進去,身后的陳珂等人,狠狠的瞪了那宦官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了。
魏忠賢領(lǐng)著朱由檢在前面走著,似乎對身后發(fā)生的這一個小小的插曲一點都不知道,依然幾位詳細的給朱由檢講解這這乾清宮的一切,
其實,說的人和聽的人,心里都明白,這個過程完全都可以省去,論起對乾清宮的熟悉,只怕朱由檢并不比魏忠賢差,要知道,朱由檢可是在這皇宮出生長大的。
在偌大的宮殿里,溜達了一圈,朱由檢伸手打了個呵欠:“魏大伴,都快中午了了,朕突然有些乏了,要不,你且先退下,朕小憩一會兒!”
“那當(dāng)然好,陛下的龍體重要!”魏忠賢笑著點頭,“那老奴就不打攪了,陛下,那外面的那些奴才……”
“讓他們先候著著,總不能到了自己家里,自己家里的奴才朕都不知道是哪些!”
朱由檢微微笑了笑,魏忠賢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見到高函等人,侍立在朱由檢的身后,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魏忠賢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幾眼,然后笑著退出了大殿。